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明面上没做什么,甚至在谭归荑被搜魂时外放出来的情景里,是她先扑过去救虞照,并哭得痛彻心扉的。
可虞氏中人却总忍不住揣测她是来看笑话的。
尤其是虞照的母亲,颜浣月才在虞照床边看着高兴了没一会儿,虞母顶着一张冷脸让她走了。
嗐……
颜浣月强行哭道:“虞师兄虽然废了,可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您可别太伤心了。”
气得虞母恨不得挖烂她的脸。
夜里,她颇为愉快地沐浴过后打坐了许久,而后躺到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刚失去意识,心口骤然蹿过一阵剧烈的灼烧感,她陡然清醒过来,攥着衣襟缓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明德宗的地形她并不熟悉,可她有裴暄之的衣物。
她抛出寻踪法诀在他衣裳上拂了几圈。
而后掠到明德宗连绵的群山之上,顺着他衣物上残留的气息,往玄天之下的大山中寻去。
第61章 渡他
暗夜之下, 明德宗群山连绵。
颜浣月掐着法诀寻到一处山壁之中隐藏的山洞前。
她随风掠至洞中,却被一道阵法挡住,幸而是他自己所设, 以往送给她的阵法图集中也有这个阵法。
只是这小子极端热爱随时改动,颜浣月在不触动阵法的情况下, 探查了好一会儿才将阵法解开。
等进去后,又转身重新布好阵法。
山洞内是一条极为狭窄的小道,越往内走越觉潮湿闷热, 等走到一处温泉旁时, 颜浣月才知晓这里为何是这般气象。
她继续往前走,越往内越觉森寒, 与刚一进来时的热息相差极大。
真正走去山腹间时,只见宽阔的山洞之内, 用红绳结着错综复杂的阵法,红绳之上,穿着无数无风自动的黄符。
空中红绳走向的关键之位下,摆着几个燃烧得明灯。
红绳交接处的下方, 是一方温润明净的白玉台, 玉台之上, 少年雪衣加身, 横卧其间, 似是睡梦正沉。
颜浣月放缓脚步走到玉台前,见他眉舒目展,神态安然, 并不见丝毫苦痛。
她一路寻来提起来的心放缓了不少,看来她猜测的事情还并未到来,他只是来养病的。
她原本正欲抬手轻轻探一下他的脉搏, 撩起他绣着金丝的衣袖时,却见他手中正握着一个小小的玉人。
那小玉人已被刻上了五官,颜浣月对着玉人看了许久,终究错开目光,抬手搭上他的脉搏。
空中黄符微微飘动,颜浣月只觉得他脉象奇怪,正要再探时,玉台上沉睡着的人微微蹙了一下眉心,缓缓掀开眼帘。
少年水洗过一般清澈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
颜浣月按在他温凉肌肤上的指尖微微收了收,轻声说道:“我来看看你。”
裴暄之深深吸了一口气,阖上双眸,紧紧握住那玉人,声音清淡地说道:“你不该来的。”
颜浣月帮他把衣袖抚好,言道:“倒不是有心打扰,只是莫名有些担忧,见你无事,我这便走。”
“别走……”
裴暄之放下玉人,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睁开眼睛望着她,“颜师姐,去看望过虞师兄了吗?”
颜浣月不知他为何这般挂心虞照,心中虽厌恶虞照,可还是说道:“看过了,还未醒。”
“哦……”
裴暄之从玉台上坐起身来,目光流转过她的眉眼,落到她红唇之上,片刻,倾身吻了过去。
颜浣月后退了半步,只觉得这里越发得冷了,“既然你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你记得多加件衣裳。”
说罢转身就往外走,身后一片寂静。
许久,她顿住脚步回首望去,见他依旧屈膝坐在玉台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他眼底的委屈还未散尽,却已冲她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轻声说道:“师姐慢走。”
颜浣月转身就往外走去,裴暄之神色一暗,忽地捂着唇,五指指缝间有血色浸流而出。
他艰难地躺到玉床上,苍白的肌肤之下,才被压制下去不久的粉意又浮了上来。
似熟透的果浆太满太多,欲溢破薄薄的果皮,将他苍白的肌肤淬染折磨得泛着异常的粉。
颜浣月原本已走到温泉处了,却又觉得心口一阵灼烧,她快步跑回去,就见他躺在玉床之上,唇边染血,呼吸急促。
她还未走近,几缕未被压制的金雾就已从他背后爬出来,拼命地在她身上缠绕磨蹭。
颜浣月仰头看着空中的红绳,抬手轻轻抚摸着一缕绕在她腰间的湿漉漉的金雾,低声问道:“这阵法,是你用来压制情潮的吗?”
裴暄之双目紧紧地盯着她抚摸金雾的动作,身上一阵一阵绒羽拂心一般的似有还无的快意漫来。
他忍不住攥紧衣袖,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颜浣月抬手用灵力斩断了一段红绳握在手中,慢条斯理地将上面的黄符皆收整好放入藏宝囊中。
而后踱步到白玉台前,取出一方素帕擦拭着他唇边血迹,轻声问道:“你又何苦这般折磨自己?”
