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观:阿丑肯定受到影响了,我去帮她补课吧[好运莲莲]
第93章 共枕同眠 你们要睡在一起才行呀
草原上的风很大, 吹得阿丑乱糟糟的头发斜飞乱舞,她一手叉腰,一手牵着哮天犬, 站定在追杀的路途之中。
策马狂奔的匈奴们本想无视那个奇怪的人, 以为是哪边跑来的难民, 牵动缰绳移动方向打算绕过去。
“嗷呜——”哮天犬仰头叫了一声, 神兽的威慑力相当之大, 令那些马匹纷纷感到惊惧,急忙忙刹住不敢往前, 使得马背上的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往前摔去。
最前面的三名匈奴人就摔在阿丑面前不到两步的距离,后排的马匹放缓了脚步正常停下, 人们见到情况不对,皆是下马抽刀以作威胁。
“怎么回事?”后排几人往前想要去搀扶同伴, 满眼凶光地看向拦在前面的奇怪人物。
从衣服的形制看像是汉人,皱巴巴抹了不少的污泥和黑炭。听闻汉人重衣冠, 向来将披头散发视作蛮夷之举……哼。匈奴人心里冷哼,他们就是汉人眼里的蛮夷,但这奇怪的汉人, 根本没比蛮夷好到哪里去吧?
此人的脸完全被头发遮住, 看不清样子。
她这身形和草原上的人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像是一拳头就能打死了。
“故意遮面,想以此吓唬谁呢?”几人发出嘲笑的声音, 以为她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可怕才蓬头垢面。毕竟在这个弱肉强食之地,不凶狠些,是致命的。
阿丑叉腰,说:“我和你们无冤无仇, 不想吓死你们!”
“哈哈!什么东西竟敢大言不惭,你无端拦路与那些汉使是一伙的吧?简直找死!”说话间对方已经提刀砍来,不管和逃跑的汉使是什么关系,拦路就是得死!
很多年以前的阿丑面对游徼的逮捕无能为力,只能被按着差点砍手。如今是大不同了,快速劈砍下来的刀在她眼中的速度是根据想象而变慢,她只稍微一个侧身就轻易躲开,顺便给了对方一拳。
出手攻击的匈奴不由一怔又立刻提刀劈来,连着好几次都被阿丑轻松躲开,她毫发无损,还多次还击。
“挨!”阿丑对准了面门打去,对方很快就鼻青脸肿。
对方被打得一肚子怒火,但先发怒的是阿丑。
“你们想要杀我?”阿丑虽躲得轻松,但能察觉到对方的杀意是真实存在的。
阿丑想的很简单,自己不过是拦了去路,顶多也就争论几句耽误他们追杀的时间,怎料二话不说都还没开始理论就先要砍死她呢?
阿丑暴怒,对方再次砍过来的时候不躲了,一脚踹在对方的肚子上,刚要骂两句,那人的同伙们已经全部急眼,不由分说,乱刀砍来。
“哮天犬,上!咬死他们!”
哮天犬身形逐渐变大,将马匹全部吓跑,面对拿着刀的匈奴们也毫不畏惧。尾巴一扫就掀翻几人,即使打斗时有刀劈在狗身上,凡人也对它造成不了半点伤害。
几人已经被哮天犬的架势吓到跑路,有几人忍着恐惧仍旧与哮天犬缠斗,还有几人绕过哮天犬,向着阿丑再次围攻过来。
“我们岂能被一个小丫头打败?谁跑就是懦夫!”
阿丑手头没有趁手的兵器,干脆跳起来抓着敌人的头发使劲薅,双腿不断踢踹背部。对方不管不顾,再次提刀反手向着阿丑的位置砍来,阿丑松开手跳到地上,锋利的刀刃劈在他们自己身上,切下耳朵砍在肩膀上。
“啊——啊——!”
“桀桀桀——”阿丑指着对方嘲笑起来,“让你们想杀我,现在杀到自己了吧!”
打斗间,阿丑与他们换了站立的方位,风从脸庞正面吹来,将她的头发全都吹开到脑后,使得面容清晰完整地呈现在所有人眼里。
“妖怪!是妖怪啊——”匈奴惊骇大叫,更认定是着了妖法才砍伤自己,慌忙跑路都顾不得地上的兵器了。
“不许跑!”阿丑见对方被自己吓到,立刻就来了精神,追赶过去大笑着,“桀桀桀——我要吃了你们——”
也没追太久,阿丑得意拍拍手晃着脑袋折返回来找哮天犬,哮天犬不会杀害凡人,所以将那几个和它打斗的人踩晕作罢。
战斗刚结束没多久,又听到一阵稀疏的马蹄声,却不是从匈奴王庭的方向传来。
阿丑牵着恢复了普通大小的哮天犬,见是张骞带着几名汉使折返回来了。阿丑心中疑惑,难道他们有东西落在王庭了?
