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探望苏山灵时,苏山灵正用原形大喊大叫,“不可能,我不可能废掉,妖丹碎裂不是可以修复的吗?为什么我不可以?”
狐族的其他狐唉声叹气,“古书有云,碎裂的妖丹确实可以修复 ,但需要特殊的秘法,此等秘法只有狼族有,只是您的妖丹……是被生生挖出去的,未残留在体内,所以修复不了。”
苏山灵崩溃了,为什么会这样,没有妖丹,她如何继承王位,更何况没有妖丹,她会和普通狐狸那样老去。
她只有几十年,甚至十几年寿命,这让她如何不疯?
不……不,她接受不了。
“老身倒是有一个主意。”
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苏山灵看过去,狐狸眼里闪过一抹光亮,“什么办法?”
“你别忘了,你是妖,不是人,我们妖族以妖丹修炼,却也可以夺取其他妖的妖丹巩固自己的妖丹,只不过王女的情况比较特殊,想要恢复得更好,必须要同龄,至亲血脉的妖丹。”
同龄,至亲……
苏山灵脑海中灵光一闪,“你是说胡淼淼?”
“可是胡淼淼被狐族抓去,已经死了。”
她懊悔地咬牙,“早知当初我就不去捉那只扫把星。”
如果她不去,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可说什么都为时已晚,胡淼淼死透了。
“不。”祭司杵着权杖,神神叨叨:“我昨夜夜观星象,狐族的灾星,并没有死,她在狼族。”
…………
狼窝,宽大的床上一只小小的狐狸盖着厚厚的被子,睡着睡着背脊发凉,她默默往里缩了缩,被子下面的一小坨,只露出了粉白色的鼻尖儿。
君泽琛去处理族中的几个混账,并了解狐狸为何出现狼族,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
当他听说狐狸被狐族的妖女绑架,并被丢入狼群垫后的时候,面具下脸色冷得阴郁,戾气不断凝聚,他冷声下令加派狼手,给狐族一个重大的教训,要么把王女交出来,要么就等着灭族吧。
除此之外,他把那几日活捉胡淼淼的几只狼收拾了一遍,才洗去满身血腥,破开殿宇的结界,进入房中。
床上微微隆起一小块,他眉眼舒缓,坐在床边看他的小狐狸。
她的鼻尖露在外面,有几根白胡须不舒服地被困在被子里,他手指一拨,就将那一撮胡须拨弄出来,她抖了抖胡须打个喷嚏,埋怨地伸爪子揉揉鼻子,翻了个身继续睡。
狼族和狐族都是犬科,君泽琛凝视她和自己有些差距的狐狸脸,没有他原形的嘴筒子长,小小尖尖的嘴巴,可爱得要命。
狐狸玩意儿谁研究的,哪哪都精致,哪哪都好看。
他没忍住,用指腹戳了戳她的鼻尖,微软,还很弹,戳的时候会陷进去一点点,撤回手后回弹,手感极佳。
小狐狸睡梦中被骚扰,不自觉伸出舌头去舔鼻尖,却受到阻碍,触碰到了粗糙的家伙。
她不悦地睁开眼睛,便见男人伸着手指头点着她的鼻子,此时正盯着他自己的手指头发呆。
大概是被娇养太久,狐狸有一点点起床气,尤其是看他的手指分外不顺眼。
行行行,知道你手长行了吧,有什么好看的。
狐狸没睡醒,迷迷糊糊张嘴就咬。
指腹被温软的口腔包围,触及到舌头 ,以及尖锐的小牙齿,君泽琛的眼神晦暗,隐约有几分火热。
胡淼淼为了惩罚某个男人大早上不睡觉吵到狐狸,嘴下丝毫没留情,直到尝到血腥味才住嘴,略微得意地抬眸看一眼他,然后……
男人的眼神很恐怖,疑似下一秒变成大坏狼,一口吞掉她的脑袋。
她脑门一凉,怂唧唧地缩回被窝,这一次,一根狐毛都没露在外面。
寝殿内寂静一片,唯有心跳声清晰地传递进耳朵,无论如何都忽视不了。
胡淼淼在被窝里捂着小心肝装死 ,还以为坏蛋狼要做什么,她悄悄竖起耳朵倾听。
被子外面的男人呼吸沉重而压抑,有一种诡异的压迫感,回到狼族,他就是真正的狼王,而不是只属于她的夫君。
胡淼淼心里说不出的惆怅,她在害怕,害怕他变成狼王之后,会有狼王的包袱,他肩负着狼族的责任,整日和狐族混在一起像什么话?
她更害怕狼族反对。
刚被抓到狼族,她见证了狼族对狐狸的敌意。
狼族或许会和狐族妖女发生欲--望关系,但绝对不会娶狐族,更不会让狐族在自己的脑袋上撒野。
他还是曾经的那个他吗?
胡淼淼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太做作了,她不该……
“什么时候吃早饭?”
