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说,是她的主人命令它来的,好似瞧见了有人。
赵云见之,撒腿便跑。
在这荒山野岭,遭遇深不可测的人,可不就得跑嘛!
嗖!
他腿脚麻溜,白鹤貌似更快,自上俯冲,在缥缈空中,划出了一道绚丽白光,只一瞬间,便已飞到了。
赵云豁的定身,一步后退。
他这才瞧见,白鹤的背上,除紫衣仙姑,还有一个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衣裙洁白出尘,先前之所以未瞧见,是因这小姑娘,正趴那睡大觉呢?睡姿嘛!不怎么优美,板板整整一个大字,还流口水。
“跑什么。”
紫衣仙姑淡道,一语轻妙,配合出尘的道袍,与无风自动的秀发,咋看都像一尊谪仙,不食人间烟火。
“尿……尿急。”赵云一声干笑。
这话不假,的确尿急,这紫衣仙姑很强,绝对的地藏境,她之气息比先前未降阶的麻衣老者,还要隐晦,被这么一尊强者盯上,任哪个凝元境都尿急吧!
“可知忘古城。”
紫衣仙姑又道,看着话意,显然是下来问路的。
赵云抬手,遥指了一方。
紫衣仙姑未多话,来的快去的也快,白鹤展翅入天空,依旧是一道白光,这腿脚,半柱香便到忘古城。
呼!
赵云松了一口气,浑身上下凉飕飕。
收了眸,他又堕入山林。
站得太高,未必是啥好事儿,还是下面较安全。
夜幕悄然降下。
岩壁上,赵云凿了个山洞,洞前篝火熊熊,架着烤肉,乃一头野狼,个头儿不算小,赵云能饱餐一顿。
酒足饭饱,他才盘膝。
夜里山林幽寂,灵力更显充沛,主要是无人打搅。
一夜炼体,精神奕奕。
清晨,天色还未大亮,便见赵云起身,狠狠伸着懒腰,去小溪畔洗漱一番,完事儿,取了画符的行头。
爆符可是好东西。
既是好东西,那得多屯点儿,保不齐哪天就用上了。
遗憾是有的。
就该在月神沉睡前,多找她学几门符咒,譬如定身符,这也是早已失传的,听老辈说,只皇族人才知。
期间,天曾呼唤过月神,未得回应。
三个时辰画符,又是一厚沓,能把小山头炸平。
铮!铮!
继而,又是剑鸣声。
避世隐修嘛!时间安排的紧凑,干啥都有章法。
嗖!嗖!
山林中,他速如疾风,手提紫霄,脚踏风神,身后多一道道残影,剑招精妙不少,而且,剑法威力更强,将天雷剑诀,又一次化繁为简,悟到了最极致。
还真是,风与雷乃绝配。
他属风,主速度;雷霆霸道,主攻伐,再加上风神步,乃速与力的完美结合,凡出招,必有绝杀之势。
再上山巅时,太阳正烈。
还是那棵老树,他不动真元,一拳接一拳,更多力量被发掘,疼痛的筋骨肉,多了一阵阵的**之感。
“要下雨了。”
伴着夕阳一下,一缕清凉的风,拂过山林。
看苍空,已有乌云集聚。
赵云拎了小葫芦,猛猛的灌了几口,就说嘛!至多三五日,必有雷雨,玄门天书的参悟,他并未白费。
第37章 赶尸人
轰!
雷鸣声乍起,密布的乌云中,已炸出闪电。
“宝贝儿,就等你了。”
赵云眸光熠熠,一个小宝贝儿,喊的叫一个亲切。
也对,他有太初天雷诀。
所谓的雷电,便是他的养料与造化。
轰!轰隆隆!
