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与果，真个说不清道不明。”
赵云心中喃语，今晚，他注定要见证神奇。
若非因与果的牵绊，也不会有如今这般光景。
“赵云。”
低沉而沙哑的话语，自道主的口中传出。
清明的复苏，让他在这一瞬，认出了赵云。
“是我。”
赵云一笑，难掩的是欣喜之色。
梦魔的醒世曲，的确好使，也不枉他以身犯险，大闹神墟，真能救回这个前辈，流点儿血也是值得的。
寥寥二字的呼唤，道主在此沉默下去。
他依旧神志不清，因为浑噩还占据意识。
嗯？
正看时，赵云豁的侧眸，望向了黑暗深处。
就在前一瞬，他又觉察暗处有一双眸，在窥看他。
然，待他望去时，一切又恢复如初，推演也不见踪迹。
“是谁？”
还是这般疑问，让他的眸，变的深邃如幽渊。
同样皱眉的，还有梦魔，她之封印已解，论感知力，甚至于，还在赵云之上，赵云有觉察，她会没有？
正是有此感知，她才俏眉微颦。
只因，暗中窥看者，给她一种极危险的感觉。
而且，以她之道行，竟也未捉到对方半分痕迹。
对此，她虽有诧异，但并无震惊。
这个宇宙，卧虎藏龙的。
你没见过，不代表他不存在。
按她所想，该是又有一尊古老而强大的神，从自封中醒来，至于是哪一个，暂时不好下定论。
“开。”
赵云心中一叱，眉心多了一道奇异的神纹。
那是镇天之眼，非眼瞳，而是一种窥视神通。
得见此法，梦魔都一瞬侧眸，眸中还多怪异色。
镇天之子也真个慷慨，如此神法，竟然传给了赵云。
可即便是镇天之眼，赵云也啥都没瞅着。
或许，是他感知错了，亦或者，对方之藏匿与遮掩，太夺天造化，乃至于，镇天之眼都是个摆设。
嗖！
找寻无果，赵云挥了手，祭了万道永恒光。
永恒光飞向四方，成一道道烙印，刻入黑暗。
这，也是窥看之法，若再有不轨之人踏足这片天地，永恒烙印会有预警，关键时刻，可不能出乱子。
为此，他还化出了道躯，如个门神守着。
自黑暗收眸，他又看梦魔，眼神儿有些怪。
不怪他如此，这娘们的醒世曲，好似跑偏了。
“前辈，你真是记吃不记打啊！”赵云冷冷一声。
“因何这般说。”梦魔一边拨动琴弦，一边幽幽一笑。
“这是醒世曲？”
“小辈，孤陋寡闻了吧！”
“少忽悠我。”赵云已起身，随手拎了永恒剑。
“道无止境，醒世之奥妙，岂是你小小帝神能参透的。”梦魔一语清冷，且神态和语气，都像极了一个长辈，在对不谙世事的后辈，言传身教。
赵云本想怼回去的。
但，瞧了道主，他忍下了。
跑偏的醒世曲，貌似更有神效，看道主空洞的双目、木讷的神态，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浑噩。
“少耍把戏，你好我好大家好。”赵云淡道。
“好说。”梦魔弹琴时的幽笑，藏着一丝狡黠。
赵云不明所以，可冥界主宰见了，却一声唏嘘。
英明神武的神朝之主，今夜注定要被梦魔摆一道了，醒世曲子是好听，但若在曲中加点儿料，那浑噩后的清醒，就会变的越发清奇，拦都拦不住。
第2260章 摆一道
峥！
幽冷黑暗的阴曹地府，琴音成最美的旋律。
听客，远非赵云一个。
不知聚来了多少孤魂野鬼，聆听了琴曲，仿佛都褪去了浑噩，也都记起了阳间的前尘往事，怅然者有，怀缅者有，暗自哭泣者也有。
赵云看在眼中，并未插手。
他盯着的，是道主。
跑偏的醒世曲，真有神奇之力。
道主的浑噩，多已被驱散，清明已占据意识。
美中不足的是，他依旧迷糊，因为浑噩时刻都在反扑。
“老大，他又来了。”道躯传了一话。
无需他说，赵云刻入黑暗的永恒烙印，也有预警。
又一次，他侧了眸，穷尽了目力，才望穿了黑暗。
所见，乃一片混沌，混沌掩映的深处，藏着一道如鬼魅般的黑影，看不清尊荣，只知体魄扭曲不堪。
“藏头露尾。”
赵云冷哼，翻手甩出了一道永恒剑光。
剑划过黑暗，刺破了乾坤，斩入了混沌。
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
他一剑霸绝，却连半分涟漪都未泛起。
“好一个永恒道。”
黑暗的混沌中，有枯寂的话语传出。
短短五字，宛若轰雷，震颤九天，而且，还卷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听之便心神混乱。
“哪跑？”
永恒道躯暴喝，已提剑杀过去。
奈何，他去晚了，神秘人已不见踪迹。
赵云无暇他顾，目光又放在了道主身上。
琴音至此，道主眸中最后一丝浑噩，已被祛灭。
他终是清醒了，可其体魄，却燃起了诡异的光火。
同样的光火，梦魔身上也有。
纵如此，也半分不妨碍她弹琴。
赵云眉宇微皱，双目也随之微眯。
就弹个琴，咋还烧着了呢？
“梦魔？”
道主之神态，前所未有的精彩。
仇家弹奏醒世曲，帮他驱散浑噩，始料未及。
还是说，神朝之主又发挥了……他那种大无畏的不要脸精神，将这尊禁区的绝代大神，拐到神朝了？
“前辈？”赵云呼唤了一声。
“是我。”道主一笑。
笑着笑着，他又不禁眉毛高挑。
若未看错，这小子蜕变出了永恒。
对，就是永恒，瞧那光辉，一道更比一道晃眼。
他是心惊啊！他浑噩的这些年，某人又撞了大造化？
“汝……可有觉悟。”梦魔幽幽一笑。
“您老亲自相送，何止觉悟，实乃无上的荣幸。”
道主笑道，着火的体魄，在一寸寸的化作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