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凌岳仙尊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大能,怎么会为难我一个小人物……”苏筱圆连忙捂他的嘴,指指在前面拉车的仙鹤,压低声音:“嘘,你别乱说话啊,它们听得懂人话……”
傀儡人“嗯”了一声:“没事就好。饿了吧?”
“凌岳仙尊招待我吃了很多糕点,现在还饱着呢。”
一人一傀各怀心事,又碍着龙脊峰的仙鹤在场不便多说什么,就这么沉默着回到翼舟上。
苏筱圆一进舱房,再也忍不住双腿一软趴在床上。
傀儡人熟练地替她揉着后腰:“现在没有仙鹤,可以告诉我了,在龙脊峰发生了什么?”
苏筱圆奄奄一息地“哼唧”了一声:“凌岳仙尊……太可怕了……”
傀儡人手一顿。
苏筱圆把脸埋在枕头里:“怎么了?”
傀儡人继续揉:“为何可怕,他凶你了?”
苏筱圆:“那倒没有,他对我挺客气的,还一直笑,可是……”
傀儡人:“可是?”
“可是那样更瘆人啊,”苏筱圆道,“你想想,我一个小人物,他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客气,还朝我笑?”
傀儡人:“……许是因为他对筱圆一见倾心呢?”
苏筱圆“噗嗤”笑出声来:“你别逗我了傅停云。”
傀儡人:“筱圆人见人爱,凌岳也是人,有何不对?”
苏筱圆心里暖暖的,转过身坐起来,搂住他脖子在他两边脸颊上各亲了一下:“那是因为你偏心我。”
傀儡人:“我的性格喜好都来自凌岳,我喜欢你,他自然也喜欢。”
苏筱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以前也以为你们很像,但是今天见了他才发现,你们很不一样。”
傀儡人微微挑眉:“哪里不一样?凌岳是什么样的人?”
苏筱圆想了想:“我说你前主人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傀儡人道,“筱圆如实说。”
“我觉得他……有点阴阴的,心机很深,危险凶残……对了,今天他二师兄的一个徒弟被他门口的阵法扎了好几刀扔下山……”苏筱圆想起那血淋淋的场面还心有余悸。
傅停云:“既是阵法所为,想必是那弟子不请自来,犯了忌讳。”
苏筱圆有些不高兴,松开环着他脖颈的手臂,躺回枕头上:“你为什么一直帮他说话?他当初还想把你烧了。”
还有一件事她没说出口,如果凌岳仙尊像书里一样及时救场,秘境就不会崩塌,境灵也不会消失。
虽然知道这不是他的错,可她还是忍不住有点迁怒他。
傀儡人道:“我只是个没有灵智的傀儡,不合用时便销毁是天经地义的事。”
苏筱圆捏住他的脸,皱着眉看着他的眼睛:“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在我眼里你比凌岳仙尊好多了。”
傀儡人:“……也许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坏。”也许他只是想讨你欢心,只是弄巧成拙了。
苏筱圆莫名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伤心和落寞。
她顿时心软:“对不起,他毕竟是你前任主人,我不该在你面前说他坏话。我们不说他了好不好?”
傀儡人垂下眼帘,站起身:“我去准备浴汤。晚膳想吃什么?”
苏筱圆:“我也没什么胃口,让厨房随便做点吧,你别忙了。”
“我喜欢照顾筱圆,”傀儡人坚持,“胃口不好,那便做点简单清淡的,参芪鸡汤煨面如何?”
苏筱圆只能道好。
不一会儿傀儡人准备好浴汤让她泡澡,自己去厨房下面,等她泡完澡,鸡汤也端到了前面厅堂。
一人一傀相对坐着吃晚饭,一晚上没再提凌岳仙尊的事。
许是因为应付凌岳仙尊太耗神,苏筱圆早早便犯困躺到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想过无数种情况,唯独没想到还没见到攻略对象,先暴露了自己来历有问题。
攻略对象已经提防她了,他那么聪明,她带着目的去攻略采补他一定会被一眼看穿,怎么可能躺平了让她睡呢?
苏筱圆心里有些打退堂鼓,要不然干脆放弃,带着她的闺蜜、傀儡、猫、蛇、狗一起回云雨宗,享受最后几个月逍遥的日子。
可是一想到父母,她又心如刀绞起来。
还没到最后关头怎么能就这样放弃了?与其苟活几个月,还不如采补失败让凌岳仙尊劈了,至少不留遗憾。
她不断地天人交战,身体疲惫,精神亢奋。
躺在她身边的傀儡人自然察觉到她辗转反侧,将她抱在怀里,抚摸她的头发:“睡不着?”