自第一声雷鸣,整个天地都不平静,一道道雷电撕裂,有不少自天劈下,只因,赵云已运转了天雷诀。
还是遭雷劈。
不过,赵云已习惯,运转心法以身引雷,在雷中舞剑,也在雷中淬炼体魄,雷之威,也一丝丝的刻入。
机缘,自是有。
沐浴着雷霆,他之修为一举破入了第八重。
深夜,山洞中篝火通明。
篝火一旁,赵云盘膝而坐,稳固境界,体表还残留头发丝般的雷,连吞吐的气,都带着一丝丝的雷息。
此时再看,他气质已大有变化。
所谓的变化,便是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也得益于雷电,既是天上的雷,便自带雷之威,皆是痕迹,已印入他体魄,无形无相,却能真正感知的到。
叮铃铃!叮铃铃!
蓦的,有铃铛声响起,清脆而有节奏。
赵云眉宇微皱。
因那铃铛声,好似有一种诡异的魔力,使他心绪不宁,难以集中精神,几次屏蔽它,铃铛声都能穿透。
这么多时日,他第一次心绪紊乱了。
所谓紊乱,便是那么有一种……走火入魔的前兆。
“大半夜的,闲的吧!”
赵云暗骂,随之开眸起身,循着铃铛声一路找了过去,跑这修行,图的便是一个清静,却还是被叨扰。
嗖!嗖!
幽暗山林中,他如一道黑影穿行,脸色颇黑,待找着那人,得好好问问他,没事儿跑山中摇啥铃铛嘛!
他再停下,躲在了巨石后面。
不远处,乃一山间小道,因在夜里,只能望见一道人的雏形,待近了,才知是一个身穿深蓝道袍的法师,戴着一个斗篷,一手握着拂尘,一手握着铃铛。
就是那个铃铛。
赵云双目微眯,铃铛声让人心烦气躁,难以稳定心神,似若一种魔咒,在脑海中祛之不去,很是邪乎。
再往后看,就有点儿毛骨悚然了。
法师的身后,还有一队人,整整齐齐一排,用草绳连着,每隔六七尺一个,都带着高筒毡帽,双臂都平伸朝前,额上都压着一张画着符的黄纸,垂在脸上,他们不走路,是一跳一跳的,直挺挺的颇整齐。
“赶尸人?”赵云喃喃一声。
赶尸人,他还是听过的,昼伏夜出,乃是一种极神秘的行当,涉及一种巫术,一种可催动尸身的巫术。
说“赶”尸,不如说“领”,因为法师不在尸后在尸前,一边走一边时而敲锣,意思是说:活人避让。
“该是摄魂铃。”
赵云喃道,看的是法师手中的铃铛,真不愧摄魂之名,听着就邪乎,还有那铜锣,敲一下,震撼心神。
他看了看怀中的小灵珠,并没有亮。
这就怪了,测不出法师的修为?还是说,法师身上有符,能屏蔽窥看?也或者,是那极其玄乎的巫术。
哗哗!
法师又撒纸钱,咋看都像亡者出殡,该有一样都不少,明里暗里透着阴森玄异,赵云看了都汗毛倒竖。
“有意思。”
赵云目不转睛,虽见过更可怕的僵尸,但瞧见这画面,也不免好奇,玄门天书中,对此也有一笔的介绍,无非就是赶尸巫术,而且,多是与尸体打交道。
说话间,法师已走过。
身后的六具尸体,整整齐齐,跳的贼笔直,有风拂过,掀起贴在他们额上的黄符,能见一张张森白的脸,看着都吓人,若有小孩儿在此,多半能吓哭了。
这阵仗,他看了都发怵。
他本要走,但瞧见第六具尸体时,又趴了回去。
第六具尸体,是个小胖子,个头儿不高,却膀大腰圆,一跳一跳时,他不怎么老实,脑袋瓜如似拨浪鼓,一路左瞅右看,本是平伸朝前的手,时而还收回来,抓抓耳朵,挠挠脖子,完事儿,又平伸回去。
“诈尸了?”赵云挑眉。
仔细看过才知,哪是诈尸,那分明就是个活人。
为嘛这么说嘞!只因他怀中的小灵珠,亮了那么一下,而且还测出了其修为,该是真灵境,属第一重。
这,就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