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江白枝道,“我是跟你姐姐走得近,但她不是喜欢这种场子的人,跟你只能算是混熟的,路易斯,要拉赞助就去想想体面的方法,别一个劲往我身上琢磨,再不济,你还可以回去求求陆敏,看她能不能大发慈悲接济一下你这个弟弟。”
“你!”路易斯猛然起身,羞耻得两耳通红,扫视了周围一圈,猛地转身摔门离去。
“小江总,这……”
“江总……”
剩下的人也懵了,大家一起组了这么久的局,这还是第一次不欢而散。
“没事没事,他们两个是老交情了,这又不是他们第一次吵架,继续玩你们的。”简明只好出来打圆场,“枝枝,你跟我出来一下。”
江白枝起身。
“你这是怎么了?当众给路易斯那样难堪,他得罪你了?”
江白枝眯了下双眸,她也说不上,只是听见路易斯在那些人面前大谈她跟付玉的事,让她有些不爽。
虽然她之前也不忌讳说这些,但是之前的那些人,跟付玉怎么能一样?别的不说,付玉可不是冲着她的钱来的。
“他还不是一样。”江白枝语气冷然,“第一次也就算了,再三往我身边塞人,他是觉得我缺他这几个,还是对自己的审美太过自信?”
简明挑挑眉,这倒也是,先不说别的,枝枝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安排了。
“倒是你,从开始到现在就没见你怎么说话,今晚不是你组的局?”江白枝道。
简明噎了一下,然后轻轻耸肩,干巴巴地说:“我要结婚了。”
“……什么?”江白枝愣住,简明比她还小一岁呢,比她还爱玩,她之前从没想过简明会比她还早结婚。
“商业联姻罢了,我们这种人不都这样吗?”简明耸肩,“等婚礼时间定了,我通知你。”
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而简明也已经全然接受,江白枝欲言又止又无话可说。
“你、你们好……这边是1306套房吗?路易斯先生让我一会儿来这里……”一个好听的青年音响起,江白枝和简明齐齐看向身后。
角落里,站着一个穿着粉色薄毛衫的Omega,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头顶还带着一个粉蓝色的画家帽,与江白枝目光相接时,他微微睁大眼睛。
“哇哦,谢朝方?”简明在一旁道,“这就是路易斯带来的那个Omega?他不知道这是你的前情人吗?”
“江……江姐姐……哦不,江总。”谢朝方局促地站着,然后朝她微微鞠了一躬,“好久不见。”
江白枝淡淡的目光缓缓染上几分笑意来:“嗯,好久不见。”
见状,简明还有什么好说的,连忙拍了拍江白枝的肩道:“你先带他进去,我去把路易斯找来,看在他这么尽心给你找前任的份上,哈哈,原谅他吧。”
说着,简明转身离去。
“进去坐吧。”江白枝为他打开门,侧过身,“里面有几个人,你应该还认识。”
谢朝方乖乖从她身前走过,空气里多了一丝甜腻的草莓气息。
阔别多年,旧人相见,怎么不算是别有一番风味?
况且这个人完全了解江白枝的喜好,各种喜好。
在朋友们的起哄声中,江白枝就着谢朝方的手,喝了他喂过来的酒。
年轻的Omega望着她,满眼都是仰慕。
漆黑的天幕中劈起一道闪电,惊雷滚滚,嘈杂的声音根本传递不到热闹非凡的昂贵包间。
躺在床上睡去的付玉被忽然惊醒,他空茫地望了一会儿天花板,从旁边拿过手机一看——凌晨两点。
他垂下眼坐起身,松散的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襟口,白皙如玉的皮肤外露,他没有第一时间将扣子扣好,而是怔然地望着窗外。
房间里,清新的茉莉花气息在浓淡之间拉扯交替着。
付玉……
你刚刚梦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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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爽不爽,这个更新[墨镜]
[星星眼]破系统终于能让我0点整更新啦,以后都是0点!
