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第四月,星空才渐渐平寂下去。
各方,似都有默契,来一番休养生息。
自然,这只是表象。
总有那么些个不安分的,如禁区的神,恍似一只只幽灵,游走于各界,不是看风景,而是找人,找神朝的余孽,一旦寻到,便是血腥的围杀。
“节哀。”
黑暗的深处,有这么一道沙哑的话语。
是狂英杰在说,其身侧,还有魁疆和战天行。
他们身前,立着一块墓碑,那,是不朽神体的坟墓,也是一座衣冠冢,初瑶古神正立在那,默默流泪。
何止她在哭,神朝很多人,都泪流满面。
赵云死了,天局崩了,太多亲人灰飞烟灭。
“莫看了,修乾坤。”
天外,传来了墨玄的话语。
而今的他,已是白发苍苍,该是伤的太重,也或动了太多秘法,浑身皆血壑,修为也一路跌到了神明境,连伪天之力和本命法则,都因根基大损,而渐渐腐朽。
他这,还算好的。
看巨神,偌大的身躯,已在寸寸崩坏。
众神见之,欲要施法,却是无能为力。
这尊神,太苍老了,伤的也太重了,油尽灯枯,已是药石无力,真正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累了。”
巨神摆了摆手,无力的躺了下去。
他也走的很洒脱,闭眸后,体魄一寸寸的溃灭。
他也有遗憾,没能为这帮后辈,撑起一片天。
说到底,这不是他的时代,他的归宿,在万古前。
“恭送前辈。”
神朝之人多拱手,音色沙哑不堪。
也只一眼,众神便收了眸,或踏入虚无,或奔向各方,拖着血淋之躯,刻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秘纹。
这个小世界,是月神留下的,但并不完整。
他们得修,还得尽力修,省的被禁区寻过来。
这一战,他们败了,不是败给了天魔,是败给了禁区,输的异常得惨烈。
十不存三,便是为今的神朝。
哪怕残兵败将,他们也得活下去。
“你,可还在世。”
狂英杰刻画神纹时,还不忘看虚无。
口中的你,自是指赵云。
同样的问题,神朝很多人都在问。
可惜,无人给答案。
这一日,无形的天道轮回漩涡……散了。
沉沦其中的赵云,也重新跌回了世间。
遗憾的是,无人看得见他,只因,他没有肉躯,亦无元神,甚至于,连一丝残魂都算不上,哪怕荒神兵的光辉普照,也照不出半分痕迹。
这,便是他此刻的状态,像极了穿越万古前时,明明活着,却不存世间。
“殿。”
还是这一字,在冥冥中响彻。
正是伴着此等呼唤,他如一阵风,在浩瀚的宇宙中,飘来飘去,唯一的色彩,便是一抹血,一抹世人看不见的血。
“吾怎觉,背后凉飕飕的。”
在各大战场遗址游走的史官们,基本都有这句话。
待环望天地,不见端倪,就是看虚无时,满目敬畏。
那无穷的缥缈,曾有一道遮天的漩涡。
天道轮回,是救世的光,驱散了魔道黑暗。
“赵云。”
史官们的笔,又在史书上,画了几笔。
神朝之主,绝代的狠人,开出了天道轮回,却是葬灭九天。
他的死,是一大遗憾。
但愿史书,传承他的神话。
第2389章 洗脑
“找。”
“给吾找。”
“生死不论。”
休养生息的年代,禁区也不乏低吼声。
找谁呢?……找神朝之人,也是找赵云之痕迹。
正如他们所言,不将神朝彻底覆灭,绝不罢休。
找。
神朝也在找。
先前,天局崩塌,来的太突兀。
城中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多被打散,修为高深的老辈,都护着后生,遁向了各方,他们得一一寻到,得聚在一块,省的被各个击破。
“赵云,滚出来。”
“神朝,一群缩头乌龟。”
战后,难得的祥和,总有不合时宜的话语。
是禁区在叫嚣,欲以最低劣的激将法,逼神朝就范。
此举,未逼出神朝人,却逼出了一众看客。
太多闭关养伤的人被惊醒,三五结伴的冒头。
完了,便是此起彼伏的叹息。
神朝何等存在,竟落得这般境地。
若月神还在,若赵云还在,禁区安敢这般放肆。
“得寻个好去处了。”
老辈大神扎堆,嘀嘀咕咕。
说白了,就是搬家。
禁区之手段,凶残的很。
神朝已是溃败,三界日后的格局,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顺者昌,逆者亡。
这,该是禁区给世间的诏书。
要不咋说是老辈,猜的就是准。
不久后,便见禁区的神出山,一尊接一尊的入主星空,或兼并传承,或占领修炼宝地,以掠夺修炼资源。
鲜有人敢反抗,也着实无力反抗。
强如神朝,都被杀的大败,更遑论他们这些散修和底蕴不济的势力。
格局,真的变了。
太多传承,被禁区收入麾下。
不屈服能行?……神朝便是血淋淋的例子。
“老了老了,竟生出几分骨气。”
有骨气者,亦不在少数。
多是老祖领队,拖家带口。
宇宙的边荒,是一个好去处,远离繁华,禁区也懒得涉足。
美中不足的是,灵力匮乏。
条件虽艰苦了点,总好过做禁区的狗。
“为何抓我?”
“尔等欺人太甚。”
禁区一旦有了大动作,星空便不会平静。
如今日,凶神恶煞的禁区至尊,便在各界横行无忌的抓人,凡与神朝有关的,全部拿下;凡不归顺禁区的,一并带走。
剩下的,便是一众史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