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十几年前,有苏有狐,伴水而生,与我狐族相生相克,极可能给狐族带来灭顶之灾。”
当年说出这句话的,正是青丘的祭司狐姥姥。
她道:“想不到有苏的孽障还活着,而且还勾结狼族谋害我族少君,此事必定要上有苏找个说法 。”
白青谛之死,联姻破灭,狐族又面临灭顶之灾,青丘狐王带狐祭祀不日便杀上了有苏。
王女苏山灵对白青谛情根深种,一听他的死亡消息眼睛一翻就昏了过去,有苏狐族唉声叹气,苏王气得拍案而起,“那个逆女,早知今日,当初刚出生本王就应该杀了她。”
果然是天生克他们狐族的,孽障东西!
“啊嚏~”
吃完饭的胡淼淼侧身打了个喷嚏,对面的男人立即道:“怎么?是不是要生病了?”
他抬手想要触碰胡淼淼的额头,却被她不经意躲开,“没事,可能是有人在骂我。”
狐的喷嚏可准了,以前连打好几个喷嚏,一爬草丛发现那几只小破狐狸正在骂她是没人要的野狐狸。
她狐疑地瞥了一眼男人,不会是他在骂狐吧?
君泽琛的手在半空中停滞半晌,若无其事地收回去。
“你今天胃口似乎不大好。”
以前一口气恨不得吞半个锅,和饿死鬼投胎似的,今日只是吸溜两口米汤,有几次君泽琛还发现她在嚼空气,疑似假吃。
“没什么。”胡淼淼低头扒拉碗里的汤,垂落的睫毛遮住眼底所有情绪。
小狐狸今日刚受到惊吓,说想一个人静静,他竟然真的抛下小狐狸,转而回来陪伴她?
胡淼淼不语,视线落在碗里,瓷碗光亮的釉面倒映着她泛红的双眸,只有她,能看见自己狼狈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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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狐宝[可怜]:“感情大骗子你骗身又骗心!”
小狐狸不会因为坏狐狸的一句话就否认男主的一切,她对男主是有感情的,只是男主的破绽其实挺多,装睡的小狐狸一旦被叫醒,就要去搜集证据啦,眼见为实。[撒花]
第57章
胡淼淼变了。
她最近的胃口不好, 吃饭的时候经常走神,白日里君泽琛在家,她出去找山鬼看话本也不愿意和他单独相处。
有时候还会在外面吃, 君泽琛做好了饭,她说吃完了。
君泽琛不语,沉默的收拾东西,和往常一样, 到点做饭, 她不吃, 他就都解决掉,晚上照例铺床。
有白色的或者蓝色的狐毛, 他不动声色藏起来,只不过有一天他在床上发现两根黑色的狼毛后,伫立了许久,才捡起来毁掉。
等胡淼淼回来, 他面色如常, “最近家里闹了老鼠, 黑色的, 你如果看见别害怕。”
狐怎么会害怕呢,大黑耗子就在狐狸的食谱上啊。
不过以前胡淼淼在狐族,连老鼠都成精了根本抓不到。
只是……
他说这个做什么?
很快,胡淼淼在家里看见了一只大黑耗子,它的伙食不错, 毛发油光水滑, 疑似她床上出现过的……毛。
君泽琛背着她养耗子了?
胡淼淼精致的眉头一竖,薅起耗子就要看看是公是母。
彼时,一个“正巧”路过的君泽琛, 一进来看她薅耗子尾巴,步伐也不沉稳了,人也不严肃庄重了,一个箭步冲过去,把耗子捏在手心,大声说:“你做什么?”
婚后,他从来没这么吼过她,胡淼淼被吼得撇了撇嘴,小发雷霆,“你维护它?”
君泽琛:“???”
他好半晌才想起来,哦,老鼠也分公母。
他犹如触及到烫手的山芋,直接将大黑耗子当铅球似的丢出去,黑耗子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度,连滚带爬地滚回洞里,抱着怀里的花生自己喂自己。
君泽琛觉得老鼠是个脏东西,他赶紧用帕子给胡淼淼擦手,再擦自己的手,以表清白 。
“不是,我和那黑耗子能有什么,我是问你在做什么,老鼠多脏再咬你一口怎么办?”
“昨天晚上我收拾床的时候看见了两根鼠毛,等会我去洗被单,你帮我铺下床。”
君泽琛在说话间,关注胡淼淼的表情,只胡淼淼只是垂眸,轻轻点头,“好。”
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可是她有什么小心思,又怎么会瞒得住眼神敏锐的狼?
