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猫又是一爪子,“不傻你乱掏, 还敢吗?”
狐狸捂脸, “不敢啦。”以后狐不敢狩猎啦。
灰猫一看就知道小狐狸什么德行。
他说:“我是说你还敢对我下手吗?什么东西能碰, 什么东西不能碰, 你应当有数。”
小狐狸没一点数。
她哽咽一声,“可是你把果子都藏烂了也不吃,你浪费食物。”
果子?
灰猫差点被气笑了。
谁家果子……
当他看见狐狸懵懵懂懂、可怜兮兮的蓝眼睛,突然泄了力气。
罢了,和一只刚出生没两年的狐狸计较什么。
她才多大, 什么都不懂正是受教育的年纪。
可是那丑东西要让他怎么说出口?
披着猫皮的狼蛮不讲理的想着, 可恶的公猫长那两个铃铛有什么用,就应该割掉,以免带坏未成年小妖。
等他回归十几年后, 就把那群猫妖都割掉。
说到十几年后,他得尽快找到办法回去,只是有些舍不得离开年幼的狐狸。
如果不是担心未来的狐狸在家里等太久,他真的想留在这里见证爱人的成长,她曾受过的苦,流过的泪,他都想一一代替她承受。
有他在,至少能偷偷背着天道、背着狐族,给她一些慰藉。
可惜,淼淼幼年受过太多苦,他不想让成年的她度过漫长的等待。
灰猫松开对小狐狸的钳制,尾巴在她身上扫了扫,扫去灰尘,并委婉地说:“对未知的事物,不明危险的情况不要动手,比如你见过的鱼可以吃,没见过的鱼就不能吃,万一有毒怎么办?”
“果子也不是什么都能吃的,你懂吗?我的果子不能吃。”
行叭,狐狸勉强接受。
不吃就不吃,灰了吧唧的,没有果子的香味,一看就不好吃。
好在灰猫不知道她想什么,不然狐狸又免不了被一顿胖揍。
幼狐躲过一劫,未来的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狼族的胡淼淼正在接受审问。
一朝醒来,公狼发癫,压着她问夫君是谁。
她刚开始还十分惊喜地问:“你恢复记忆啦?”
狼不为所动,“什么恢复记忆,本王从未失忆过。”
“怎么会,你就是失忆了。”胡淼淼非常坚定,如果没有失忆,他哪能不记得狐。
但狼也非常坚定的否认失忆这件事。
胡淼淼和他理论一会,很快就懒得和他犟嘴,毕竟狼脸上不会写好狗两个字,失忆的狼也不会承认失忆。
狐猫叹气,只好出声和他解释,“我夫君就是你呀。”
君泽琛是夫君,好狗也是夫君,一想到她的夫君是好狗,胡淼淼心里那种微妙的感觉又来了,羞答答地凑过去想和他贴贴。
谁知狼身躯一僵,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她,“你疯了?”
胡淼淼:“?”
狼王倏然起身,一个弹跳躲远,与猫崽子保持距离。
“你休想污蔑本王清白,本王活了五百年,元阳尚在,这么多年恪守本分,洁身自好,不与女妖乱搞更没有不良癖好,怎么可能是你夫君,你这小猫惯会骗狼,本王再禽兽能对一只小崽子下手吗?”
狼王把毕生语言都集中在此处,哔哔叭叭的讲了一大堆,狐狸愣是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本王活了五百年”。
五!百!年!
用狐狸算法就是十个十,五个十个十!
连带着好狗的滤镜都碎了一地。
十只好狗都挽救不回来。
五百岁!
可以当她爹的爹的爹的……
就连当今狐王似乎都没那么大!
胡淼淼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打量黑狼,“真五百岁?”
黑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质问她,“你什么意思?”
小猫没忍住,“有点老。”
狼王:“?”
