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溯魇:“???”
他头顶蹦出“井”字号,怒:“怎么说话呢,我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那岂不是说,现在不怕老婆,不代表以后不怕老婆。
几只狼唯唯诺诺不敢吱声,红溯魇又不乐意了。
“你们什么眼神儿?我跟你说,狼王的那只狐狸我认识,以前我们都是朋友,等以后我拿捏了那只狐狸,狼王也得给我当小弟。”
众狼:“……”吹吧,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给狼王当小弟。
这厮都篡位几十年了,从狼王没老婆篡到狼王有老婆,也没见得成功。
红溯魇明显察觉到他们的不服气,咽不下这口气,跟他们说:“你等着,我这就去篡位。”
他雄赳赳气昂昂冲过去,一个猛扎,暗中观察。
狼王正带着小狐狸去水牢的路上。
“汪!”
胡淼淼蔫头巴脑跟在君泽琛屁股后,一想到自己当街喊的那句话,脸颊还在隐隐发烫,恨不得将脸埋在男人后背上,不拔出来那种 。
突然,她听到一声狗叫,不由地回头。
君泽琛也扭头看过去。
便见一处拐角处,露出一只红绒绒的狼脑袋,狗里狗气地吐舌头。
红溯魇一看君泽琛,立即缩了缩脑袋,小声说:“王,我有事找狐祖宗。”
不管怎么说,他也算他们之间的半个媒人,王应该不会不给面子的吧?
结果狼王瞅都没瞅他一眼,头也不回地拉着狐狸走人。
“哎呀!狐祖宗,小红求你个事儿。”
胡淼淼脚步一顿,立即揪住男人的手,“嘬嘬,他叫我狐祖宗耶。”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狐狸美滋滋地想着,继鸡大妖之后,她后继又有人啦。
胡淼淼心里那个美啊,不自觉就想往红溯魇那边飘,然后就被君泽琛一把撤回。
她有些不开心,正要问他做什么,他却突然弯下腰。
薄唇划过耳侧,呼吸依旧炽热灼人,嗓音醇厚好听,“宝宝?”
胡淼淼:“!”
她立即像喝醉了酒,腿软得要命,醉醺醺地贴着他,真应了那句“命都给你”,就算这一刻君泽琛做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点头。
君泽琛倒是没要求什么,只是在她耳畔说:“不理他好不好?”
“好好好!”胡淼淼连连点头,深一脚浅一脚跟着男人离开了,头都不回那种,更看不见红狼在身后气到跺脚,暗骂一声:男妖精!
水牢对胡淼淼来说很不好,毕竟上次就是在水牢被苏山灵得逞,才弄得那般曲折,一进来她就紧紧挨着男人,“来这里做什么,苏山灵不是死了吗?”
醒来之后,狼告诉她苏山灵死了,狐狸转瞬就想那段不愉快抛之脑后。
她的狐生已经够苦了,根本不想去记恨谁,连和君泽琛生气都是没一会就哄好了,他不哄,她就自己哄。
反正,狐不想再踏入水牢。
此时的水牢和那日区别很大,往日空荡荡的,今日一进来到处都是血腥味,和狐狸的味道,从后捂住她的眼睛,在她耳边说,“这一次,带你见不一样的狐。”
狐狸不明所以:“谁啊。”
君泽琛告诉她要做好心理准备,要见的那只狐狸可能她会害怕,却又不得不见。
胡淼淼一听,赶紧变成小狐狸,蜷缩在他怀里,还不忘用爪子把他的手捧到自己眼皮上。
“你捂好了,别吓到我。”
“好。”
有他在,又怎么会让她害怕呢。
男人的怀抱温馨暖和,就好像蜗牛的房子,走到哪都是避风港。
胡淼淼在他的怀里,嗅着他阳光的味道,胆子安定下来的同时,好奇他到底要带她去见谁。
隐约地,她心里有了个模糊的猜测。
周围似乎被布下结界,长廊两侧听不见狐狸的声音,连血腥味都渐渐飘远。
终于,男人在一间牢门前停下脚步。
两边的狼行了礼,立即将牢门打开。
再度关上。
这里似乎形成了一个不被探查的小领域,耳边多了一个剧烈的喘息声。
胡淼淼的耳朵被扒拉一下。
“别怕,起来看看?”
男人的手指分开,狐狸悄悄睁开眼睛,透过他的指尖缝隙,看见这辈子只见过一次的狐。
那只狐,给了她的生命,却将她弃如敝履。
老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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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狐宝[星星眼]:“他叫我祖宗耶~”
醋狼[亲亲]:“那我叫你宝宝耶,你听谁的?”
