徐离陵上岸来,施法便将水汽除了,随意地套上寝袍,松散地系在身上。拿了布巾走向还在擦水迹莺然:“鄙者先伺候您擦身子。”
莺然大呼一声,叫他别过来。
徐离陵哪会听,老神在在地靠近。逼得莺然连连后退,退着退着连身子也顾不上擦,扯上寝裙套上,便往内殿跑。
没跑两步,又被徐离陵一把勒住腰抱回来。
莺然在他怀里挣扎。
他道:“小心旁人看见。”
平日里通和殿没旁人,莺然没顾上这事,闻言安静下来。
徐离陵也没再要帮她擦身子,只是帮她系衣带。
莺然一动不动让他伺候:“魔修能随意进入通和殿?”
徐离陵:“不能。”
莺然疑惑:“那怎么会有旁人看见?”
徐离陵:“那就没旁人。”
莺然:……
明了徐离陵在耍她,待徐离陵为她系好衣带,回身掐了下他的脸。
徐离陵将她一把横抱。
太突然,莺然还是惊了下,但也没挣扎了,搂着他脖颈,靠在他怀里瞧他。
她杏眸明亮,不笑也像笑。
就这样看着他,走了段路才发觉,他没有带她去内殿,而是往通和殿外走。
莺然又紧张起来,怕他有坏心思:“去哪儿?”
却见灵光一闪,眼前黑暗眨眼间成满目星灿银汉般的亮。
莺然怔然环顾,惊觉这是他曾经的寝殿。
她启唇欲问:怎么到这儿来了?
话未出口又了然。
他终究是徐离陵。
自然,是回徐离陵的寝殿,同她成结亲的大礼。
只是……
走入仙灵之气弥漫的寝殿内,莺然忍不住关切:“你在这儿,不会不舒服吗?”
徐离陵:“祓魔咒印退了,还好。”
莺然便不再多言。
她知他不是没有分寸之人,而她也不愿做扫兴之人。
至寝殿久违的大床边,徐离陵将她放下。
她躺在床上看他。
他亦站在床边俯视她。
殿中明珠满,也照不亮他低垂眼眸中的暗。
他久久不动作。
莺然:“怎么了?”
徐离陵弯腰轻抚她的脸庞,眼瞳如镜,倒映她的模样。
莺然忆起她与他千年后成亲之时,圆房前他也这样看了她很久。
她不懂他在看什么,问他,他也只是笑了下。
她看着他眼中的自己渐被他抚红了面颊、粉了耳廓,心中一横,伸臂抱住他,拉他下来。
就如千年后那般。
虽每每后来是他掌控。一开始,却总要她拉一把。
表明:她准备好了,她愿意的。
徐离陵低下身子,顺手松了床帐。
……
莺然始终还记得,千年后徐离陵初次与她同房时,是生疏的、收敛的。
眼前的徐离陵刚开始时,亦是如此。
他温温和和的,慢慢吞吞、不急不缓。
因她现在有经验,不比千年后初次时羞得躺着不动,全由着他来,偶尔他问时,才低低地说一两句话。眼下起初的一段,皆是由她半引导着。
徐离陵还要问她:“是这儿吗?哦……这样呢……”
她想着他看起来比千年后还要动作生硬些,想来也不会像千年后折腾得那样厉害。
顾念着她和他没多久就要分别,不想他对同房体会不到丝毫乐趣。毕竟就算千年后的徐离陵再怎么折腾,也是会让她欢愉的,只是她自己有时难以承受那样的疯狂罢了。
因而,这会儿她还有意主动了些,陪他放纵了些。反正他初时的那些小动作、或是试探,和千年后已与她成亲近五年的徐离陵比,宛如初学孩童。
就算她会有些不好意思,也能红热着脸配合他。
就在她引导了他两次,满心好笑地想:眼前这个徐离陵真是好哄,什么都由我说了算。想叫他停下休息时。
他第一次拒绝她的引导。轻轻摇头,慢条斯理地握住她想要推开的手,把她的手重按回她身侧。
莺然愣了愣,转念想徐离陵初次时也没那么容易结束,也许他也一样。
还是怀着包容的心态,配合一番。
