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善围着石龟观察许久，很肯定：“不是我们来时那只。”
扈轻：“所以，这些纯纯的石头放在这里做什么？它们肯定是石头，如果是真的龟被石化，内部总要有层次结构吧。”
没有，里头就是实心的石头。
都不知道石龟是怎么移动的。
扈轻心头一动，如果动的不是石龟，那是什么让石龟在动？
她立即蹲下往石龟身下挖。
宿善明白过来，跟着她往下挖。
很快就挖出了结果，就在一米左右的深度，扈轻震惊的看着下头铺设的…轨道。
宿善全然不认识：“这是什么？好像是很普通的石头。”
扈轻神色复杂：“是，很普通，修炼用不上，一种凡人才用的金属。”
她站起身摸摸石龟：“原来，是磁力。怪不得…”
宿善：“什么？”
扈轻：“磁石，普通的石头，没有修炼的用途，里头也没有灵力和魔力。”
她说：“我们沿着轨道挖吧，看轨道通到哪里去。”
挖开的沙子很稳固，看得见海水荡漾却激不起一粒沙。
两人用法术一掀便是一大片，沙子掀起来的时候看着很轻，可落下去的时候又觉得很重，落到哪里就是哪里，一颗都不会滚动。
这样的场景让人很不安，仿佛这些没有生命的沙子也经历着死亡。
扈轻小声说：“魔神住在这样的地方不会疯吗？”
宿善：“不是魔神自己，是魔神意志。意志很——单纯的，可以沉睡。”
所以沉睡呗，眼睛一闭，管被窝之外什么样儿呢。
扈轻想象了一下，抖下肩膀：“好可怜。我一定不会让我的意志受这份苦，我一定不把我的意志分出去守寒窑。”
守寒窑？
这又是什么意思？
于是扈轻给他讲王宝钗的故事，宿善听完很不理解：“她家境很好，又有才华，为什么要去过苦日子？”
扈轻正组织措辞回答呢，又听宿善说：“你去魔域扔下我的时候，我生活得很好，并未让自己苦兮兮。”
扈轻：“…”
回旋镖，特么的扎回来了。
她咳咳：“原因很复杂。一来她与娘家决裂，女子在那个时候没有地位。二来阶级的跌落，她从权贵变成平民，婆家本就贫寒。总之，社会环境让她依附男子，还得从一而终，她自己也甘愿吧。”
宿善：“男子都走了，她守个寒窑是因为寒窑里有家族传承吗？”
扈轻：“…”
算了吧，以后凡界的故事少讲，根本不是一个脑回路。
她说：“她有自己的坚守吧，不是当事人我们哪里知道她怎样想的。正如我不理解，魔神留下意志为什么封印在这等地方，好像折磨自己。”
第1131章 时光留下的故人
两人挖着轨道的痕迹飞速而行，轨道单行，没有遇到其他交错的轨道，直到尽头，停下，尽头处的轨道连接一个方台，那方台，显然是用来停靠石龟的。
方圆十里都掀开，没有找到其他轨道。两人只得顺着来路回到石龟的位置向另一端挖。轨道蜿蜒漫长，等挖到另一头时，四处找寻，他们找到了另一只石龟，宿善辨认出是他们刚来的时候乘坐的那只。
“要挖吗？”
“岂不是挖到咱们来的地点？”
“去看看也好。”
两人便顺着轨道挖过去，居然没有挖到他们的来路，轨道另一端和途径的地方，全是极尽雷同的海底。他们失了来路。
“我们一路没看见别的分岔口对不对？”扈轻皱眉思索，“也不能保证，或许在相接的某个位置，石龟直接跳起来换了轨道呢？天哪，难道要把整片海底掀开？”
她吼叫起来：“冰魔，你出来干些活呀。”
冰魔漫不经心的语调：“你们干得不是很好吗。”
扈轻咒骂，灵力运转，风扬万里，掀开偌大一片海底沙，视野中，出现新的轨道。
啥话也不用说了，开挖。
挖到半途，一只石龟停靠，扈轻叹口气：“也就是我人美心善，若是别人，苦干无果，怕不得把这些石龟打烂。”
说完，她泄愤似的一巴掌拍在石龟的屁股上，啪嗒，什么东西掉下来，就好像…石龟拉了一坨屎…
扈轻瞪着那坨螺旋形状的东西，不想捡。
