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允许外来者加入呢?
君泽琛的神魂过于强悍,轻轻触碰一点,就撩动了胡淼淼的那根神经,她倏然抓紧男人的肩膀,浑身肌肉紧绷,“好奇怪……”
“没事,不要紧张,你越紧张你的意识海就会更排斥我的神魂,相信我好吗 ?”
胡淼淼是想放松,可是条件不允许,她僵得就像是一块石头,两只妖僵持住 ,终于,君泽琛吻了吻她,她的睫毛一眨,遮住眼睛的那块布条被泪水打湿,艰难地回应他的吻。
吻渐行渐深,胡淼淼肌肉不自觉软下去,精神也有所放松,然而就在这时,强大的神魂倏然挤入她的意识海。
“啊——”
一声惊叫,被男人堵在唇里,她眼泪啪嗒嗒地掉,犹如一只小兽趴在他身上哽咽。
“乖——没事了没事了。”
狼的神魂一动不敢动,给狐适应的时间,他一眼就看见了意识海中蜷缩成一团,不断颤抖的小狐狸。
胡淼淼的精神世界停留在日落村的那条小溪边,也就是好狗的坟地。
小狐狸的神魂停留在树下,越缩越小。
君泽琛在外面一个劲安抚转移胡淼淼的注意力,可是神魂何其敏--感?
就算是当初胡淼淼自己,稍微磕到碰到都要缓半天,更何况突然多了一只五百年的大家伙。。
没错,就是大家伙,和小小的狐狸不一样,某只狼一进来整个意识海都拥挤了,他就是一个庞然大物,遮天蔽日,小狐狸都没有他的一个爪子大。
狼也意识到了这个体型差异。
他沉默许久,默默缩小、缩小,再缩小,终于缩到了好狗的体型大小。
狐狸喘了一口气,谁知下一秒,大狗就扑了上来,一个恶狗压狐,两个神魂相撞,外界的本体纷纷倒吸了一口气。
胡淼淼又抽抽搭搭起来,夫君也不叫了,一个劲骂他是坏东西。
君泽琛确实坏,他没有控住脱缰的野魂,任由它在狐的领域里到处乱撞,但……旁的夫妻不都这样吗?
他只是将一切延后而已,该来的早晚要来,更何况他是为了给狐狸修补神魂。
一时之间,邪恶的狼心安理得欺负狐狸,本体有多温柔,神魂就有多恶劣,狼张开血盆大口,毫不客气地叼住了小狐狸的神魂,每一帧都会引来剧烈的反应。
霎时间,平静的溪水突然翻涌上岸,恨不得掩埋整个世界,树叶被水打透,水滴顺着叶片的脉络一滴滴落下,重新坠回水中,荡起一片片涟漪。
一丝丝金色光芒在天边淡淡升起,渐渐掩盖住太阳的光辉,形成了一个钥匙的形状,正是时空乱流中君泽琛送到狐狸神魂里的那枚浮生镜碎片。
……
天边不知第几轮日光投进来,照耀荒唐的室内,窗户无声无息吹开,室内的气息渐渐消散。
君泽琛衣袍整齐,一丝不苟,而被子里沉睡的女人侧头躺在他的臂弯里,她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汗津津,狐耳和狐尾耷拉着,浓密的青丝有紧贴在圆润的肩头,遮住眼睛的东西早不知丢到何处,睫毛一簇簇地黏在眼睑处,眉宇紧蹙,眼尾绯红,唇瓣更是红肿得不像样子,哪怕在沉睡中依旧控制不止哆嗦。
罪魁祸首凝视许久,才克制地收回视线,用清洁术清理一遍,再带她去沐浴。
半晌过后,他将包裹严实的爱人从屏风后抱出,换了干净的床单,把人放回去,用新被子盖好,快速再次进了隔间。
用了半个时辰浑身是水汽地走出来,他随意披了一件暗色袍子,面上重新戴回面具,躺到她身边,手一捞就把人抱了个满怀。
男人低头,在她身上嗅了嗅,在那熟悉的香甜中阖上眼睛。
到底是用来给胡淼淼补魂了,他的灵魂并非一点影响都没有,浓重的餍足和疲倦彼此碰撞,让他一不留神就睡过去。
一对璧人相拥而眠,胡淼淼好像梦见了什么。
梦里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好孩子,你终于拿到了浮生镜。”
胡淼淼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继续睡,那声音继续道:“每一个神诞生,都会有一枚神器伴随左右,浮生镜便是其中之一,只是它出现了偏差,需要你去寻回……”
什么东西叭叭的,狐狸烦躁地从梦里挣脱而出,然后就瘫在了原地。
明明本体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她的身体沉重酸疼得要命,就像是被恶狼扒皮拆骨了,哪哪都不舒服。
更别提腰间还有一只如铁钳的手,她掀开被子一看,俏脸通红,怎么没穿……正要狠狠踹一脚男人,却见他双目紧闭,好像还没醒来。
她不自觉放轻了呼吸,紧张兮兮地盯着他的面具,鬼鬼祟祟地伸出小手按在上面。
他竟没有醒……
胡淼淼瞬间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把掀开面具。
时隔多年,那张俊美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底,男人五官锋利立体,是很凶的那一挂,还是熟悉的五官,熟悉的面容,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左侧眼睛下方多了三条玄金色印记,甚至还闪闪发亮。
胡淼淼头顶的两个狐耳抖了抖。
这是什么呀?
