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般动作,你也无动于衷,你还算个男人?”
女子眉眼一挑,“你还是像从前一样无趣,孤高自傲、自以为是。”
没有面具,李玄度看清了女子的样貌,她的眼睛摄人勾魂,也像极一个人,他终于开始发怔。
女子见他如此,掩唇笑道:“想起谁了?”
不是说她有多绝色,只是这一颦一笑皆像是设计好的,一切恰到好处只为了颠倒众生,可惜少些真情实感,但她这双眼实在太像苍清。
她这般样貌与动作,倒让李玄度想起胡长生。
他闭眼念了一段清心咒,才开口说道:“九尾狐?”
女子有些不高兴,“啊——这么快就清醒了。”
李玄度冷笑一声,这倒说得通了,九尾狐最擅长蛊惑人心,刚刚自己差点就栽了。
“好了,既然琞王无心与我合作,那我就不陪你玩了,反正你还有很多兄弟,他们对权欲的定力不知如何啊?”
女子嘻嘻笑着,身影瞬间到了门口,“以后我们还会再相见的。”
似乎又想起什么,女子身形一闪又到他眼前,朝他轻呼出一口气,“差点忘了,小道士,走前送你一件贺礼,祝你今晚称心如意。”
之后她转眼出现在了房门口,速度之快真如鬼魅般。
李玄度在她靠近时,已经瞬间屏住鼻息,可紫烟却能透过他的肌肤钻进他的体内。
女子的身影早已不见,只留下敞开的大门,结界消失了,那个喊他阿兄的小娘子,依旧靠在他的房门口。
“小道士,跟着你的心意,去找你最想见的人吧。”女子的声音却还不知从何处传来。
“我那故人重来一遭还是不懂事,如今叫她亲自瞧瞧男子的真面目,才好叫她回心转意跟我回家,小道士,云寰在这里先谢过了。”
李玄度已听不大清她在说什么,也无法细想和理解云寰话中之意。
只觉一股热流从心口往四肢百骸渗透开去,他忙点了身上几处穴道,想阻止体内的热流乱串,却丝毫不起作用。
浑身燥热,口渴难耐,他收剑回鞘快步走至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还不觉过瘾,干脆捧起茶壶全数倒进了嘴里。
他灌得太猛,水顺着嘴角经过他的喉结又流进衣襟里,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竟觉得这水冰冰凉凉,缓了他许多燥热。
索性将喝空的茶壶往桌上一丢,再次扯了扯衣襟,用力太猛,圆领袍的扣子不耐拉扯,竟被扯掉了,衣扣骨碌碌滚进桌子底下,领口便耷拉下来。
他又渴又热,顾不得这些,只想出门去找水喝。
脚步有些虚浮,没走几步,他便只能停下,扶在门框上喘气。
那小娘子跟在他身后,见他如此立马来扶他,“阿兄,你还好吗?刚刚那狐妖同我说,她给你下了什么咒,要我帮你。”
李玄度将人推开,哑声骂道:“滚开!”
他颠颠撞撞扶着走廊门框往前走,手撑过木门,发出一阵阵哐哐声,屋里传来不同房客的骂声:“谁大半夜地扰人清梦?”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
他都听见了,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但就是清醒着,仍控制不住自己想去找她的冲动,离她的房门已经很近,不该再往前,他强制自己停下脚步,扶着门缓缓半蹲到地上。
他弓起腰,死命咬着嘴,拼命忍住自己想要靠近那里的冲动。
可越是控制,越是难熬。
那小娘子很着急,蹲下身再次去扶他。
李玄度猛地抬起头,眼底猩红,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两人凑得很近,近得能听见呼吸声,手指顺着她的下巴移到她的脖子。
他看着眼前的小娘子,扣着她喉咙的指尖用力,小娘子立时因窒息感使劲来扒拉他的手,面色涨红,艰难地喊他,“阿兄……”
他一脸凶相,眉间道印红得像入了魔,咬着牙吐出一句:“再靠近我半步,便要了你的命。”
“滚!!”用力将人往前一推,那小娘子跌坐在地,他自己也朝后倒去,头咚地撞在门上,发出重重一声响。
几步外的一间客房门在这时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小师兄,你……为什么要坐在地上?”
