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爆响,狂暴风刃溢散,切割地面四分五裂。
二人各展所长,你来我往,战斗即刻白热化!
武松攻势如潮,拳脚并用,每一击都带着万钧之力。他步如穿花灵活,身如猛虎下山刚猛,勾拳、摆肘、膝撞、肩顶,暴风骤雨般连环不断,不给林冲半点反击的间隙。
林冲技法已至巅峰,身如磐石不动,双手封挡之间,指爪拳掌切换自如,中流砥柱一般挡住狂风暴雨,并将攻势一一化解。
他不急不躁,借力卸力,时而退后半步避开锋芒,时而突进半尺反击要害。
步步为营,攻守兼备,看似有进有退,实则双足只在一个固定的圈子内活动。
相较之下,武松活泼欢实多了,左右横跳,拳风掌影交错,练成了分身术一般,残影交织成稠密大网,没有固定的活动范围,到处都是他的影子。
林冲和鲁智深闯入太尉府的时候,林冲单方面殴打陆谦和富安的时候,都因战力数值悬殊,一面倒无甚亮眼之处,让人感觉不过如此。
现在双方有来有回,场面立马好看了起来。
看得鲁智深浑身发痒,好像有蚂蚁在爬,急得原地打转。
“我们可以看到,年轻人就是年轻,应届体育生在速度、力量、爆发、持久等方面都是占据优势的。”
向远挑开帘子,探头解说:“不能给应届体育生一点机会,一旦让他抓住弱点,这场龙争虎斗就结束了。”
“我们再来看看对面,嗯,老牌体育生没有弱点呢!”
“老牌体育生保温杯不离手,目前还保持着生理巅峰,虽不如年轻人那般气盛,但每每一击都能打中要害的老辣经验,轻拢慢捻抹复挑的千锤百炼技巧,还有那不断变换,全程调动对手的节奏把控,这些都是年轻人不具备的。”
“……”
鲁智深停下原地打转,突然觉得身上没那么痒了。
轰!轰!轰————
击打声如擂鼓,清河县城墙随着节拍震动,使得围观群众越来越多。
很快,寂静的人群中走出几道身影,本地县尉带着一班衙役赶至。
作为清河县的治安官,县尉负责维护县域治安、捕盗缉贼,听到有人在城门口斗殴打架,严重干扰了交通秩序,怒气冲冲领着一批小弟前来拿人。
看着场中远超常人理解的战斗,县尉沉默了,一众衙役的眼神也清澈了。
岂有此理,原来是你们这群刁民堵住城门,干扰了交通秩序!
县尉当即下令,驱赶好事之徒,不要让他们打扰了两位壮士的雅兴。
场中,林冲和武松的血肉之躯早已超出了正常魔族的极限,赤手空拳也打得风云失色,拳脚相加之下,骨骼铮鸣,血肉撞击之巨响令人胆寒。
渐渐地,硬届体育生因为长时间的高强度输出,没那么硬了。
武松焦急的同时,察觉林冲的拳头也软了下来,眸中精光一闪,精准把握来之不易的机会,一记重拳砸在林冲胸口。
嘭!
林冲不慌不忙,体内魔气翻滚,化作黑色气墙,挡下武松的重拳,而后魔气轰然爆发,将武松弹开数步。
林冲身如磐石、心如止水、技达巅峰,且一直牢牢把控战斗节奏,吊着武松溜了好一会儿,岂有对方还硬,他已经软了的道理。
利用武松久攻不下的急躁心理,佯装不敌卖个破绽罢了!
年轻人就是年轻,一看对手不行,果断加速强攻,立马中计落入了下风。
这下,轮到林冲发动攻势了。
他精准一脚踢中武松肋下,力出七分,留下三分变招,待武松闷哼一声,难以保持平衡的瞬间,反手便是一记擒拿扣在了武松肩膀。
此刻的武松就如十里坡剑神,虐菜练级打爆清河县无敌手,可惜对手是在京师禁军练级的林冲,技巧方面完全不是对手,被林冲轻松放翻在地,几次挣扎无果,越是挣扎,被锁得越紧,最后在沉默声中认栽。
技不如人,他认了。
但认栽可以,认输不行,低着头一言不发,主打一个不服。
“得罪了。”
见武松不再反抗,林冲撤了擒拿,推着武松的肩膀将他押到了马车前。
武松之前光顾着跑路,之后又被平生前所未见的强敌林冲拦下,直到此刻才注意到半挂卡车一般高大的鲁智深。
“咕嘟!”