“我才多大啊,你就要狼老吃嫩……草。”
“……”
黑狼变回人形,面无表情薅住小猫后脖毛,她一小只被提溜起来,就像是猫入狼口。
他面具下面的表情冰冷,阴恻恻地问,“小猫,你听好了,你在我眼里顶多就是个小崽子,本王不是你夫君,你认错人了,另外,五百岁在妖族正值壮年。”
男人的气息很是恐怖,他摸摸脸上的面具,
就是几百年前初来狼族有妖女觊觎他的美色,他才一直戴着面具,许多敌人都未曾见过他的真面目,没想到戴面具还阻止不了女妖的觊觎。
小猫咪惴惴不安地抱紧尾巴,揣着爪子,眼睛湿漉漉的,隐约有要哭的迹象。
是个小哭精。
狼王心里没有来得有几分烦躁,“别哭,看在这些天相处的份儿上,本王肯定地告诉你,你这种年幼无知的小崽子肯定是被妖骗了,你怎么小,怎么可能成婚呢?你那夫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胡淼淼百般伤心之际,还不忘把小尾巴甩他嘴上。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你自己。”
“猫崽子,本王不是你夫君。”
五百年正是壮年的老狼终于体验了一把带崽子的心累感,往后的一段时光里,他不断强调不是猫崽子夫君。
小猫咪沉寂在她的世界里,无论他怎么说,她都一口咬定他就是她的夫君。
狼想,这只猫被骗得不轻。
什么样的好妖会和一只不一定成年的幼崽成婚,一定是什么不正经的好色之徒。
狼轻蔑地把话放着这,“你夫君就不是好东西,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和你夫君见面了。”
胡淼淼:“……”
她瞅了瞅霸道的好狗,用屁股对着他。
行叭,不见面就不见面。
老东西!
没有哪一只女妖不希望夫君年轻力壮的,结果好狗这只大骗子,骗狐心,骗狐身,他连年龄都是假的,不和他好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迎接君泽琛的都是那个猫屁股和猫尾巴,愣是看不见猫正脸。
他以为猫咪在和他怄气,在心里长叹一声,还是太年轻,被那个什么夫君骗成什么样,竟然这般死心塌地。
狼王不知不觉围着小猫咪转许久,狼族渐渐发现猫腻,纷纷讨论狼王最近为何总是流连于寝殿。
无论是人是妖,都是一种八卦的生物。
其中有一只大红狼,他贼心不死暗搓搓贴近狼王的寝宫,不小心看见狼正对着床榻自言自语着什么。
他竖起耳朵倾听。
“你睡我的吃我的喝我的,还不看我一眼?”
“告诉我,你夫君是谁,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样的货色。”
“怎么,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狼王的寝殿是有结界的,红狼用了特殊秘法,勉强窥探一二,听到他耳朵里,就变成“你睡我”“还不肯看我一眼”“你夫君是谁”“你不要吃”。
他惊悚地瞪大眼睛,还以为狼王是对谁家娘子强取豪夺,可细看之下愣是没有半个影子,总不能是对鬼图谋不轨吧?
红狼大胆猜测,狼是单身久了,看空气都眉清目秀了。
作为一个日常想篡位,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机会的红狼,当天就开始张罗各地美人。
张罗内容就是狼王思春。
要知道几百年来,狼王的性冷淡程度,即便是凡间那无欲无求的和尚都望尘莫及。
多少妖女惦记他的元阳,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乍一听见这消息,妖界的妖女都蠢蠢欲动。
彼时,狼狐两族虽然是天敌,却还没有到达那种你死我活的地步,有的狐族姑娘早早地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去会一会传说中的钢铁直男。
在狐族一边照顾未来爱人,一边寻找回归十几年之后方法的灰猫眼前一黑,差点被当场气死。
什么蠢东西,他怎么不记得十几年前有这事儿?
君泽琛琢磨,他好像没有去狼族,更不会产生传说中的蝴蝶效应才是。
到底是什么狗东西坏他名声,这事儿要是被小狐狸知道还了得?
他清白还要不要了?
怕什么来什么,小狐狸不知从哪得知消息,窜到他屁股后,用爪子勾他。
“猫猫,你说,狼王真的有那么好吗?他的元阳是什么,为什么那么多狐姐姐要去夺?”
小狐狸是一个好奇宝宝,好奇心一点都不比猫族少,一个劲儿用爪子戳灰猫,试图从这位“师父”那里得到答案,问的问题也很惊天动地。
灰猫被弄得耳朵通红,恶声恶气,“小孩子家家,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小心以后遇见大灰狼把你吃喽。”
狐本身就胆子小,这个时候还不知道狼族的险恶,没有被同族的教科书荼毒,冷不丁被他这么一说,心里隐隐害怕,年幼的狐狸心里长了一颗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