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晓，立刻构建安全屋, 先处理他们的伤口, 尤其是昏迷的这位。”向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她怕再耽误下去, 那人撑不住。

　　“好！”汤晓立刻应声, 快步走到空地中央。她抬手一挥, 指尖溢出的透明能量流像纤细的银线, 在空中快速勾勒出房屋的轮廓。能量刚触到地面的瞬间，银色的金属纹路便从泥土里“钻”出来，顺着轮廓蔓延，很快搭起四四方方的框架；墙体顺着框架向上攀升，金属板拼接时发出“咔嗒咔嗒”的脆响, 还泛着冷冽的光泽。

　　不过短短五秒, 一间两米高的银色金属屋就凭空出现，门框上方自动弹出一盏暖黄色的照明灯, 驱散了周围的昏暗。汤晓快步拉开屋门, 邓怡璐早已蹲下身, 小心翼翼地避开昏迷男人腿上的伤口，和汤晓一左一右托住他的肩背, 轻轻将人抬进安全屋里。

　　汤晓又在金属壁上按了下，墙面弹出一个内置储物格，里面整齐码着急救包、消毒液和绷带。她拿出剪刀，小心剪开昏迷男人的裤腿，邓怡璐则递过生理盐水, 两人配合着清理伤口，动作熟练又细致。

　　向笙的视线落在钟旭尧身上，他正靠在碎石上喘息，腹部的血窟窿还在慢慢渗血，染红了身下的石头。她从背包里摸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过去，声音放轻了些，“先用水冲下伤口，避免伤口感染。”

　　钟旭尧愣了愣，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怔忪，随即垂下眼道了声 “谢谢”，才接过水瓶。

　　他拧开瓶盖，将水缓缓浇在伤口上，殷红的鲜血立刻混着水珠往下淌，顺着腰线滴落在地面，溅起细小的血花。表面的血污被冲掉后，外翻的皮肉更显狰狞，向笙甚至能隐约看见伤口深处淡粉色的肌理，心头不由得一沉 —— 这伤口怕是直接贯穿了钟旭尧的整个腹腔。

　　她看钟旭尧顶在最前面，下意识意外钟旭尧的伤口不深，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

　　向笙睫毛轻轻颤动了下，却没说甚至，只是拧开了随身携带的止血药瓶，是异常管制局特制的，止血效果极强。她将淡褐色的药粉均匀洒在钟旭尧是伤口上。钟旭尧全程一声不吭，若不是向笙瞥见药粉触碰到伤口时，他腹部的肌肉骤然紧绷，指节也攥得发白，她几乎要以为他感觉不到疼。

　　“钟队长，你们怎么会被困在空间缝隙里？那只巨蟒异种又是从哪来的？” 向笙一边帮他帮上绷带固定，一边问道。

　　钟旭尧抬起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又很快挪开，落在远处的空间壁面上，声音带着刚卸力的沙哑，“我们到异能量薄弱区后，没找到C市灾难的根源，就想着先打通空间通道，给避难所的民众留条逃生路。一开始很顺利，可就在通道即将成型的前一秒，这只巨蟒突然从虚空里钻出来，一尾巴砸毁了通道，还对我们发起猛攻。”

　　向笙眉峰微蹙 —— 这巨蟒虽是灾祸级，但遣异队队员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英，钟旭尧更是空间系强者，按理说不该被逼到这般狼狈的地步，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她心里掠过一丝疑虑，追问道：“这只巨蟒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钟旭尧沉默了片刻，视线扫过向笙脚边，又缓缓移到她身后的空地，声音压得很低，“它…… 是不死之身，我没试过各种办法，每一次杀死巨蟒，巨蟒都能复活。”

　　“不死之身” 四个字像重锤敲在向笙心上，她心头猛地一震，下意识扭头看向刚才巨蟒炸开的地方 —— 原本散落满地的血块竟不知何时消失了，连地面的血渍都消失不见，仿佛那巨蟒从未出现过，只剩空荡荡的空地，透着诡异的平静。