君泽琛没说话,沉默地出去洗被单,并把胡淼淼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洗了,熟练地挂在树杈上,用妖力布置结界,不给那只被陷害的耗子任何报复的机会。
他们的享福生活还没过多久,君泽琛在试图掩盖真相,胡淼淼早有察觉,只不过她一直没找到机会借题发挥。
连床底下藏着的狼毛都被男人毁尸灭迹了。
胡淼淼很理智。
她知道一切很可能是坏狐狸临死之前挑拨离间,可她不想一直装睡下去,至少应该知道她选择的夫君是一个怎样的人。
到底怎样能抓住他把柄……联想到新婚夜不小心碰见的东西,她思索起来,看来只能在那时候了。
君泽琛觅食回来,他的栽赃陷害起了效果,让心上人以为是老鼠毛,撇出了自己的嫌疑,胡淼淼竟然早早地等着他吃晚饭。
君泽琛眼神晦暗,竟然有些踌躇,又有几分受宠若惊的心酸。
他当狼王百年,哪怕是幼崽时期也不曾畏首畏尾过,然而晚饭过后,心上人更加热情,竟然二话不说跨--坐在他腰上。
“淼淼?”君泽琛眼底一片晦暗,大手揽住她的后腰,以免她摔倒。
他的手很大,骨节很长,轻而易举就能握住她的细腰。
经过一段时间的投喂,胡淼淼长肉了,却不显胖,柔软地均匀地分布在各处。
比如大腿,比如…
他覆盖住她的腹部,感知那里面的妖丹残留着他的力量,声音暗哑得不像话,“淼淼,还没消化。”
他的元阳,在她的妖丹里面还没消化,再来,她又要腹痛了。
胡淼淼不知他的暗语,一边解扣子一边说:“正好有助于消化,你别公公爹爹的。”
君泽琛:“???”
什么东西?
小狐狸是会自己创造语言系统的,她甚至还用手指摩挲着他的胸肌,说:“能不能爽快点,和黄花大闺男似的。”
君泽琛:“!!!”
他深呼一口气,“你一定要激我吗?”
胡淼淼不语,只是一味地蹭他,煽风点火很成功,直接把男人引炸。
心上人近在眼前,他不吃他是狗!
他毫不犹豫扣住她的后脑,滚烫的吻将她淹没。
他作为一匹狼,哪怕刻意压抑,也难以压抑侵略的本性,刚开始还会考虑到胡淼淼的身体畏首畏尾。
后来彻底地沦陷在软玉之中。
往日,稍微有一些不舒服,娇气的小狐狸都会哼哼唧唧用手打他,抓挠他,而今日,她只是绯红着脸颊,咬着下唇忍耐,忍不住时才会偷偷低泣。
冰冷的泪珠砸在胸膛上,君泽琛微微一愣,慌乱地用大手擦拭她的眼泪,“哪里不舒服?”
动--情的她更显狐族本色,明艳动人,发鬓被热汗打湿,整个狐都像是被水中捞出来的,浅蓝色的眼眸含着水雾,泪珠挂在湿漉漉的睫毛上,欲落不落,被男人低头用薄唇吻去。
别看狼平时凶巴巴的 ,可对待她,从未保留,骨子里刻着的都是对她的怜惜之情。
他真的很好很好。
就是这么好的人,尾巴去肆无忌惮地在她腰盘旋好一会了,停下来才撤回。
胡淼淼知道,男人就是仗着每次她都意识不清,才会如此放肆。
明明之前有很多次发现他身份的机会,都被她忽略掉了。
狐狸本性畏惧狼族,她不能幸免地害怕他的尾巴,不知是心里的酸涩、还是身体的恐惧,她在男人的轻哄中,越发控制不住情绪,晶莹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落下。
君泽琛擦都擦不完,他很有耐心,从她身上退出,无视疑似把心上人惹哭还没消停的狗玩意,用被子将她裹起来,包成一个蚕宝宝,拍了拍。
“别哭,我们不做了。”
胡淼淼摇了摇头,明明是她自己要求的,怎么反而像是他的错一样。
君泽琛不再说话,给她安静的时间,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用顺毛的手法安抚心焦的小狐狸。
她哭了一会儿,也就不哭了,害怕他伸狼尾巴,又往他怀里躲了躲,用脸颊蹭了蹭,说:“给我一点时间。”
一点点就好。
君泽琛本来就没有对胆小的狐狸有多大要求,只要她不被自己吓跑,他的狼生满足。
男人喉结滚动,哑声说:“好,我不逼你,只要你快快乐乐的,怎么都行。”
一个人……不,一个狼,是怎么能冷着脸说出万般让狐感动的话?
胡淼淼将脸埋入他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狼一狐就这样享受洞内的宁静,和那过后的温存,然后,她嗷呜一口报复他,咬住了他颈侧的狼纹,男人闷哼一声,攥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指腹摩挲着她的唇,“你再闹,一会哭了我都不怜惜你。”
胡淼淼吸了吸鼻子,回想起他的发狠的可怕样子,怂唧唧老实了。
没一会,她就在他怀里睡过去了。
她对他的怀里很熟悉,但对狼很警惕,哪怕是睡着了,也多出来两条尾巴帮她放哨。
新长出来的尾巴桀骜不驯,有自己的想法,一冒出来就要去抽君泽琛。
被男人一把捏住,用狼尾镇压,白蓝色的狐狸尾巴动不了,只能无能狂怒,用尾巴尖指着君泽琛,骂得贼脏。
翌日,胡淼淼睁开眼睛,身上被清洗过,衣服穿好了,她有一种恍惚隔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