小红[小丑]:你们俩?
康康字数,快夸夸[让我康康]
第95章
老狐王对于曾经的小狐狸来说是一族之长, 普通的一只狐狸她都对付不了,更何况是狐族的王呢?
后来,上天给她开了一个玩笑, 那高高在上的狐王,竟然是她生而不养的亲生父亲。
她不求和王女一样受尽万千宠爱,只求他们给她一条活路,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走完一生, 活着就对她那么难吗?
她被狐族虐打, 狐王不闻不问。
她被狐族诬蔑, 换来的是他无情的一句孽畜。
她是他生的,他一个孽畜, 一个噬魂岗彻底将她带入地狱。
胡淼淼对他没有感情,但心里多多少少有一股无名之火,嘭地一下在胸腔点燃,此时此刻, 她根本不怕他, 而是炸着毛跳上君泽琛的肩膀上, 高高扬起脑袋。
君泽琛一侧头, 便见狐狸的尖尖巧巧秀气的嘴筒笔直竖起,犹如一根避雷针插在他肩上,恨不得戳破天际。
他给她胸脯顺顺毛,“怎么了?”
“用鼻孔看他。”小狐狸又刻意抬了抬脑袋,差点从他肩膀上栽下去, 好在被君泽琛及时拖住, 他沉默半晌,“你的鼻孔都快翻到我们背后了。”
“脑袋低一些。”
“哦哦,这样呢这样呢。”
狐狸稍微低下小脑袋, 但和人形显然不一样,想拿鼻孔看人还要再低一些。
君泽琛睁眼说瞎话,“嗯。”顶多算下巴看人。
好了,狐狸可以开始表演了,
她用爪子指着老狐王的方向,破口大骂:“畜生!”
君泽琛眼皮子一跳,这词从哪学来的?
但为了给狐狸撑场面,他托了托狐腰,给她当台子。
老狐王仿佛一只落水狗,浑身的狐狸毛湿透了,露出里面皱巴巴的肉,水面上漂浮着浮毛,食人鱼毫不客气地在他身上大口大口地撕咬,水里有特殊的药剂,能让他受伤的皮肉快速愈合,他陷入昏睡,再次被疼醒。
当他睁开浑浊的眼睛,第一眼便看见岸上的一狼一狐。
他怒气直冲君泽琛,“你不守信用!明明说好了,把苏山灵送到狼族就停止对狐族的侵略,你……堂堂狼王,出尔反尔。”
君泽琛冷冷地掀了掀薄唇,“那是王女欠她的,她的债还完该由你们狐族还债了。”
她?
老狐王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他艰难地仰着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狐狸的爪子。
狼和狐族是敌对的,狼凶狠残暴,更何况是狼王,怎么会让一只狐狸踩在肩膀上呢?
老狐王眼底一片错愕,再往上看,是蓝色的胸前毛,以及一个高高提起的狐狸下巴,这个角度他看不见狐狸的正脸,甚至连小狐狸的鼻尖都看不见,但能有蓝色毛发的,几百年几千年只有那么一只,是他们狐族的灾星,孽畜……
也是他亲生女儿。
恍惚间,有什么东西拨开了云雾,老狐王抓住重点。
他的女儿,正站在狼王的肩膀上。
那意味着……
一时之间 ,老狐王佝偻的背脊都挺直了,他贪婪地注视水狐,声音带着浓浓的慈爱,“孩子,太好了你还活着……”
仰头的胡淼淼:“?”
她脖子有点酸,看不见老狐王的嘴脸,用尾巴尖尖从后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帮我看看他用什么部位说的话,好奇怪呀。”
君泽琛一眼就看出来老狐狸什么心思,但他没什么表情,淡淡道:“用迟来的父爱说话。”
胡淼淼震惊了。
“父爱,他有吗?他不都给苏山灵了吗?”
老狐王一听,赶紧道:“不孩子,你这些年的遭遇我都看在眼里,可是父王没办法,你的出生关乎狐族生死存亡,我身为狐族的王不得不这么做,要怪就怪狼族……罢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父王是爱你的。”
胡淼淼终于放下脑袋,蓝汪汪的眼睛看他,上下打量,老狐王赶紧露出慈爱的笑,结果好巧不巧这时候有食人鱼咬了他一口,使得原本慈爱的笑显得有几分狰狞。
胡淼淼被辣了眼睛,连忙撤回视线,小声嘀咕:“你爱什么,君泽琛都比你像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