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他看不见两人。
风行听着长鸣的话,感觉不明所以。
正要开口,却被长鸣用手堵住。
“安静点,听听他要说什么。”
云容走进祠堂后,先给爹进了三柱香,磕了三个头。
又给弟弟点了几炷香,还烧了很多纸钱。
他的眼里有泪,跟之前判若两人。
“爹,我从小就跟在你的身边。”
“穷、苦都熬过来了。”
“我才是那个最明白你的人。”
“但你为什么总是偏心弟弟们?”
他心酸的抹着眼泪,“大的要让着小的。”
“这句话我从小听到大。”
“直到你走,还都念着,让我多照顾弟弟们。”
“可是他们得到的东西,远远超过我。”
“凭什么还要我让?”
他的心里愤愤不平,“这些年,我辛苦经营着家里的生意。”
“兢兢业业。”
“甚至因为劳心过度,染上了肺痨。”
“椿璐为救我,变卖嫁妆,寻遍名医。”
“最终为了活命,也为了减轻痛苦,我染上了大麻。”
说罢他狠狠的咳了几声,鲜血顺嘴角流下。
“自此,萎靡不正。身体还时常不受控制,意识不清。”
“就这样,我也没有放下云家的责任。”
“一直努力经营着生意。”
“可就在云家一切蒸蒸日上,我觉得一切都好起来的时候,你却劝我将权柄下移,交给老二。”
“这叫我如何能罢休。”
“所以你杀死了云华?”
长鸣的声音古朴,她刻意装作鬼差的样子,质问云容。
云容却连连摆手,“不是我杀死的。”
“我怎么可能杀死自己的弟弟。”
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是他要杀我。”
“我在反抗的时候,误伤了他。”
他的神情紧张,额头的青筋暴起,后背直冒冷汗。
长鸣问他,“那云华又为什么要杀你呢?”
云容指着棺材,“那天,他约我到后山见面。”
“我到了之后,他却要杀我。”
“嘴里嘟囔着,说杀了我,就能成为云家之主。”
“我在反抗时,不小心将他推到在地。”
“而刺向我的匕首,也正好戳进了他的心窝。”
他对着棺材又磕了好几个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
“但当时我真的是无意之举。”
“还请上苍饶恕。”
长鸣刻意将声音拉高,想炸一炸他,“你在说谎。”
“那天,明明是你,以寻找药材为由,约云华上山。”
此话一出,云容的脸色瞬间阴沉。
长鸣的嘴角微微勾起,她赌对了。
他哭泣着,思索了很久,将头磕在地上。
久久没有抬起。
声音细弱,“是,是我杀死了云华。”
“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弟。”
“可我也是没有办法。”
“因为染上大麻,我不能行人事。”
“更不可能有后世子孙。”
“我想在我走后,椿璐可以有点依靠。”
“爹不疼我,我就只能去争。”
“我只是想让身边的人好好活下去。”
长鸣叹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吾乃夜游神,明日你自去衙门投案,生前罪孽可一笔勾销。”
风行听后深深的看了长鸣一眼。
“夜游神?”
长鸣回眸,“怎么,本尊不像么?”
风行没有回她,只是看向即将升起的太阳。
长鸣点着他,“今日你怕是找不到云华的生魂了。”
风行低声说了句,“无妨。”
转身要走时,被长鸣叫住。
“我认识你身上腰牌的主人。”
“你根本就不是阴司的鬼差。”
“你到底是谁?”
一把可斩万物的利剑,抵在风行的后背。
第9章 重病
就在长鸣一剑斩出时,风行瞬移到长鸣的身后,一掌拍出。
长鸣虽接住,但也后退数步。
风行趁机溜出了云府。
长鸣跟着追了出去,可最终他还是消失在了人群里。
云卷云舒,春意盎然。
一连几天云府都格外的安静。
云亦初用自己平时攒下的一点钱,加上兰芳给的那点。
重新置办了灵堂。
云若生跟云华的棺材,也从祠堂挪了出去。
夜里,长鸣想着在云华残存意识中,看到的六子铜钱。
准确的说,是器灵。
他的模样白净,身体娇小,额间有一枚金色的牡丹花钿。
单从这些来看应该是个男童。
但若真是六子铜钱,那他的年龄应该比自己都要再大上几轮。
思前想后,长鸣还是决定再去探探云华的尸体。
上次借物探查,终究隔着术法,难免有些偏差。
她刚从厢房中走出,没走多远,就听见一声“砰”!
只听声音,应该是花盆。
夜里风大,吹落一两个也是情理之中。
但刚走几步,她就反应过来。
这里又不是典当铺,花盆怎么可能悬空摆在高处。
此处又何来这么大的风。
察觉到不对劲的她,悄悄寻声探去。
却看到难以置信的一幕。
只见烛火映照的轩窗上,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影,如同皮影。
男人用锁链将自己拴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