李玄度在心里苦笑,自己总是能在狼狈的时候被她撞见,神智一溃散,力气便回来了,他从地上爬起来,扶着门框一步一步朝着她走去。
门板再次响起哐哐声……
又传来客人的骂声,这次他一句也听不清了。
终于他站在她面前。
苍清从房里出来扶住他,皱眉问道:“你怎么了?身子怎么那么烫。”
这句话他听见了,他晃晃脑袋,仅剩的神志又让他推开她:“走开,离我远些,我……我不能忍受。”
他转身想走,脚倒是和他的理智别扭上了,如灌铅似的,只要他一想挣扎便全身无力,一晃就又要跪下。
苍清再次将他扶住,“我先扶你进屋,然后去找大师姐。”
他浑身发烫,皮肤只要轻轻触碰,就能引起阵阵战栗,念了无数遍清心咒,一点效用也无。
李玄度深深呼出一口气,她又靠得这么近,引他心里发悸,始于心间的暖流,热融融的火速传遍全身,她的手握在他手上,冷冰冰的又让他直打寒战。
心头紧拉的弦终于松掉了。
“找她没用。”李玄度转身回握住她的手,将她推进屋里,他声音嘶哑,“我警告过你别靠近我,我无法忍受。”
顺手带上门,揽她进怀,另一手扶在她的后脖上,往前一带,他毫不犹豫吻了上去。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原来她才是真正能解渴的水。
那小娘子看着被关上的房门,歪着脑袋,轻声自语:“原来阿兄想见得人是她,那我来帮你吧……”
她伸手对着门划了一圈,“锁住了。”
没错,就是这么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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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个喊李道长阿兄的奇怪小娘子不过笄年,是十三、四岁的外貌,在古代也还未成年,可以看作小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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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寰(huan二声)
九尾狐云寰,几千岁了,身份保密,李道长能一剑拿下千年狐妖胡长生,目前却不是云寰的对手,非要从辈分来讲,云寰能做胡长生的祖宗。
第87章
丝丝血腥气顺着李玄度咬破的嘴唇, 流转于二人齿尖,有一丝神志钻回脑中,他惊恐地睁开眼, 撤了手往后退, 脊背抵上门,“你……你为什么会回应我?”
“你中了九尾狐云寰的相思咒?”苍清安静地看着他, 微微歪头, “原来这就是相思咒。”
李玄度没心思去想苍清是怎么知道云寰的。
他转身要跑, 门却如何也推不开,提起真气要破门, 结果一想退缩, 无力感便侵袭上全身, 直接破了功, 好霸道的咒术。
他顺着门板滑坐到地上, 额间汗水浸透了青丝,诉说着主人此时的不体面。
苍清走到他身边蹲下, 替他理了理散乱的发丝, “我可以帮你。”
她冰凉的手指抚过他的脸,落在他发烫的肌肤上,从此间荡漾开去, 引得他心慌, 松一阵紧一阵,真叫人难受。
李玄度蜷起身,不看她的脸, 用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满嘴的腥甜。
尽管很狼狈,他还是艰难地出声讨饶:“求求你, 别再靠近我,我真的会控制不住。”
语气里全然是恳求。
一开口,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
他还是紧咬着唇,咬得泛白。
苍清却不听他的,掰过他的身子,替他擦掉了溢出嘴角的血,捏住他的下巴,命令他,“松口!”
李玄度也不听她的,还是死命咬着,忍着,撇开头企图从她身边逃离。
倔狗对上犟驴,不相上下。
最后苍清转过他的脸,亲了上去,唇齿相依,强迫他松开了嘴。
李玄度神志渐失,直起身揽住她的腰往前一紧,掌握了主动权。
亲吻真的会咬破嘴,但不是她的狼牙咬破的,是他自己咬破的。
苍清趁他松懈犯浑之际,手抚到他的头顶,源源不断的真力输进了他的体内。
只一会,李玄度眉心道印朱色浅了些,他抬手点住苍清的穴道,止住了她的动作,他声音发涩,“你就是这么帮的?”
趁着神志还在,他强撑着起身,将不能动的苍清从地上抱起,朝着床榻走去,几次站不稳双膝着地,但依旧牢牢抱着怀里的人,没有将她摔着。
手臂因为过于用力青筋暴起。
中间也失控了两次,情不自禁吻了她。
苍清虽然人不能动,但还可以说话,“李明月……”
只要她喊他,他总能醒过来,即使跪着也要一步一步挪到床边。
李玄度将她放到床上,替她盖上被,“我不用你帮。”
这么短短的几步路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仿佛走了很久,心里的欲念呼啸着盘旋在他的心间,光是抵御这份情感,便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颓然地坐倒在她床边。
所有修行之人都知道真力有多重要,它决定了能力与武力值的高低。
这么霸道的咒术要清干净,一定会毁掉苍清所有修为,别人也许不知道,但他是陪着她走过这一年的人,她有多刻苦努力都看在他的眼里。
他也清楚,她若能动,定会甘愿散尽真力,全用来替他化解咒术。
李玄度抽出腰间的月魄剑扔到地上,“若是我再敢动你,你就拿它杀了我。”
这话是对她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九尾狐云寰说得什么“男人的真面目”?
他能有什么真面目?只要她不愿意,他死也不会动她,就算她愿意,有些事两情相悦才能做,他教她的,要说话算数。
李玄度又去拿挂在腰间的乾坤袋,因为克制过猛,手都在抖,乾坤袋从手中滑落,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中间还有几次他又忍不住朝床头挪进几步。
前进总要比克制容易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