裴暄之任她擦拭着血迹。
他沉默了许久,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扯到玉台之上,翻身压住她,俯身握住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强迫她吮他的舌尖血。
他的呼吸又乱又凉,手上的力度不知轻重,整个人都有种压抑过度而横遭反噬的癫狂倾向。
无数缕金雾亢奋地涌入她的衣襟裙摆,带着微甜的冷香侵入鼻息,颜浣月忍不住搂住他的脖颈,与他的薄唇厮磨得更深许多。
裴暄之眸色迷离,一身涌动着的热意无处可发,只能贪婪地吻着她的唇,甚至开始咬她,十指几欲捏断她的手臂,身体无意识地下死力压她。
颜浣月被压得几近窒息,还被咬得生疼,她实在忍不住,一把推开他,坐起身来大口呼吸着空气,取出几颗清心丹吞了下去。
口中泛着不正常清甜的血气,他真是意识迷乱时,都不忘让她清醒着……
一个温凉的怀抱紧紧拥住她,颜浣月握住他的手腕,生生将他的手掰开。
转身将他按在玉台上用法诀将他定住,在用红绳绑住他的手足,给他喂了两颗清心丹。
她轻轻抚了抚裴暄之粉云缭绕的眼尾,轻轻擦拭着他眼尾的泪痕和额上的薄汗,温声说道:“暄之,你这样是不行的……”
裴暄之桃花春水泛滥的眼眸有片刻清醒,他只看着她,声音沙哑地问道:“你会后悔来找我吗?”
颜浣月半跪在玉台上,从藏宝囊中翻出来时带着的一本图册来翻着着,毫不犹豫地说道:“不会。”
裴暄之眨掉眼尾的泪珠,自嘲一笑,“可你并不喜欢我,我……”
颜浣月将图册放在一旁,起身跨在他腰间,轻轻解开自己的衣带。
裴暄之的话断在了口中,目光忍不住顺着她的脖颈逐渐往下滑,落到她内里鼓胀的心衣上,他的喉结也不禁上下滚动了几番。
颜浣月俯身搂着他的肩,低头轻轻吻着他的喉结,深深嗅着他颈间的冷香气。
裴暄之艰难地仰着脖颈,双手不由得攥紧了红绳,强存理智,压抑着声音说道:“姐姐……你放开我……”
颜浣月在他颈间吐着热息说道:“你若还像方才那样疯起来,我怕会出事,慢慢来,我帮你。”
裴暄之的汗水和眼尾泪水浸湿了鬓发。
他此刻已根本顾不得在意什么喜欢或情意,他只想去撕烂她的衣裳,撕咬她柔腻的肌肤。
可他却连动都动不了,唯有理智不断被倾轧。
他死死盯着她,眸底神色晦暗至极,呼吸凌乱异常,口中无意识地呢喃道:“放开我……”
颜浣月解开他腰间玉带,并没有将他的衣裳全然褪去,只是撩开衣摆,照着画册画的模样坐了下去,瞬间眉心紧蹙。
裴暄之浑身忽然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了一下,连法诀差点都没压住这一下。
魅妖元阳可以在这种时候护她许多,不至于承受不住一只情潮期的魅妖。
颜浣月双手掐诀炼化着元阳,又帮他炼化元阴。
短暂间的空白过去,裴暄之缓了一会儿,骨血之中对那片刻欢愉的无尽渴求席卷而来。
他终于拼死挣扎起来,可即便他再想动,却连指尖都无法伸展一下。
他只能流着眼泪语无伦次地求道:“浣月……姐姐……放开我,我已经好了……我绝不碰你……”
颜浣月没想到会这么快,原来这也不过就是痛一下的事,画册倒是画了许多浪费笔墨。
她阖着双眸轻声说道:“嗯,我知道,等我炼化结束,就带你回去。”
裴暄之肌肤下的粉意疯狂折磨着他,他贪欲滔天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她起伏平缓的胸口。
直到她睁开双眸时,他才半阖眼睛,看着她艰难地起身,帮他整理衣摆。
“你怎么还这么……”
裴暄之忍着被她关注隐秘之处的异样悸动,沉声说道:“恐怕一会儿就好了。”
颜浣月看着那里,有些心有余悸,绝不想再来一次。
她终是点了点头,整理好衣裙,抬手解了他手足上的红绳,掐诀散开他身上的法诀,翻身下了白玉台。
“我们回去吧……”
她话音还未落,一道黄符就已压到她颈间,身后随之袭来一阵冷香,数缕金雾缠绕住她。
裴暄之拥着她的胸口紧紧贴在她身后,垂首在她耳畔厮磨着,压抑着亢奋的颤意,低声哄道:“姐姐,我恐怕又病了,帮帮我吧……”
斗篷被扔到玉台上铺展开来,颜浣月被放到斗篷上,无力地看着他。
裴暄之解下腰间玉带扔到一边,倾身紧紧拥住她。
冰凉的长命锁一下一下拂在她肌肤上,束发金绳轻轻掠过她汗泪交织的脸颊。
颜浣月鬓发微湿,面色轻粉,靡丽非常。
她恍惚间攥紧斗篷,艰难地仰起脖颈,眉心轻蹙,一声一声唤道:“暄之……”
裴暄之俯身将她从斗篷里抱起来搂在怀中,侧首吻着她滚烫的脸颊,含笑说道:“你今日看起来……很喜欢我……”
他垂首,薄唇蹭着她温热柔腻的肩,一双濡湿的眼眸里满是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