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起来,猎户被吓得头皮发麻。
来人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鬼吗。
猎户常年打猎,也会有一些禁忌,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若是遇见了要怎么办。
这些都是村里的猎户,还有祖辈一点点积累的经验,大家都遵守着这个规则,鬼打墙之类的,他也遇到过,但从来都没有亲眼见过鬼的存在。
对于鬼,地狱之说,他其实也是将信将疑。
怎么偏偏在今天遇到了呢?
是不是狱卒装鬼来吓自己?
亦或是,因为那人的死?
想到同伴的死,猎户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这样想着,却见那道身影突然扭过头来看向了他的方向。
被它盯上的一瞬间,一股寒意瞬间席卷了猎户的全身,身体好像麻木了一般,僵硬的站在那里。
那身影似是才发现他的存在一般,慢慢转过身朝着他的方向走来,最后停留在了牢门前。
明明看不到面容,但猎户却清楚的感知到那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它好像在笑。
猎户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
有黑雾一样的东西从它的胸口位置出现,落到一旁。
猎户睁大了眼睛看向那黑雾,一道有些瘦弱的身影慢慢出现,和旁边那道模糊的身影不同,他能看到这张脸,还有身体。
这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那少女环顾了一下周围,看向了猎户,似乎很奇怪猎户的表情,直接穿过了栅栏走了进来,站在猎户面前和他面对面。
看着他那副见了鬼的表情,明瑶挥了挥手,一双大大的杏眼,盯着猎户:“你能看到我?”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珠子落在玉盘上,清脆悦耳。
但猎户却满头冷汗,双目中满是惊恐,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嘴巴大张,发出此生最凄厉的惨叫,“鬼啊!!!”
随着这一声惨叫,他的身体直直的向后倒去,瞳孔涣散,已经失去了意识。
明瑶下意识的伸手去接,那身体却穿过了她的双手啪叽一声,摔在了地上。
“真是对不住。”明瑶赶忙道歉,虽然对方听不到。
随后看向宋青和,“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她在锦囊里感知到了外面的情况,便想着出来看一看,这大牢也不是随便就能进的,这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见到大牢是什么样的,实在有些好奇。
而且变成鬼之后,比她做人时还要方便,拖累她的躯体没了,她现在的鬼躯如同雾一般轻巧灵敏,还能再空中飞舞,若是能一直当鬼的话,这样也不错。
宋青和一脸笑意,“并没有,正好我也准备吓吓他,走吧,有人来了。”
她的话音落下,立刻有凌乱的脚步声快速朝着这边赶来。
在那脚步声赶来之前,宋青和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
张绍也被那一声惨叫给惊醒,摸了摸脑袋看向隔壁牢房,在那里猎户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家伙心真大,杀了人,还有心情睡觉。”嘀咕了一句,他揉了揉太阳穴,“刚才那一声惨叫是怎么回事?自己做噩梦了?”
那隔壁的猎户似乎都没听到这声惨叫,还在安稳的睡着。
拍拍自己的脸,应该是自己做梦睡迷糊了。
听着远处的脚步声,张绍站起身看向那边,有几名狱卒快速跑了过来,径直来到他的面前,使劲拍了拍栅栏,怒道:“喊什么喊!不想活了是不是?!”
张绍两眼懵逼:“???”
“你在说我?”他指了指自己,“我什么都没干啊?”
这也太冤枉了,他一直在睡觉,也是被那道惨叫给惊醒的。
刚才那道声音不是他在做梦?这几人也听到了?
“不是你,还能是谁?”狱卒不耐烦的看着他。
大早晨的,他们的心情本就不爽,这家伙还来添乱。
张绍是真的冤枉,真不是他,但看着那狱卒不耐烦的表情,他很识趣的没再多说什么。
算了,还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这种小人最难缠。
张绍怏怏的坐到了角落里。
狱卒们看他这样又敲了敲栅栏,警告道:“再有下一次,仔细着你的皮!”