几人看向阿丑,也都被她的模样吓到,踌躇不前不知敌我。
一名士兵想了想,脸上有些惊喜,说:“这会不会就是丑娘娘?只是……听闻她的坐骑是一头青狮,为什么变成一条狗了。”
张骞将阿丑端详,觉得这一身朴素脏破的衣物很眼熟,有点像当年在大河边给他们指路的牛郎。那牛郎满脸是泥,是因为长得丑吗?
又见地上有被打晕的匈奴,至少可以判断不是敌人。
张骞下马,有些紧张地看着匈奴王庭的方向,说:“多谢阁下相助,敢问是当年大河边,与织女一起的那位牵牛郎吗?”
“什么牵牛郎?”阿丑一头雾水,说,“我是阿丑,你们还折返回来做什么,快跑呀。”
听到她报的名字,汉使们更安心了,果真是传说中的丑娘娘!一个个不由松了口气,那丑陋可怕的面容都因此显出几分和善呢。
张骞作揖说:“多谢大神相助。”又将折返的原因道来,以为是哪边冒出来的侠义之士帮助他们脱困,他们不想搭上无辜者的性命,所以折返回来想着共同战斗,即便又被匈奴所扣,匈奴也不会杀了他们,只会百般羞辱拷打,留着命折磨踩踏汉的尊严。
哮天犬舔了舔爪子,说:“你们还挺讲义气的,赶紧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他们内乱归内乱,回过神发现你们跑了,就一致对外了。”
张骞与汉使们再次道谢,抱拳说:“此等大恩,待我等完成使命回归大汉,必定禀明天子,为你建庙立像。”
“不要!”阿丑听了连忙拒绝,满脸嫌弃说,“千万别供奉我,我现在脑袋里能听到的声音已经够多了,要是皇帝下令建像,我还要听贵族们的祈愿?谁想听呀!他们有那么多东西,还想要更多东西,只会气得我半夜去打他们呢!”
一旁士兵笑得更高兴了,激动道:“对!对!这绝对是真真的丑娘娘,丑娘娘不要回报不要求香火,她对穷苦之人好,厌恶那些贪得无厌的人!”
身在不同的位置,想法自然是不一样的。
张骞嘴上已经最后道谢,没有再多说建庙立像的事情,但心里已经下了决定。如果丑娘娘真的存在,且是百姓们信任的神灵,那么天子带头供奉丑娘娘,可以极大程度收买人心,代表重视老百姓,百姓安稳才能长治。
“丑娘娘,你能不能替我送一封家书……”边上的士兵犹豫着开口。
“不行!”阿丑干脆隐了身形消失在原地,自己想要帮的忙已经帮完了,自然就不搭理其余的要求。她没有离开,还是好奇地跟着西行队伍。
西行的汉使们离开了匈奴领地后继续往西边走,他们出行的目的是向外联络求助,绕过匈奴后就被一长串山脉阻拦,继续西行就得翻过高山。
阿丑坐在柳叶舟上飘在天空,好奇地看着大地的山川河流。哮天犬指了指山后面的一条大河,说:“过了那条河,就到西牛贺洲了,他们想与外界联络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坐船过去不就好了。”
哮天犬悠哉摇着尾巴,说:“你仔细看,那可不是普通的河,是一条流沙河,任何船只都会被吞没,纵横八百里,若是想要绕到分支窄流处过河,恐怕要多走十年的路呢。”
说完,哮天犬又伏在云上伸了个懒腰,说:“不过那都是后话了,他们翻山过去,能活下来几个都是未知呢。”
“他们还没开始爬山呢,你就说丧气话。哼!你狗都能吃月亮了,为什么人就不能翻山过河呢?你怎么突然如此讨厌,和老婆池子里的鱼一样说话难听!”阿丑气得给了哮天犬邦邦两拳,哮天犬无辜被打眼泪汪汪,自己可一个字都没说错,凡人本来就渺小,翻山也就罢了,还想渡流沙河。
哮天犬汪汪叫,看见杨戬腾云找过来,才忍着没有继续争吵。
杨戬这段时间都在研究大河以西的地势水土,相比较来说草原的水土问题已经不算什么,他看到了很多已经沙化的土地,无法再耕种,也无法留存任何的水分。
观察水土期间,他发现千里眼顺风耳一直盯着自己,他直接飞到天上去问两位原因。千里眼顺风耳和杨戬是有旧仇的,当年封神大战就是被杨戬与姜子牙破法,被打神鞭打得头破血流浆崩,相当凄惨。
所以,杨戬思凡一事,他们相当上心。却是谄媚笑着,与杨戬说:真君放心,凡俗私情罢了,我们帮你掩护。
杨戬觉得古怪,心知是吴刚告状所致,玉帝派遣他们来盯梢。二者与自己有旧仇,秉公汇报无可厚非,怎还会帮忙打掩护,真是匪夷所思。
他也没有解释,决心抗下误会,便说:对,我思凡!