第25章
清晨,还不到六点,付玉站在冰箱旁边,拿出一管稳定剂,抽取,熟练又平静地打进自己身体里。
19岁的冬季,付玉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期发情期,他从18岁开始就在做准备,等了一年多才等到,他的发情期比寻常Omega都要晚。
从那次之后,付玉都会准备定量的稳定剂,不算是市面上最好的那种,但他也清楚这种用在身体上的东西,不能买次品,他购买的都是有政府许可检验标准的。
也许是他性子本来就很冷,稳定剂一直很好用,除了那次被周博晏陷害,他一直都把发情期控制得很好。
可是这次……
明明一整管稳定剂都打完了,可他还是觉得身上很热,远不至于让他失去理智,可就是有那种隐隐约约的麻痒感,从身体深处传来,无法令人忽视。
仿佛是幻觉,他鼻息间好像嗅到一丝苹果气息,甜美、辛辣,带着醉人的酒气,付玉不由自主摸上自己后颈处的腺体。
那里的伤口早就长好了,可是当时被咬破的感觉还清晰地留在上面。
那个时候的触感,那种Alpha身上带着的……令他想要不自觉臣服和沦陷的战栗感,还有嘴唇轻轻贴上他皮肤的感觉。
每一种,分明当时没有在意,可在此刻却都清晰地涌现而来。
付玉咬了下唇,要再打一支吗?可他好像也能控制得住,再打一支的话会不会过量?
正在付玉纠结的时候,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振动声,付玉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
他不太想接未知来源的电话,但是又怕错过什么消息,犹豫了两秒钟,还是按下接听。
“喂?是付玉吗?”
声音很陌生,可对方却叫出了他的名字。
“您是哪位?”付玉问道。
“我是你奶奶林春晚的邻居,你们家来人了,在门口大吵大闹的,你奶奶心脏不舒服送去医院了,这家人还堵在门口不让人走,你赶紧过来处理一下!”
付玉脑子里好像嗡地一声,找去桐花小区了?那还能是谁,肯定是舅舅舅妈那一家。
事
不宜迟,付玉连忙出门打车前往桐花小区。
等付玉到的时候,只见奶奶家的门大敞着,门口围着几个老年人,应该都是周围的邻居,而舅舅柳金山和舅妈刘秀就在里面站着,还有侄子柳长楠,穿着鞋在沙发上跳来跳去。
“小兔崽子你终于出现了!我看你还能藏多久!”柳金山凶神恶煞地走过来,大清早的,付玉就闻见他身上有一股酒气。
他皱紧眉,同时,身体开始不可控制地、生理性地发起了抖。
付玉握紧了拳企图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回过头问邻居们:“请问我奶奶呢?”
“已经送去医院了,市一医院,哇小伙子,你是不知道这几个人,拦着医护人员不让上楼,最后还是有人说妨碍医护人员工作要定个什么什么罪,他们才让了道。”
“你们到底来干什么?”付玉眼眸冷冷。
“来干什么?你装什么傻?上次说好的医药费你赔了吗?听说你现在结交了什么大人物啊,狗仗人势的东西,你以为你不接电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柳金山站在屋里,指着付玉大吼大叫。
面对这张脸,这个人,就算付玉已经成年,甚至已经能够自立,可他还是止不住生理性地战栗,他很痛恨自己这样的软弱。
“是你儿子打坏了别人,凭什么要我来赔?”付玉咬紧每一个字,“我倒是要问问你们,当年我父母意外之后,保险公司赔付了40多万的保险金,你们不仅自作主张花了这笔钱,还死死瞒着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吵过架,说起话来有点一板一眼,尽管他已经气得发抖,可还是说不出一个脏字来,像他这样的方式,两相对峙的时候气势势必会短一截。
可即便如此,见付玉提起这件事,柳金山和刘秀脸上还是不约而同的一愣,甚至还心虚到互相看了一眼。
一时间没人说话,倒是柳长楠大叫起来:“你凭什么喊我爸妈?这些年你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还住我们家里,你花了多少钱啊,居然还管我们要钱!”