半晌,被子外面终于传来男人的说话声,他的声音如常,听不出喜怒。
胡淼淼犹豫了一会,探出脑袋,用一双浅蓝色的眸子期期艾艾的偷瞄他,“我……你……谁让你戳我鼻子,我才咬你的。”
小狐狸蓝色的眼睛里面有内疚,也有几分害怕。
君泽琛不喜欢。
他问:“昨天晚上不是很厉害吗?今天怎么畏首畏尾。”
不一样的。
胡淼淼耷拉下耳朵没有吱声。
昨天晚上不过是喜别重逢的撒欢而已,她得意忘了形,两天没吃东西脑子发昏。
刚才她咬到他后,才开始觉得不妥也终于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是狼王,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她算什么?
只是狐族不要的倒霉狐,他如果不耐烦,不要她了,随手丢到狼堆里将她淹没,或者丢回狐族继续被欺负。
感情告诉她,君泽琛不会这样的,她应该相信他,懦弱的性格告诉她,这世界上没有谁会一直对狐好,等他厌倦,她就什么都不是。
她盘着爪子,“你是狼王,还是我的夫君。”
不都是同一只妖吗?
君泽琛下意识想说,可是当他看见小狐狸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说:“你夫君。”
他将狐狸从被窝里拉出来,拍一把屁股,“再胡乱想,就让你重温一下洞房花烛夜,让你长长记性,我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胡淼淼立即摇头,用狐狸爪子按住他的手,不让他乱来。
无奈她的爪子根本制止不了男人,他又拍了拍她的狐臀,“说话,还敢乱想吗?”
“不,不敢了。”怎么还家暴呢,胡淼淼哽咽,虽然不疼,但是狐狸不要面子的吗?
紧接着又被拍了一下,可恶的男人又说:“我要的不是这个态度,胡淼淼,我是你的什么人?”
拍拍拍,还拍!
胡淼淼没好气地叫了一声:“夫君。”
“那你是我的什么人?”
男人好烦啊。
他的态度是狐狸最大的底气,也给狐狸惹恼了。
她用腿蹬他,气恼道:“谁是人,你才是人,我是妖是狐,就不是你的人。”
“好,是我的狐。”君泽琛从容挨踹,指尖在她眉心的水纹上一点,小狐狸消失在眼前,胡淼淼就这样被迫变成人身,被他禁锢在怀里,他的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的眼睛。
他的眼眸恢复原本的瞳色,苍绿里掩藏着如同深渊一般的深邃,似要能把她吸进去,她慌乱地想别开脸,可男人力气惊人,她脸扭头都做不到。
他戴着冰冷的面具,让狐狸根本看不清什么表情,只能看见他的眼,他的唇,都是她熟悉的,曾经不止一次,她主动上去索吻,亲亲他的唇、他的眉眼。
“胡淼淼。”男人的嗓音成熟而富有魅力,有上位者的威严,又有独属于她的一丝柔情和郑重。
“你听好了。”
胡淼淼仰头,特意将毛绒绒的狐耳露出来,并竖起,表示她正在听。
“我是你夫君,永远属于你,感情不分身份地位,不分实力差距,只分谁更爱谁,而我永远爱得比你多。”
胡淼淼有些不服气,凭什么他说爱得比她多。
然而下一句,男人说:“感情里,爱得更深的人会处于下位者,所以我要比你爱得更多,让你不受感情的苦,让你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我对你的好,你才是我的上位者,我将你拉入这段感情,就不会半途抛下你,害怕被抛弃的那只妖……不是你,而是我。”
胡淼淼安静下来,双手不自觉揽住他坚韧的腰,眼里闪烁着细碎的星。
或许在很多年以后,几十年,几百年,她都不会忘记这世界上最美的承诺,更不会忘记有一个男人说:我会比你自己更爱你。
他的眼神不似那群讨厌的雄性带有目的,虽然依旧攻击性很强,却不会让她反感。
他对她说:“胡淼淼,你在怕什么呢?除了离开我,我允许你做任何事,更喜欢你像昨天晚上一样,做真实的自己。”
她不需要畏畏缩缩,她就应该被狼宠上天,可以放肆的撒娇,可以随意的欺负他,哪怕是给他两巴掌,他都随时恭候。
他将钳制住她下颌的手指向上移,碾住她的红唇,轻轻摩挲,“不就是咬了一口吗?这能有什么?你想要咬,就随时咬,以前在我背上留下那么多抓痕怎么不说?”
胡淼淼脸颊一热,头顶的大耳朵羞窘地耷拉下来,试图屏蔽男人的话。
他怎么好端端,说话越来越不正经了……
她又不是故意挠他的。
胡淼淼恼怒地张嘴欲咬,红唇刚触碰到男人手指,突然觉得不对劲儿。
她狐疑地看一眼男人冰冷的面具,“你这变态,不会很希望我咬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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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坏狗:哎呀被发现了[闭嘴]
狐宝:[化了]
第63章
事实证明, 有些狼确实是变态,他不止一次告诉小狐狸,可以尽情地咬他, 他一点都不介意。
他让胡淼淼肆意欺负他,在他头上怎样作威作福都行,男人态度诚恳,反而搞得胡淼淼束手束脚, 她怕一不小心, 就让他舒坦了。
不过有君泽琛的保证, 胡淼淼那颗心放回了嗓子眼,吃着他的, 睡着他的,还不给他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