　　下一秒，身后的虚空突然泛起一阵扭曲的涟漪，像水面被投入滚烫的铁块，波纹里还泛着淡淡的黑光。漆黑的鳞片率先从涟漪中探出来。紧接着，百来米长的巨蟒缓缓浮现，粗壮的身躯几乎再次塞满狭窄的空间缝隙，鳞片上的竖瞳花纹还在微微蠕动，像是在嘲笑他们的徒劳。

　　它猩红的竖瞳死死锁定向笙，蛇信子快速吐了两下，带着浓烈的腥臭味——显然，刚才的攻击让它记恨上了这个毁了它身躯的人。

　　钟旭尧看见巨蟒现身，下意识就要往前冲，哪怕伤口被牵扯得溢出更多鲜血，也本能地想撑起空间屏障护住众人。刚迈出半步，就被一道纤瘦的身影拦在了身前 。

　　向笙抬手按住他的胳膊，掌心的温度透过作战服传过去，语气不容置疑，“你还受着伤，异能也快透支了，先在旁边歇着，这里交给我们。”

　　钟旭尧愣了愣，看着她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又扫过她毫无惧色的侧脸，扶着伤口的手缓缓松开，喉结滚了滚，“好，那你们千万小心。它身上花纹能摄人心魄”

　　“汤晓，守在安全屋门口，绝对不能让巨蟒伤到里面的人！” 向笙语速极快地发号施令，目光扫过众人，“阙雁卉，你用【金刚】正面牵制，尽量缠住它的动作；齐星，你绕到左侧，找机会攻击它的鳞片缝隙；邓怡璐，右侧用【火力压制】远程掩护，别让它有机会偷袭；王利，全程给我们增幅，优先保阙雁卉的防御！我来控场，找它的弱点！”

　　“收到！” 众人应声的瞬间，没有丝毫犹豫。

　　汤晓立刻退回安全屋门口，抬手对着屋门催动异能，银色的金属纹路顺着门板蔓延，很快在门上形成一层厚厚的防护层，连缝隙都被封住；王利则站到空地中央，掌心泛起淡白色的微光，几道增幅能量线分别缠上向笙、阙雁卉等人，像一层薄纱罩在他们身上。

　　阙雁卉深吸一口气，直接催动【金刚】异能——骨骼发出“咔咔”的脆响，她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原本一米六的个子瞬间长到五米高，皮肤从白皙变成深褐色，像覆上了一层坚硬的岩石，连发丝都化作粗硬的短刺，根根直立。

　　“吼！”金刚发出一声粗重的嘶吼，脚掌狠狠蹬向地面，带着震得人耳膜发颤的脚步声冲向巨蟒。可即便化作金刚，在百米长的巨蟒面前依旧像个“小不点”——巨蟒喉间发出低沉的嘶吼，根本没把这“小家伙”放在眼里，猛地张开血盆大口，獠牙上的黑涎滴落在地，瞬间蚀出一个个小坑，径直朝着金刚的脑袋扑去。

　　“嘭！”

　　两者相撞的巨响几乎要掀翻空间缝隙，金刚双臂青筋暴起，死死扣住巨蟒的上下颚，指节的骨刺深深扎进巨蟒的嘴角，硬生生将那足以吞人的大口撑开；巨蟒则发力向内收缩，颚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涎水顺着獠牙淌在金刚的肩甲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

　　僵持不过数秒，金刚的手臂开始微微颤抖，显然快要撑不住 —— 巨蟒的颚骨还在收缩，距离咬中她的肩膀只剩半尺。

　　就在这时，数道水桶粗细的阴影触须带着破空的风声席卷而来，一端死死缠住巨蟒的躯干，另一端则狠狠卡在它的颚骨缝隙里，借着巨力往外掰扯。“咔嗒” 一声脆响，巨蟒的嘴巴被迫重新张开，再也咬不下去，只能发出愤怒的嘶吼。