千里眼顺风耳眼前一亮,还是那一套说辞,说私情乃是正常,真君放心。
实则是打着坏主意,希望杨戬千万别知错就改,现在知错顶多是动私情,罚不了多重的罪责,要等他与凡人珠胎暗结,再禀告玉帝,那时可就难以轻饶了,他情节越严重,他们心里越是痛快。
杨戬与千里眼顺风耳分开后就过来找哮天犬,顺便问问阿丑这段时间的安排,如果她要去落伽山找观音,那自己就跟着过去,如果其他打算,自己就先回灌江口。
阿丑看着人间,说:“我要看他们翻过山,渡过河。”
杨戬也凑过来看了看,这样坚定的神色,哪怕是一些虔诚的“朝圣者”都未必会有。
匈奴地盘的草原上有一匹骏马奔腾,向着遥远的高山跑去。草原人烟稀少,所以那匹载着人的马格外显眼。
骑马的是个穿着很厚衣服的草原女子,常年被风吹日晒的皮肤是偏棕的,凸显得眼睛更黑白分明。马匹跑得累了,那女子也累了,翻身下马后就颇为不适地捂着肚子,不知道是饿了还是怎么了。
“匈奴怎么安排单独一个女子来追杀使臣?”杨戬疑惑嘀咕了一句,见阿丑已经飘了过去。
不管是南赡部洲还是西牛贺洲,不管是汉还是匈奴,只要被阿丑看到了,就不允许有饿死的人。
她特意用头发遮了脸,问那女子:“喂,你是肚子饿吗?”
女子抬头,不知茫茫草原上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摇摇头说不饿。
阿丑琢磨了一下,又说:“是月潮吗?我每到月圆的时候也会肚子难受。”
女子还是摇头,眉头紧皱地摸着自己肚子说:“是我的孩子在难受。”
“咦?”阿丑盯着女子并不圆的肚子,她只知道很多夫妻成婚后会有孩子,如果妻子的肚子变得很大,就说明孩子要出生了。
“你肚子很平常,根本不像是装了个孩子。”阿丑疑惑地说。
“……”对方一阵语塞,疑惑说,“孩子又不是一天长大的,我现在有四个月身孕,离生产还早呢。”
女子名叫俾丽尔,是匈奴人,是大单于为了瓦解张骞意志强行赐婚的妻子。
俾丽尔说:“他跟我说了很多汉的事情,那里的风土人情,我很想去看看,我答应他如果他能回去,我一定同去。可是,他居然自己走了!一声不响,我非要找到他狠狠拽他的耳朵!”
阿丑点点头,认同道:“一声不响就走,真是过分,嗯,狠狠拽他耳朵!”此言自然想到了一声不响就走的老婆,自己明白菩萨事多忙碌,那也应该把自己叫醒知会一声,好好道别再走。
哼,下回见了老婆,要狠狠拽他耳朵!
便想到了菩萨的耳朵,还有耳朵上璀璨华丽的耳环。老婆的耳朵有着比常人更长的耳垂,除了自己想必是没人敢拽菩萨耳朵的,疙瘩头虽是佛祖,对观音菩萨多有尊敬应该也不会拽耳朵,那必定是被耳环拉扯得那么长的。
念及此,阿丑拽了拽自己的耳垂试图变成那样的程度,嘶……太痛了。
好吧,下回见了老婆,不拽耳朵吧,把耳环拿走。
桀桀桀——正好把耳环给太上老君拿去炼法宝,一举两得嘛!
俾丽尔看着蓬头遮面的阿丑,隐约好像有听到笑声,问:“怎么,你想到了你的心上人?”
“心上人?”阿丑认真拍拍自己的心口,说,“心这么小,怎么可能站得了人呢,就算真有人,我也看不见呀。”
俾丽尔笑了笑,说:“你……你怎么连这都不懂?心上人就是你喜欢的人,因为心里总是想着,所以叫心上人。”
“哦!”阿丑了然,又拍了拍心口,心想,原来是这个意思,那菩萨老婆就是我的心上人。
心上人:“……”
俾丽尔休息了一会已经好很多,和这个蓬头遮面的奇怪女子说得还挺投缘,又问:“你的心上人叫什么名字,是汉人还是匈奴人,你怎么一个人在草原上?”
“观自在!”阿丑骄傲地说,“是不是很好听的名字,我老婆是全世界最慈悲的神仙!我是最丑的人,所以我们绝配!”
“啊?”俾丽尔被这个逻辑给说糊涂了,最慈悲和最丑,为什么会是绝配呢?
阿丑对别人怎么看待自己和老婆绝配从不在意,难道他们说不配,自己就不是绝配了吗?哼。
她哼了一声,继续回答说:“我不是独自一人过来,刚才和杨戬老婆在看张骞的队伍,他们要翻山渡河才能到西域,肯定是要很久的,我看到你独自在草原上,捂着肚子以为你肚子饿呢,就过来问问你。”
俾丽尔满头雾水,对她奇怪的形容感到费解要多高的视角才能同时看到张骞和自己?难道她是神仙吗?
还没开口询问,就看到天上飘下来一团云,身穿便装的杨戬牵着哮天犬落到不远处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