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我听到了一个秘密。”
“那就是,你二伯母早产生下的孩子,是情夫的血脉。”
说到此处,红绡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她哭了出来。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
“碍于我对云华的感情,我不希望有人冒充他的孩子。”
“但我也很明白,是我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如果不是我,他或许跟兰芳会是一对和睦的夫妻,也绝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云亦初的脸色铁青,神情茫然,他不曾经历过这些,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二伯母的心里全是二伯,但仍会跟其他人在一起。
当听到他的堂妹是别人的血脉时,他的心痛极了。
红绡哀求着云亦初,“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去告发兰芳。”
“我只是想求你帮帮她。”
“我想求你,能不能帮她改嫁?”
“她独守空房十几年,如今好不容易遇到真心待她好的人,能不能让她带着孩子走?”
云亦初反问红绡,“你为什么要帮她?为什么要替她求情?”
红绡擦掉眼泪,“因为我对不起她,是我抢走了她的丈夫。”
“也是我害她早产,差点丢了性命。”
“我求你帮她,其实是为了给自己赎罪。”
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云亦初,“云华已经走了,再过几天我也要去城外的尼姑庵出家。”
“尘世之中,已经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帮她是我的最后一个愿望,你能帮我实现吗?”
云亦初闭着眼睛,他也在流泪,咬紧牙说出了那句,“不能。”
“我目前虽过手着云家的大小事宜,但像这种事情,我并没有决定的权力。”
“如果她像大伯母那般有放妻书,那在宗亲面前还好说些。”
“但若没有,就是死也得埋在云家。”
他的声音充满了委屈,伤心极了,“这就是云家的规矩。”
红绡听后,没有放弃,“我可以模仿云华的字迹写一封放妻书。”
“你等我,一会儿就好。”
她慌忙的找着笔墨,云亦初却拉住她,“算了。”
“不可能的。”
“她现在生了孩子,而且孩子都已经入了族谱。”
“如果硬要走,只有死路一条。”
红绡闻言,手中的笔掉在地上神情悲伤。
她转头看向云亦初,“那我能求你另一件事吗?”
云亦初苦笑着,“除了这件事情,其他的事情应该可以。”
红绡看着他,“我想求你保护兰芳母子。”
“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
“如果云家的规矩真跟你说的那样森严。”
“那她或许会跟我一样,无福见到自己的父亲。”
“我只希望她这一生能够平安幸福。”
云亦初点了点头,“好,你放心,她是我的妹妹,我会尽力保护她的。”
说完便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第20章 质问
夜深人静时,长鸣坐在窗边赏着月亮。
她暗中算了一卦,云若生放弃轮回,或许会是破局的关键。
风行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今日送葬,发生什么事了吗?”
长鸣喝着新煮茶,“云若生那个老头,违背了天道,放弃了轮回。”
“后面或许会影响云家的时运。”
“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风行感到有些诧异,“你不是说,尘世之事与你无关吗?”
长鸣看了他一眼,“其他的事的确与我无关。”
“但云亦初是我的雇主,在交易未达成之前,我得保证他活着。”
“之前我算了几次,都是死局,但云若生的出现,好像又让这盘棋活了起来。”
风行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长鸣给他倒了杯茶,“五分热,刚刚好,你也喝一杯,品品这其中的滋味。”
喝茶的过程中,风行想到了一件事,“白天的时候,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进了兰芳的房间。”
长鸣听后,好奇起来,“你没去看看?”
风行喝了口茶,“我没那么无聊。”
“都是尘世中的事,与我也没多大关系。”
长鸣轻笑了一声,伸手敲了一下他的头,“学我?”
就在这时,一只纸鹤飞进了屋中。
长鸣轻轻接住,只见上面写着,“夜深时,祠堂见。”
手一挥,纸鹤便成了粉末,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风行对长鸣说,“需要我帮忙吗?”
长鸣摆了摆手,“小事一桩。”
“现在还不能暴露我们的能力,以免它被吓跑。”
风行思索了一下,觉得也是。
寅时,长鸣按照约定来到祠堂,果然看见了那个人。
长鸣打趣道,“六子铜钱,好久不见。”
白衣童子邪魅一笑承认了他的身份。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长鸣背手望着他,“因为有个人跟我做了一笔交易,让我毁了你,并签了灵契。”
六子铜钱轻笑,“他不会毁了我的。”
长鸣摇摇头,否定了他的说法,“灵契毁约,会受到天道反噬,他不敢。”
六子铜钱眯着眼睛,“那这样吧,我们打个赌。”
“如果他没有毁掉我,你就不再插手云家的事。”
“如果他执意毁掉我,那我就自焚祭天。”
他挑衅的看着长鸣,“怎么样,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长鸣看了他一会儿,直接立下血誓,“有什么不敢的。”
六子铜钱看后也很痛快,随着长鸣立下血誓。
之后便消失了。
风行还想追,却被长鸣拦住,“这里布了阵,你追不到的。”
“既然立了誓约,那以后一定还会再见。”
“先回去休息吧。”
清早,云亦初终究还是没能按耐住,他去找了兰芳。
屋子里,还是之前的模样十分寂静。
由于丫鬟多数都去照顾了新生的婴孩。
兰芳这边也就没人顾得上。
一些角落里渐渐落了灰,空气里也弥漫着霉味。
兰芳躺在床上,面容舒展,并没有对当下的环境感到不悦。
云亦初敲了下房门,“二伯母,府里新买了一些枇杷,我记得你爱吃就拿过来了。”
听到是云亦初的声音,兰芳安下心,叫他进来。
云亦初刚一进来,兰芳就察觉到不对,他的面色憔悴,眼窝黝黑,看上去就像是一夜没睡。
“亦初,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云亦初笑着回应,“没有。”
“是昨天夜里,有几个蝈蝈吵的我睡不着。”
兰芳笑了几声,“少骗人了。”
“在这个府里,我跟你的关系并不亲近,这么多年,都不见你来请一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