　　几乎是同一时间，巨蟒的两侧传来攻击的声响。

　　左侧，齐星伤口渗出的鲜血瞬间蒸腾成淡红色的血雾，顺着他的呼吸涌入体内，他攥紧手中的唐刀，刀刃泛着冷光，借着血雾带来的爆发力纵身跃起，双脚踩在巨蟒的躯干上，狠狠劈向它的侧腹。“滋啦” 一声，刀刃划过鳞片的刺耳声响中，巨蟒的侧腹被割开一道近两米长的血口，暗红色的蛇血喷涌而出。

　　右侧，邓怡璐身旁已快速成型数件热武器 —— 数挺机枪、榴弹发射器依次排开，枪口泛着冷光。她指尖一动，机枪率先开火，子弹密集地砸在巨蟒鳞片上，迸出点点火星虽然没击穿鳞片，却也让巨蟒的动作顿了顿；紧接着，榴弹发射器发出“轰”的一声轰鸣，数枚榴弹精准砸在巨蟒的右侧身躯，炸开的硝烟瞬间笼罩了它的半个身子，碎肉和蛇血飞溅。

　　“嘶 ——！”

　　巨蟒受了重创，猛地扬起上半身，喉间发出一声非兽非禽的尖锐嘶吼，震得空间缝隙都微微颤动。它身上的竖瞳花纹 “唰” 地全部睁开，猩红的光从花纹里渗出来，像无数双诡异的眼睛盯着众人。不过眨眼间，众人都像是被重锤砸中脑袋，眼前一黑，四肢瞬间僵住，大脑一片空白，异能都停止了运转，宛如断了线的机器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巨蟒的竖瞳骤然一缩，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 它猛地低头，朝着离得最近的金刚咬去，同时扬起粗壮的尾巴，带着破空的风声，狠狠扫向右侧还僵在原地的邓怡璐。

　　如此恐怖的力道，要是被扫中，恐怕会直接被拍碎骨头。

　　“小心！”钟旭尧是第一个挣脱诡异状态的，他刚才强忍着眩晕，咬破了舌尖，剧痛让他恢复了意识。他额头渗出冷汗，掌心瞬间泛起微光，一道半透明的空间刃快速成型，朝着巨蟒的尾巴斩去。可还没等他挥出空间刃，就见巨蟒的动作骤然僵在半空，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咬向金刚的嘴巴停在离她头皮不到一寸的地方，扫向邓怡璐的尾巴也悬在半空，连蛇信子都不再伸缩，只有猩红的竖瞳还在微微转动。

　　钟旭尧举着空间刃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里满是错愕。

　　下一秒，周围的阴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嗡” 地一声全部凝固，化作无数道粗壮的触须，密密麻麻地缠上巨蟒的身躯 —— 有的死死勒住它的躯干，有的顺着鳞片缝隙、刚才被砍出的血口钻进去，每钻进一寸，巨蟒的身躯就剧烈抽搐一下，却始终无法动弹。紧接着，无数惨白的光点顺着触须涌入蛇身，巨蟒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起来、

　　轰隆！”一声巨响，巨蟒的身躯骤然炸开，恐怖的气浪瞬间将周围的碎石、烟尘全部吞没，血雾弥漫在整个空间缝隙里，带着浓烈的腥臭味。

　　血雾渐渐散去，巨蟒的大半截身体已被炸成血肉模糊的碎块，散落在地上，还在微微蠕动；只剩下脑袋和连着的半截躯干瘫在地上，黑血顺着断口处不断涌出，在地面积成一滩。

　　向笙蹙起眉头，目光落在那半截蛇身上，伤口处的血肉还在微微蠕动，淡黑色的黏液不断渗出，显然还活着。

　　果然，不过两秒，那蛇头就缓缓抬起，猩红的竖瞳冷冷扫了向笙一眼，蛇信子快速吐了两下，像是在记恨，又像是在警告；下一秒，整个蛇头、连着的半截躯干，甚至地上的碎块、血渍，瞬间消失不见，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不知为何，向笙回想起巨蟒消失前看向她的那个眼神，突然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