张绍在心底冷哼一声,这群家伙也就只有这些本事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认命的点了点头。
看着狱卒们走远,张绍看向另一旁的牢房,刚才那一声尖叫声不是自己的错觉,不是自己,那就只有隔壁了。
他好像听到了有鬼。
鬼?
这家伙见鬼了吗??
看着对方那一动不动的身体,这家伙该不会是被吓晕过去了吧?
要不然这么吵,他怎么还不醒?
张绍觉得自己真相了。
想到鬼,他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宋青和。
难道是她来过?张绍感觉有可能。
这里虽然是牢房,但对一个鬼而言根本难不住她。
就是不知道她来了,为什么没叫醒自己又走了。
不睡觉,时间忽然变得很难熬,张绍百般无聊的盯着栅栏,数了一遍又一遍,实在没事可干。
一旁的老鼠见没了动静,又再次从角落里跑了出来,四处乱窜。
张绍闲的无聊,将其抓了过来,从席子上抽出一根稻草,绑在了它的身上,捆住四肢,看着它吱吱叫。
过了好久,旁边牢房里的猎户终于苏醒。
这家伙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有鬼。
张绍冷眼看着他,果然这家伙见鬼了,看样子女鬼真的来过。
听到吵闹,狱卒又走了过来,对着猎户就是一顿训斥,那猎户惊恐万分,不知是害怕狱卒还是怕鬼。
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过了一会儿,又有声响传来,其中还夹杂着狱卒的惊呼声。
“哎呦,好家伙,这还活着?”
“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
“这家伙是拐子,被阎王爷给收拾了。”
“阎王爷?”
.......
张绍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站起身趴在栅栏前,往远处望去。
这几个家伙说什么呢?
看着两个衙役拖着什么东西过来,张绍看的更认真了。
“什么东西?人吗?”
这牢房内比较昏暗,看不太清,但能出现在这里的应该就是人。
离得近了,他看清了被拖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还真是个人。
只是,那人已经没了四肢。
头垂着,看起来已经死了,但听他们的意思人还活着。
衙役抓住他身上的衣服,就那样将人给拖了过来。
张绍看的啧啧称奇,好家伙,竟然连四肢都没了!能被关到这里面的,肯定是和什么案件扯上了关系。
衙役拖着那人一路往里走,来到猎户牢房的旁边,将门打开,随手将人丢了进去,像是丢垃圾一般。
完事之后,还十分嫌弃的在栅栏上擦了擦沾上的血迹。
看着猎户惊恐的表情,那衙役恐吓道:“看到了吗,这就是做坏事的下场。知道是谁将他弄成这样的吗?地狱里的阎王爷!”
他的话音刚落,那猎户直接瘫软在了地上,似乎被吓得不轻。
衙役看着他冷笑一声,衙役也知道这两人和那起坠楼案,事情太多,没顾得上这二人,看到他二人,便想着恐吓一番,恐吓也是让罪犯认罪的一种手段。
只是眼前的人似乎反应过于激烈了些。
衙役冷眼看他,这家伙果然和那个坠楼而死的脱不了关系。
他看向一旁的张绍,见他面不改色,倒是生出了几分诧异,这家伙胆子还挺大的。
.......
县衙大堂内。
县太爷一天一夜没合眼,双目满是血丝,但却依旧亢奋,手中拿着一本薄薄的册子,翻了翻,从牙齿中挤出了一句话:“罪不可赦!真该将那群家伙给活剐了!”
那些人死亡的模样虽然很惨,但从上面记录的名单来看,这群家伙死的还是太轻了!
师爷也是一脸愤慨,连夜审讯那个家伙,他们这个团伙作案了多少起,连他们自己都不记得了。
有的时间久远,他没参与,具体的数字连他都说不清,最早干这一行的是一个叫许婆的人,干了三十多年。
县太爷很是失望,并没有找到那个许婆,但从这家伙的口中得知,那个许婆很有可能也已经死了。
杀死他们的是一个年轻姑娘,县太爷想要深问是谁,长什么样子时,那人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甚至再多问下去,就会要了他的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