可他的试探越发突破限度,莺然逐渐意识到不对劲,推拒着将手抵在他胸膛:“我们歇息吧。”
徐离陵仍旧摇头,似笑非笑地握住她的手,让她瞬间想到了千年后的徐离陵。
她这时才意识到:他的试探,不是孩童学步。
而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
床帐内渐传出女子的惊叫或低呼、断断续续的话语或简短破碎的低骂。
然而任她如何骂、如何打,结果也和千年后面对徐离陵时没有任何分别。
他会温温和和地哄着她,手上却强硬地让她根本无法挣脱。
莺然也温声哄他:“好怀真,好夫君,停下吧。”
眼前这个徐离陵初听她这样叫时,还会顿一顿。
但停顿之后,就如千年后一般,任她什么好话都叫了,也只口中一味地哄,其他的不停。
莺然装着喘不上气:“不行了,我不行了……我……”
若是千年后的徐离陵,知道她是装的,也会暂时停一停,让她喘口气。抱着她哄一哄。
但她现在是魂魄。
眼前这个徐离陵只会恶劣地用手掌捂住她的口鼻,故作疑惑:“你已经死了,怎会喘不上气呢?”
叫她又羞又恼,气得也不推他了,抓着他的手咬。
俗话说本性难移,大抵徐离陵也是如此。千年后她咬他时,他会叫她再用力些。
此刻他亦然,散漫道:“再用点力。”
手任她咬着,也不抽走,反而趁她双手抓着他的手臂时,垂眸观察她:“你不流汗,汗都成了烟气。”
而后视线再往下,故意调侃:“这就叫云·雨吗?”
莺然咬他久了,还怕咬伤他。见他视线所在,听他口中所言,知他在戏弄她什么,她脸热得厉害,也分不清是气还是羞了,狠狠一口咬下去。
口中有了血腥味。
莺然愣了下,徐离陵也愣了下。
她张嘴松开他,疼惜地抚抚他:“都怪你浑说。”
徐离陵却笑,舔了舔被她咬出的伤口。
帐中说昏暗,却有帐外明珠照。说明亮,却又有锦帐隔光华。
明明暗暗,光影交错着晃。
他长发披散,唇染朱红,肤染珠汗,叫莺然看了,又羞于直视地移开视线。
徐离陵却掐住她的下巴要她转过脸看他,在她生气之前低下头,用含着他自身血腥的唇舌堵住她。
混乱之中,喂她吃些他的血。
莺然挣扎,瞪着眼睛打他,一看就是要骂。他又及时撤开唇舌,伏在她耳边哄她。
动作不停,嗓音低哑温柔,哄得她晕晕乎乎,似倦而难睡,只觉整个人都如入云端般飘飘忽忽,害怕地紧紧抱住他。
每每同床时,她最受不了的便是这般。好似整个人失了控,说了什么、喊了什么,都一时反应不过来。
待潮水褪去,方渐渐回神。可也只是暂时回神,让她得以知道眼下自己在做什么,眼前人是谁。很快便又再度糊涂起来。
就这般来来回回,直到她在浪潮中也无法晕眩。一边无法控制,一边清醒地看着他,最是难挨慌乱,又是无上极乐。
她的汗不会化作汗,每一缕云气逸散在她眼前,都仿佛是她正荒唐放纵的证明。
起初她还觉得没什么,可听他说着浑话,看他亵·玩着属于她的云烟,莺然越发羞耻难挨。一会儿回以低骂,一会儿撒娇:“别这样……”
到最后看他神色清明,毫无倦意,知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了,只能哄他帮帮她。
可徐离陵哪会那么容易就让自己失了乐趣。
莺然心里想,徐离陵是个畜生。
口中哄了他半晌,趁着控制不住生理性流泪时,装着眼泪汪汪、装着无助地唤他:“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