　　下一秒，她心脏骤然一缩，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骤然占据了她全部的心声。

第76章

　　向笙后颈的汗毛猛地竖了起来, 这种被盯上的危机感她再熟悉不过。几乎是念头刚起，她就已反手抓住身旁钟旭尧的胳膊，同时催动【瞬移】异能，两人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淡黑残影, 闪现到百米开外的空地边缘。

　　就在他们身形消失的刹那, 头顶虚空突然剧烈扭曲，漆黑的蛇头带着破空的风声猛地钻了出来, 足有磨盘大的头颅狠狠砸向向笙方才站立的位置。

　　“轰隆——”

　　巨响震得人耳膜发疼, 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空间缝隙都剧烈动荡起来。

　　钟旭尧扶着向笙的胳膊踉跄了两步, 腹部的绷带渗血更快, 暗红的血渍瞬间晕开，染红了指腹。他脸色骤然发白，声音发颤却依旧清晰，“不好，空间缝隙撑不住了, 要塌！”

　　他顾不上伤口撕裂的剧痛, 指尖强忍颤抖凝聚起空间刃，手腕快速一挥, 空间刃划过虚空, “咔嗒”一声将缝隙割出一道半米宽的口子, 边缘还在不断闪烁。

　　向笙没有丝毫迟疑，指尖一扬, 周围的阴影如潮水般涌来，快速缠上在场每个人的腰肢，化作牢固的牵引带。

　　“抓紧！” 她低喝一声，再次发动【瞬移】，众人身影跟着阴影一同跃起, 顺着那道口子极速闪现出去。

　　刚钻出空间缝隙落在地面，钟旭尧立刻反手一收，那道临时撑开的裂缝瞬间闭合。紧随其后的巨蟒正要顺着缝隙追出，蛇头 “咚” 的一声狠狠撞在闭合的空间屏障上，片碎裂的脆响里溅起黑血，却还是被彻底关在里面。下一秒，身后的虚空传来 “咔嚓” 的碎裂声，那片扭曲的空间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空间缝隙塌了。” 钟旭尧望着空荡荡的虚空，眉头拧成疙瘩，即便巨蟒被埋在了坍塌的空间里，他脸上也没有半分轻松，反而多了几分凝重。

　　向笙表情同样沉了下来，“巨蟒这次复活后，力量比之前强了不少。”

　　“确实。” 钟旭尧点头，想起之前数次围剿的场景，脸色更沉，“之前不管杀它多少次，复活后实力都没变化，唯独这次……”

　　之前，巨蟒就像像猫捉老鼠般戏耍他们，看着他们在绝境里挣扎，直到接连两次栽在向笙手里，才被彻底激怒，露出了真本事。

　　向笙嗤笑一声，低声骂道，“呵，玩不起的丑玩意儿，垃圾！”

　　这话带着点少年气的直白，钟旭尧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刚笑两声就牵动伤口，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总算多了丝活气。

　　旁边的齐星还没从刚才巨蟒俯冲的惊悚里缓过劲，他皱了皱眉，试探着开口：“巨蟒不是被关在坍塌的空间里了吗？说不定这次…… 它就彻底死了？”

　　钟旭尧摇头，“我们之前试过无数种办法，火烧、冰冻、空间切割…… 可每一次把它杀死后，用不了多久，它就能重新复活。”

　　众人闻言，一股凉意顺着脊椎往上爬，脸色不约而同地沉了下去——连空间坍塌都困不住的不死怪物，这下该怎么对付？

　　还没等众人消化掉这个噩耗，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带着黏腻的腥风，快得几乎擦着耳边掠过。

　　向笙后颈汗毛骤竖，几乎是本能地发动【瞬移】，身影在原地留下道淡黑残影，瞬间闪到五十米开外。与此同时，她操控赢阴影，周围的阴影如潮水般凝固，化作数十道粗壮的触须，狠狠缠向凭空出现的巨蟒。

