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书沉默下来不答话,赵韵也不强求,只道:“派两个人去盯着郡主,若那九皇子选错了,她却依然执迷不悟,你就亲自动手,替她将人除去。”
“嗯,好。”
“还有……另一位九皇子,多加留意,必要时也可出手解决。”
“别忘通知老三昭王,此次行动后,姑侄间的合作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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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一卷比较特殊,任何有关身份、马甲、行为,以及其他疑惑的地方,本卷最后一章应该都会有解释,但不建议提前剧透,会索然无味。
第183章
苍清几人这回没有租宅子。
因此次的卦很奇怪, 无论走到哪处,得到的卦象都是一样,就似乎那神物无处不在。
所以行到哪算哪, 自然也只能住客栈里,因这客栈有闹鬼传言, 一行六人只订了四间客房,倒是省了另两间房钱。
但即使同住一屋,李玄度显然也不顺心。
与苍清在一起前, 他连自渎都不会, 在一起后,清心咒都压不下那一日高过一日的火气。
明明两情相悦,每宿都同榻而眠、软香玉怀。
可他的小仙姑并不想取他的童子身,苍清入睡的速度叫他惊叹,偶尔多亲她一会,都能叫她推开说困了。
让他不禁怀疑起自己的魅力, 忍不住问陆宸安:“大师姐还有绝情丹吗?”
自然是被他大师姐轰出了屋。
当然也有不困的时候。
有一回, 情到深处,苍清说月事来了, 这理由她一月用二、三次, 他要不要去找大师姐问问,反反诈?
还有一回,他使出浑身解数,都哄小仙姑同意了,郡主夜间想吃橘子,这个点只有城西破城隍庙附近的夜市还有摊子,且不一定有鲜橘,姜索唤要出门, 硬把苍清拉去陪白榆。
更多的还有,她熬夜看了几宿兵法,还拉着他一起看。
从第一计“瞒天过海”到最后一计“走为上计”,从“兵者,诡道也”到“兵形似水”,诸如此类。
也不知她何时如此好兵学了。
更有甚者,听见隔壁客房有老夫妻在吵架,苍清拉着他听墙角,他记得吵架内容是:
女声:“这店里不仅闹鬼还是处黑店!就你偏要住这!”
男声:“放屁!你就是看老头子我不爽,四处找茬,那么多人住着哪有事?!”
女声:“我之前瞧见前后都是脸没有后脑勺的女人,刚刚又瞧见院中有人鬼鬼祟祟手中拿着刀,那刀上还在滴血!”
“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
“我不管,明日必须换一家。”
男声:“胡闹吗!房钱都付了,你这老婆子尽爱瞎折腾!”
女声:“好哇,年轻时追求我时日日将我捧在手心里,现在变了心了,敢大声同我说话了,男人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
男声:“我说老婆子我们都知天命的岁数了,你能不能消停些?”
从黑店吵到琐事,从闹鬼翻起旧账。
吵了半宿,苍清拉着他听了半宿,直听得李玄度困得撑不住睡过去。
而昨夜,苍清主动去找白榆,还不肯另开一间房。
他和姜晚义被迫住一屋,上半夜谈武德,争床铺使用权,发现这小子深藏不露,使出的招竟还有些眼熟,似乎在郡主身上瞧见过。
下半夜休战,双双打地铺,一左一右。
李玄度想苍清想得无心睡眠,忍不住问道:“十哥看过那种书吗?”
“什么书?”
“就是……就是郎君娘子不同的生理性别造成的个体差异。”
姜晚义:“?什么玩意儿?”
一长串的。
他忽然恍然大悟,“哦,男女房事的书,怎么九哥也想看?”
“我作为道士怎么可能看那种书!”
李玄度当然不是问得这个,但既然说起了艳书,要一本学学也不是不行,看看书上都是如何哄人的,保不准就是他一窍不通,阿清才回回推拒。
于是沉默半晌他又道:“所以你有吗?”
姜晚义低低笑起来,“我没有,你若想看我替你去外头寻一本。”
他总不能把小郡主供出来,说她那本奇诡破书里就有这方面的内容,好像叫御夫术。
仔细说起来他确实没有,这破书是郡主的。
“别告诉我家小仙姑。”李玄度仍是一本正经,“其实我原先是想问,小娘子一月到底来几回月事。”
这他没说谎,确实是想问这个来着。
“书上说得是一回吧。”姜晚义仔细回忆了一下,郡主有来过月事吗?