苏筱圆点了点头。
“帮你助眠?”傀儡人低声道。
苏筱圆其实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但傀儡人一边说,长指已经探下去撩拨起来。
相处那么久,他比她自己更了解她的一切。
苏筱圆很快便浑身发烫,融化在他的指尖,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说不出话来。
不知是他的手法进化了还是分开两天的缘故,她比平时还快。
傀儡人沿着她的脊骨轻抚,等她缓过来些,抽出手,起身下床。
“你去哪里?”苏筱圆问。
“去冰窖取点东西。”
苏筱圆脸一红,知道他要去拿什么,这是他们的老规矩,以至于她一看见那种白色的神兽乳汁就有点应激。
“不用了傅停云……”她嘟囔道,“够了……”
傀儡人借着灵石的光看着少女红扑扑的脸颊和亮闪闪的眼睛:“方才问过,它说不够。”
苏筱圆愣了愣才明白他是在说烧话,脸烧得更厉害,拉起被子把脸罩起来。
傀儡人贴心地替她灭了灯,舱房顿时陷入黑暗,只有帘帷的缝隙里漏进些许月光。
这次傀儡人动作有些慢,去了许久还不回来,苏筱圆等得睡意上来,可身上流了汗有些黏腻,不洗干净换身衣服睡不着。
正迷糊着,门终于开了,她向门口看去,依稀看见一道黑影,黑暗中只能辨认出一个轮廓,但那颀长的身影和姿态一看便知是她的傀儡人。
“你总算回来了,傅停云,”苏筱圆打了个呵欠抱怨,“怎么去了那么久,我都快睡着了。”
“嗯。”傀儡人没解释,将陶瓷奶罐放在榻边,解了衣裳,掀开被子,掰开她双股,探身下去。
出去走了一趟,他的嘴唇冰凉,苏筱圆被激得打了个哆嗦,惊呼了一声:“傅停云!”
傀儡人没说话,因为他的唇舌没有空闲。
苏筱圆惊得往上一缩,头顶撞在了床头的雕花木板上。
傀儡人将她拖回来,禁锢住。
仿佛梦境重现,苏筱圆很快说不出话来,颤抖的手指插1进男人凉滑的发丝中。
意识开始融化,恍惚间她好像嗅到了一股霜雪松枝的冷香,眼前浮现出梦境里蛇一样盘绕的银发、滴水的脸。
双重的负罪感和强烈的刺激同时袭来,像惊涛骇浪,把她抛到最高处,拍碎在礁石上。静谧的黑暗中贪婪激烈的吞咽声格外鲜明羞耻,苏筱圆紧紧揪着男人的头发哭了出来。
第97章
在她醒着时用真身亲近她很冒险,尤其当他根本控制不住心脏狂跳。
可是兴奋也难以言喻,血液在耳朵里鼓噪,他很怕被她识破,又隐隐希望被识破。可是少女自己心跳如雷、神思迷离,没有注意到下方胸腔里的动静。
到底没敢多要,第一回解渴,第二回细品,待少女在战栗中失去意识沉睡过去,又将她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舔吻了个遍,最后才替她清理了,用被子裹了她小心翼翼放到软榻上,熟练地换上干净松软的褥子,然后将她放回床上,搂她在怀细细舔她脸上残泪。
她流了很多眼泪,把鬓发都濡湿了,枕头也湿了一片,他知道不只是因为情动。平时到难耐时她会喃喃唤他的名字,含含糊糊,像做梦又想含着糖,但是方才他明明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激烈痉挛,她却只是紧紧抓着他的头发无声淌眼泪。
不用说是想到了谁。
不大的一张床,仿佛挤了四个人。
傅停云心脏像是被扎满了刺,虽然明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自作自受,可并不会因此好受半分。
傀儡人得她信赖喜爱,萍水相逢才相处两天的境灵让她念念不忘,只有他本人见不得光。
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日会像阴沟里的老鼠、地洞里的蛇,只有借着黑暗的掩护才敢悄悄爬出来,却还甘之如饴。
此刻毫无滞碍地拥她在怀,快乐从胸腔里满溢出来,让他止不住颤抖。
与之相比,未能满足的欲念不值一提。
他突然不想施咒让她沉睡,想要在她眼里倒映出自己真正的样子,可是每一次她在睡梦中一动,他就浑身僵硬,心脏像是结成了冰。
不能让她知道,她对他的抗拒已接近嫌恶,若是知道他一直在骗她,说不定恨屋及乌连傀儡人也不要了,那他还有什么借口留在她身边?
他仿佛被割了无数道细小的口子然后浸泡在蜜糖水里,甜蜜又煎熬地数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到窗纸慢慢泛白。
一道淡淡的晨曦斜射进纱帐里,少女眼睫轻颤,随时都可能醒来。
傅停云与她十指相扣,从她唇间偷了最后一口糖,然后轻轻翻身起床,推开舱门走了出去。
傀儡人按照他的指令站在船舱外,头发上和肩上有未干的露水。
傅停云甚至怀着某种自己都说不清的莫名恶意让他故意站在窗前,只要苏筱圆往窗外看就能看见那道黑影。
不过死物而已。
擦肩而过时,他瞥了呆滞的傀儡人一眼。
傅停云并未在此地久留。
翼舟很大,空房间不计其数,有的隐蔽如密室,要将他的躯壳藏起来不难,但他今日需要回趟宗门。
教训了那姓林的一顿,是需要给师姐师兄一个交代的。
若是换了从前,他是不会费这心思和功夫的,但如今不一样了,苏筱圆即将入门,总有需要他们照拂的地方。
傅停云施了个瞬身缩地诀,回到龙脊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