　　这一次复活的巨蟒，模样比之前更狰狞：身躯硬生生膨胀了近一圈，鳞片边缘泛着锯齿状的寒光，缝隙里渗着透明黏液，每滴落一滴，都能听到 “滋滋” 的腐蚀声，地面瞬间被灼出拇指粗的深坑，边缘还在不断扩大；鳞片上的竖瞳花纹猩红得像要滴血，仿佛每一双“眼睛”都在死死盯着猎物。更棘手的是它的力量——阴影触须刚缠上躯干，就被黏液腐蚀得发黑，原本凝练的黑影肉眼可见地变薄，仅仅三秒，巨蟒猛地甩动身躯，触须“啪”地断裂成数截，化作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挣脱束缚的巨蟒喉间发出暴戾的嘶吼，猩红竖瞳锁定向笙，庞大的身躯带着破空声径直扑来，獠牙上的黏液滴落在地，蚀出一串小坑。

　　向笙神情未变，指尖再次扬起，更多的阴影从四面八方涌来。这次不再硬缠，而是化作灵活的绸带，反复缠绕巨蟒的四肢与躯干，哪怕每一次接触都会被腐蚀，也依旧死死限制着它的动作。巨蟒的扑击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獠牙几次擦着向笙的衣角掠过，都被阴影堪堪挡开，黏液溅在阴影上，只留下几道浅痕。

　　其他人见状也立刻发起攻击，阙雁卉维持着金刚形态，迈着沉重的步伐冲到巨蟒侧面，粗壮的手臂死死抵住它的尾巴——她表面覆盖着向笙凝聚的厚层阴影，黏液溅在上面“滋滋”作响，却没伤到内里的皮肤；齐星周身血雾翻涌，手持唐刀专挑巨蟒鳞片的缝隙劈砍，每一刀都溅起黑血，不追求重伤，只求用疼痛干扰它的动作；邓怡璐身旁的热武器再次成型，机枪子弹密集地打在巨蟒的眼睛上，吸引它的注意力，王利站在稍远的位置，增幅光晕始终笼罩着众人，额角渗着冷汗，双手因持续输出异能而微微颤抖，指节泛白。

　　“尝试困住它，别下死手！”向笙语速极快地喊道，同时从背包侧袋里摸出麻醉枪——这是异常管制局特制的浓缩型，一剂足以让成年鲸鱼沉睡半天。她瞄准巨蟒的眼窝下方，那里鳞片最薄，连扣扳机，三枚麻醉针精准扎入，药液瞬间注入。可巨蟒只是晃了晃脑袋，非但没有丝毫昏沉，反而因刺痛变得更加狂暴，尾巴狠狠一扫，差点将阙雁卉拍飞，还好向笙及时甩出一道阴影，将金刚往旁拽了半米，才避开这致命一击。

　　众人不敢再大意，攻击越发克制，只专注于限制巨蟒的行动。随着时间推移，彼此的配合越来越默契：邓怡璐的机枪打偏时，齐星会立刻用刀劈开飞溅的黏液掩护她；阙雁卉快撑不住时，王利会悄悄给她加一层增幅；向笙的阴影触须则总在最危急时补位，挡住巨蟒的突袭。

　　渐渐的，巨蟒的动作越来越滞涩，最终被众人围在空地中央，无论怎么挣扎，都冲不出层层束缚。

　　几次突围无果后，巨蟒突然停下了动作。它的竖瞳微微收缩，冰冷的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眼神里没有焦躁，反而透着一股诡异的狠戾。下一秒，巨蟒的身躯猛地绷紧，鳞片下的肌肉剧烈蠕动，“轰隆”一声巨响，庞大的身躯直接炸成漫天暗红色的血雾，腥气瞬间弥漫开来。

　　众人下意识地抬手遮挡，等血雾渐渐散去，却发现空中的红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不是消散，而是顺着虚空里一道看不见的裂缝往回倒灌，像被什么东西抽走似的。不过片刻，血雾彻底消失，连地上残留的黏液与血渍也跟着褪去，仿佛这只巨蟒从未出现过一般。

　　虽然又一次“杀死”了巨蟒，但在场的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巨蟒每死一次就变强一分，如今还多了自爆脱身的本事，等于彻底断了“困住它”的念头。

　　这次能勉强应对，下次呢？下下次呢？

　　一旦失手，就是全军覆没。

　　“吼——”