于是又改口:“可能体质有差,次数不同,有的多来几回,有的干脆不来?你应当去问陆师姐,我也不确定。”
这两人,一个是老童子凌阳带大的,一个是酒鬼师父带大的,先前又都不近女色,对这方面的知识确实毫无涉猎。
李玄度:“这不是羞于启齿吗?”
姜晚义:“说得好像我就问得出口。”
谈话到此结束,第二日姜晚义还真替他寻来一本书。
趁无人时在走廊上扔给他,“接着,限量定制本。”
薄薄一本,连字带图,稍一翻看便春光乍泄,李玄度啧了一声,“《春日繁花.上》?不愧是姜爷,没少去柳巷吧?”
“别胡说,若是叫郡主听见,爷十族都不够她砍。”姜晚义转身就走,末了还补充一句,“小爷除了出任务的时候,从不去那地方,越是纸醉金迷、欲念盛行之地,鬼怪越甚。”
这道理李玄度懂,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将书揣进怀里,看来姜判官在汴京,真是出过许多任务,才有这么深刻的体会。
然而这本书到了夜间,就被在他怀里摸小食的苍清发现,都怪他自己揣怀里后就给忘了,应该藏进乾坤袋里才是。
苍清拿着书对着烛光翻看,“好啊,李明月,深藏不露啊。”
“十哥的!”李玄度立马供出姜晚义,很没底气地说道:“我、我只是替他保管。”
“十哥?他从何处来的?阿榆给他的?”
又问:“怎么只有上册,下呢?”
“不知。”李玄度跟在她旁边一起看,白日只是草草看过两眼,具体内容也是才刚映入眼帘。
于是屋中只剩下纸张来回翻动之声,以及二人此起彼伏的“哇哦”声。
苍清面带绯色,忽然将书合上,“哇什么哇,没收了!”
李玄度:?
“你不会是想吃独食吧?”
“怎么可能,本仙姑不屑于看这种书。”
“那小仙姑你先把口水擦一擦。”
苍清吞咽了一下,眼睛在书和他之间来回扫,“其实第六页的姿势,啊不是,故事情节跌宕起伏,讲得不错。”
“第十九页首尾呼应更精彩些。”李玄度同样脸上发烫,“阿清要与我试试吗?”
二人越凑越近,屋里安静的只剩下渐渐变重的呼吸声,以及他“扑通扑通”加速的心跳声。
“咚咚咚。”
还未亲下去,门外传来敲门声。
李玄度只觉身心皆恼火。
但苍清没动,他便也没动,连脸都未转开,依旧盯着她的嘴唇,只是语气不善地问:“谁?何事?”
门外是祝宸宁的声音,“见有烛光,小师弟和小师妹还未歇吧?”
“歇了。”李玄度随手打了个响指,桌上烛灯“啪”熄灭。
祝宸宁哦了声,“那我们就自己去吃夜宵了,有敖蟹。”
李玄度叹口气,咬着牙用脸骂人,下次一定提前熄灯!
果然苍清立马说道:“等等,我也去。”
手一挥,烛灯重新亮起,她将手中书塞进新做得货郎包里,“书没收了,有机会你去把下册寻来。”
李玄度无奈,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祝宸宁屋中。
熟悉的画面,六人围坐桌前。
桌上放着敖蟹、蒸糕、橘子、石榴,还有一壶茱萸酒和一叠姜醋。
秋季的蟹正是肥美时,苍清剥蟹壳的手法相当熟练,都不需要用到小剪子。
但常年在宫中被侍奉惯的小郡主,显然不愿这么吃,嫌麻烦她只吃了半个蟹,连茱萸酒也只饮了半杯,只顾剥橘子吃。
苍清咬着蟹腿,“阿榆胃口不好?”
姜晚义先笑答:“怎么可能,三娘没发现她都丰腴了些?”
苍清仔细瞧了一番,点头,“确实是丰腴了些,珠圆玉润、肤如凝脂,更贵气也更好看了。”
姜晚义语气自豪:“那都是我投喂出来的,阿榆日日不是想吃这就是想吃那,来回差使我出门买,我轻功都被练得越发精进。”
白榆瞪他,“你不想替我去买直说,我换个伴侍。”
姜晚义立时投降,“哪个索唤能有我脚程快,郡主错过了我,可就再没有更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