柳长楠一开口说这个,柳金山与刘秀也立马反应了过来,刘秀尖声叫道:“对啊你个狼心狗肺的,我们辛辛苦苦把你从小拉扯大,到现在你们反倒怪起我们的不是了!真是白眼狼!”
付玉拿出了自己的记账本,开口:“这些年我在你们家花的钱,一共22576元,每一笔账包括学杂费我都算在里面,甚至在你家吃的每一粒米,每一杯水,我都标注了价格,那你们告诉我,我爸妈剩下的保险金去哪儿了?”
“你、你说多少就是多少?我们怎么知道你没有少算?”刘秀咬了咬牙,又道,“好啊你个付玉,小小年纪心思这么深,我们养你供你的尚且没有算账,你竟然跟我们算起账来了!”
“既然你们纠缠不清,那我们就法院见吧。”付玉抿唇,“我已经拿到了证据,之前是我没有时间处理,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敢找上门,我奶奶跟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们这是私闯民宅,那我们就一笔笔账好好算!”
付玉要起诉!?刘秀下意识看向柳金山,希望丈夫能开口震住他,她怎么会看不清楚,这小子怕她老公怕得紧。
没想到,气氛流转,柳金山僵了两秒,竟然对付玉扯出一个笑来:“你看看,你我都是一家人,你妈妈是我的亲妹妹,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么见外干什么?”
他又去给刘秀使眼色:“赶紧把门关上,咱们自家的事就在这里说!”
付玉怎么可能让他们关门,把门一关他们人多势众,谁知道会干什么,连忙后退一步死死拉住门。
“你们不必这副嘴脸,这些年你们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我对你们没有任何感情,想必你们对我也是一样,我在你们家十几年一共花费两万多,你们对我什么样还用我明说吗?”
“哇……十几年才花两万多啊……怪不得这孩子看着这么瘦。”
“真是丧尽良心,没脸没皮到人家家里来了,那么理直气壮,我还以为是债主嘞。”
“怎么会有你们这种脏心烂肺的东西哟!还待在人家家里,还气病人家奶奶,赶紧滚吧!”
这一片是老城区,住在这个小区的好几个老人甚至还是居委会的,在旁边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事理都纷纷忍不住开口为付玉分辩起来。
眼下这场景,但凡是个明眼的都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家人吞了人家父母的死亡抚恤金,还迫害人家孩子,现在甚至还想扒着孩子吸血,简直不要脸到家了!
“总之我跟你们说清楚,你们家以后我不会再回!我也一分钱都不会再给你们!再来找我奶奶我就报警!你们等着法院的传票吧!现在马上出去,再闹事我就报警!”付玉掏出手机,与他们对峙着。
眼看硬碰硬是行不通了,付玉已经在手机上按下了报警号码,柳金山撇了下嘴,示意刘秀和儿子赶紧走,期间又被几个老人追着骂了几句。
等人走了,付玉进屋检查了一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有没有东西坏了,才重新锁上门出来。
“那个……小付啊,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邻居居然还有几个站在门口,见他出来就过来询问。
“我先去医院看奶奶。”付玉说,“谢谢你们打电话叫我来,还帮我奶奶叫救护车,下次我再专门带谢礼来感谢你们。”
“不用,不用。”老人连连摆手,“你先去医院吧。”
等付玉到医院的时候,奶奶已经在病房了,他连忙问了问护士情况,护士说:“老人家只是情绪太激动了,问题不算太大,先吃药稳固一段时间,在医院观察一会儿没事的话就能走了。”
付玉放了心,走到病房问奶奶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林春晚摆摆手,“哎,小玉啊,你舅舅这一家人,实在是太差劲。”
“您还说呢。”付玉急道,“以后不要随便给人开门,他们要是再来,您就直接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