　　尖锐的嘶吼毫无征兆地炸响在耳边，比之前更沉、更暴戾，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麻。众人猛地抬头，只见十步开外的虚空再次扭曲，巨蟒的头颅率先钻了出来——这次它的身躯又粗壮了近两成，鳞片缝隙里渗着的黏液浓稠得像沥青，滴落时“滋滋”声更响，坑洞比之前深了一倍；猩红的竖瞳里翻涌着戾气，庞大的身躯往那一站，便投下遮天蔽日的阴影，压得人呼吸都滞涩了几分。

　　众人心头一沉，再次迎了上去。

　　起初，众人担心他们杀死巨蟒后，复活后的巨蟒更加强大，因此出手难免畏手畏脚。但很快，他们就他们就顾不得留手了，因为巨蟒此次复活，实力比刚刚更盛，稍有不慎，就会被巨蟒杀死，最后就连受伤的钟旭尧和司空月都加入战场了。

　　司空月指尖凝出无数银色金属刀片，刀片泛着冷光，如暴雨般射向巨蟒的鳞片缝隙，金属刀片没入巨蟒血肉中，瞬间炸开。

　　钟旭尧扶着腹部伤口，掌心泛着淡蓝色微光，几道空间刃精准划过巨蟒的侧腹，硬生生切开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更在巨蟒的獠牙即将咬中齐星时，瞬间扭曲了周遭空间，让那致命一击擦着齐星的肩头落空。

　　向笙始终站在战场中枢，指尖的阴影如灵活的绸带，时而缠住巨蟒的关节，时而化作屏障挡住飞溅的黏液，她的目光死死锁着巨蟒的动作，冷静地指挥道，“邓怡璐攻左翼！它左边鳞片有缺口！齐星绕后，别被尾巴扫到！”

　　在全员合力围剿下，巨蟒的动作渐渐迟滞，最终被钟旭尧的空间刃劈中七寸，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可这次，连喘息的间隙都没有 —— 巨蟒的尸体刚化作血雾，虚空就再次扭曲，一只更狰狞的头颅钻了出来。它的身躯又膨胀了五成，鳞片缝隙里淌着浑浊的黏液，竖瞳睁开的瞬间，猩红光芒扫过全场，众人只觉脑袋 “嗡” 的一声，四肢瞬间僵住，就连异能都险些脱控。

　　好在向笙早有准备，指尖阴影瞬间化作黑布，挡住巨蟒的竖瞳和花纹，众人这才勉强挣脱精神控制。

　　“靠！这还怎么打！”阙雁卉回过神，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金刚形态的皮肤被黏液蚀出几处浅坑，血珠混着碎石粘在上面，手臂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其他人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王利的增幅光晕都淡了几分，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巨蟒根本不给他们缓神的机会，喉间发出低沉的嘶吼，尾巴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道横扫而来，原本还能勉强应对的众人，此刻竟被打得节节败退，地面被扫得碎石飞溅，连站都站不稳。

　　邓怡璐咬牙将【火力压制】催动到极致，指尖凝聚出一枚半人高的导弹，导弹尾部喷着淡蓝色火焰，划破虚空径直砸向巨蟒的头颅。

　　“轰隆 ——！”

　　烟尘炸开，巨蟒的头部被轰出一个硕大的血洞，黏液混着脑浆淌下来，滴在地上蚀出一片小坑。

　　可受伤非但没让巨蟒退缩，反而彻底激发了它的狂暴 ，它猛地转头，猩红的竖瞳锁定邓怡璐，粗壮的尾巴带着破空声，狠狠扫了过去。

　　“小心！” 钟旭尧瞳孔骤缩，几乎耗尽残存的异能，挥手切割开邓怡璐周遭的空间 —— 以往这招总能让攻击落空，可这次，巨蟒的尾巴竟直接穿过扭曲的空间，像无视障碍似的，带着腥风直逼邓怡璐面门。

　　邓怡璐浑身一僵，竖瞳的威压让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布满黏液的尾巴在视野里放大，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