好像蹭不掉。
她打算去摸,却在这时,男人突然睁开了锋利的眼睛,他一把攥紧她的手腕,“你做什么?”
面具啪嗒一下掉下来砸在二人中间。
胡淼淼被捏得有些发疼,眼尾红红的,有些委屈,“你凶我干嘛。”
君泽琛松手,沉默地捡起面具,起身就想走。
“站住!”
胡淼淼抱着被子坐起身,气恼地咬紧了下唇,“君泽琛,你让我很不舒服。”
男人的背影太过冷漠,导致她有些陌生。
明明上一秒他们还亲密得不分你我,可下一秒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好像没这么对过她。
她委屈得要命,胸腔酸酸涩涩,耷拉着兽耳默不作声流泪,白净的小脸像是哭成了小花狐,鼻尖红彤彤的惹人心疼。
她想变成小狐狸躲进被子,却突然听男人淡淡地问:“很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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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狐宝[爆哭]:他怎么睡了就走。
怂狗[爆哭]:完啦,要被老婆嫌弃啦!
第97章
丑什么?
胡淼淼微微一愣, 狐疑地瞥两眼男人的背影,摸摸搜搜找到衣服披在身上,赤足下床绕到男人身前。
她没有看男人的脸, 而是偷瞄他下方。
“丑得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竟然今天才觉得丑?”
“以前就很丑?”君泽琛浑身一僵,抬手把面具焊回去,本欲离开, 余光瞥见裸露在地上的白足, 气恼一瞬, 将她打横抱回去往床上一丢,用被子裹成蚕宝宝, 居高临下看着她冷笑一声,“丑你也得受着。”
好凶啊。
胡淼淼心里空荡荡的,不服道:“我之前不一直受着吗?你个坏狼!我不和你好了。”
竟然因为脸变丑不和他好了?
男人狼眸微睁,看起来不怒自威, 更像要打狐狸了, 胡淼淼知道他不会打自己, 犬牙压在唇瓣两侧, 对他哈气,“大坏狼!”
婚后用丑家伙欺负狐,现在知道丑了,以前干嘛了?
说发脾气就发脾气,他变了!
狐狸委屈得要命, 两只耳朵炸着毛, 美眸蒙上了一层水雾,抱着自己的膝盖,可怜兮兮一小只。
换做以前, 男人早就上来哄她,而现在,他没有言语冷漠的转身就要走。
一瞬间,她气得眼睛都红了。
“君泽琛,你走出这房间,就不要回来了。”
男人腿一顿,沉默地回去搬凳子坐在门口,举手投足之间十分硬气。
胡淼淼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瓮声瓮气,“怎么不走了。”
沉默寡言哑巴狼说:“总是要回来的。”
“……”哼。
胡淼淼衣裙凌乱,背过身子穿衣服。
明显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看过来,她刷地一下回头。
男人垂眸,在盯着凳子扶手上的晶蓝色宝石发呆。
她把脑袋转回去继续穿,那道视线又似有似无飘过来,她再度猛地回头,男人还是刚才的姿势,可她却因为太过着急咔嚓一声扭到了脖子。
哎呦一声,捂着脖子躺尸。
原本稳如狗的男人豁然起身瞬移过去,“怎么那么不小心?”
“抓到你了。”胡淼淼和八爪鱼似的缠上他,双手双腿齐上阵,满头青丝飘散在背后,衣襟斜至肩,圆润可爱的肩头会随着剧烈呼吸而轻颤,男人只看一眼就能看见未曾遮盖住的风光。
他呼吸停滞,鼻尖隐隐发痒,狼狈地侧过头,“抓我做什么,不是嫌弃我丑吗?”
“丑是丑了点,可也不是每天都对着我呀。”
君泽琛:“?”
“你的意思是我戴上面具?”
“还能戴面具呢?”胡淼淼错愕地瞪大眼睛,下意识又去瞄,而这一次偷瞄的小眼神被君泽琛逮住个正着,电光火石之间,他狼脑抓住了重点,随即脸色更黑了。
“胡淼淼,你个色狐狸!”
胡淼淼:“?”
她气鼓鼓地用脑袋撞他,“你过分了,你才色,明明是你先说它丑的。”
君泽琛肺管子都要气炸了,这还不如说他脸丑呢,至少脸不是他的尊严。
他一把拽下面具,那张拽炸天的俊脸怼到小狐狸面前,拉过她纤细手指,按在他左侧眼睑下,声音震天响,“胡淼淼,我说的是这个,你说的是什么?”
胡淼淼:“……”
她大脑呆滞,毛绒绒的狐耳抖三抖,神游太虚,“啊我啊……我说的也……是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