宿善捡了起来：“上头有花纹。”
很简单稀少的花纹，扈轻看了一眼，一惊，立时去看那个洞，眼睛靠近洞口使劲儿往里瞧。
宿善看看自己手上，看看扈轻，看看石龟，就…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做这种事情。
“宿善，这是记号，这是记号啊！”扈轻确认了什么，激动的摇晃宿善的肩，“这是只有某些人才知道的记号。这个记号的意思是——九。”
宿善：“第九只石龟？”
扈轻啊啊，双手合十直转圈：“我有预感，我要解开一个大秘密。快，咱们再挖。”
她拿过宿善手里那坨，精准的按进去，严丝合缝，仿佛那就是完整的一体。未免错过，她将石龟上上下下甚至翻开来全拍打一遍，再没其他异常。
扈轻转变了态度，把石龟翻正放好，嘿嘿：“原来是故人，你好你好你好。”
发完巅，干劲十足的继续挖轨道。
宿善见她如此，没有多问，比她还干劲十足的往前挖。
空间里看着这一切的冰魔对绢布道：“怪不得这条龙喜欢扈轻，他脑子也不正常。”
绢布：“哪里不正常，他分明是长了一双慧眼发现扈轻的好。”
冰魔笑了下：“去除掉天命眷顾，实在看不出扈轻哪里特殊哪里好。”
这话太侮辱人。
绢布冷冷反驳：“天命都青睐我们轻轻，你才是没长眼的那个。”
冰魔微微一愣，突兀的陷入沉思。
绢布见此不由惴惴，他没说什么吧，戳他心窝子了？
而冰魔在想：如今的天道喜欢平平无奇的玩意儿了？
挖完一条轨道，又找到另一条轨道，扈轻嘿嘿嘿很开心，抹把脸说：“我现在确认我们是走到不同的地界，这些轨道，没有重复的，这里很大，很大。”
宿善问她：“为什么会使用你说的这种凡人才用的材料？”
扈轻想了下：“一个出色的大师，是对所有材料一视同仁的。”
宿善：“…”
我不是大师，更不是出色的大师，你这样说我就这样信了。
经过两人不懈努力的挖掘，终于来到一个不太一样的地方——一片沙之镜面。
这里的海沙太平太缓，与周围有起伏的海沙很有不同，泛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出于直觉，两人没有贸然进入，扈轻从空间里取了块石头，丢进去，石头沉没得无声无息。又取了根羽毛丢进去，羽毛比石头还要更快的沉没。
懵，这总不能是弱水吧。
或者，沙底有什么？
在她犹豫的时候，宿善直接释放一道龙炎轰击过去，沙块飞溅，中间露出一个大坑来。
龙炎不停，一道接一道，眼见那大坑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从后头传来的声音让两人迅疾转身，惊出一身冷汗。
他们什么都没觉察，若是这人偷袭——
几十米外，一个人正注视他们。
“啊——”扈轻尖叫一声，“异！”
她冲上前去，快到宿善没能拉住她。
扈轻急停在异身前，忍不住双手扶住他的双肩，摇晃：“异！异！异！”
这分明就是异啊！卅的好朋友，那条魔螭呀！
异皱着眉头，身上燃起一层黑色火焰，扈轻吃痛，不由自主松开手，低头一看，两手手心和指腹焦黑一片。
宿善眼眸低沉，用龙炎烧掉侵入扈轻双手的暗火，再用灵力为她修复。
异目光闪了闪：“龙族。你——们一个龙族，一个人族，”他鼻子抽了抽，“用灵力。怎么会来这里？”
“还有——”他目光锐利盯着扈轻的脸，“你为何认识我？”
扈轻抑制不住的喜悦：“我认识卅呀，我跟在卅身边认识得你呀！”
异眉头紧皱：“卅？是谁？”
扈轻：“…”
懵了。
很懵。
这绝对不对。
异不可能不认识卅。
难道——眼前人是分魂还是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