饶是武松的胆量,看到鲁智深这么大一坨,也不禁咽了口唾沫。
这大和尚好强,实力完全不在豹头之下。
刚出新手村的武松备受打击,原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万万没想到,刚踏出清河县的第一步,就遇到了两个实力比他还强的高手。
而且,看两人一个赶马车,一个护住马车的保镖架势,这两位高手只是家丁护院。
外面的世界这么危险吗?
今年二十有三,还是个愣头青的武松陷入了对人生的质疑。
同时还有几分好奇,这二人保护的对象是谁?
探头望去,武松对人生更加质疑了。
向远坐在车夫的位置上,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吧啦吧啦还在现场解说:“轰一声巨响,场中天雷勾动地火,武松娇喘一声倒在林冲怀里,只见这个时候,武松眼如魅丝,湿润双唇微微张开,还喷出有如兰花一般的香气……”
“……”xN
因为是解说,要保证全场观众都听得见,故而向远声音很大,不远处的城门那边,驱赶刁民的一众衙役齐刷刷愣住。
围观群众只觉这位战地记者解说十分精彩,文化修养很高,越聚越多,纷纷驻足倾听。
武松感觉很糟,本就想跑路,这下更不想待在清河县了。
他怒视向远一眼,让其不要乱说,见向远不予理会,回头怒视林冲。
看你干的好事!
林冲尴尬得要死,急忙朝着鲁智深使眼色,他知道向远对鲁智深颇为欣赏,只要鲁智深开口,向远肯定会给三分面子。
察觉林冲窘迫,而且出家人不想听这些,鲁智深上前一步,沉声道:“衙内,已经打完……”
“面对如此尤物,莫说林冲,鲁智深都动心了,他一把推开林冲,将武松夺入怀中。”
向远眉飞色舞,一点面子都不给鲁智深:“只见鲁智深一手抱腰,另一只手也不闲住,自衣襟内挖入,忽听一声娇嗔,以为武松也对他动心,情不自禁低下头去……”
武松人都麻了,鲁智深也麻了,瞥见林冲感激万分的眼神,气得险些爆出粗口。
你在感谢什么,谁帮你了!
这边,向远一个大喘气,视线扫过全场,缓缓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不是,你怎么能断在这里!
围观群众大怒,吵闹着要上前理论,被回过神来的衙役们呼喝着赶走。
向远意犹未尽回过头,对自己断在这里的行为毫不羞愧,后面是付费内容,没充钱的围观群众不能听。
再看眼睛瞪得像铜铃,因为先后倒在林冲和鲁智深怀里而悲愤欲绝的武松,向远更加不羞愧,刚刚那段取自【金瓶梅】,原著中武松亦有出场,他又没乱说,武松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时候的武松还是个愣头青,不仅没有养成补刀的好习惯,干架时都不会确认对方是被他打死了还是打晕了,江湖经验一般,被鲁智深和林冲两位猛男围住,只知干瞪眼,连一句场面话都不会说。
向远说了。
“你就是清河县武松武二郎?”
“阁下何人,从何处知晓武松姓名?”
“本衙内不仅知晓你姓名,还知道你的当街殴斗,下手不分轻重,把人打死了。”
向远轻轻一句话震得武松六神无主,见其这般青涩毛糙,接着说道:“你看,那班衙役来了,准备拿你去官府问罪哩!”
武松更慌了。
县尉带着一众衙役赶至,见过林冲的身手,再看鲁智深这么大一坨,当即和颜悦色,很好说话:“这位官人,自何处而来,又去往何处?”
县尉管理一方治安,眼力还是有的,见向远身上衣物华美,两个保镖气度沉稳不凡,猜测他身份绝不简单。
向远没说话,林冲上前一步,取出腰间禁军令牌放在县尉面前。
县尉瞳眸骤缩,他属武官体系,识得禁军信物,当即满头大汗躬身行礼:“下官不知贵人前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说着,他连连拱手,想知道究竟是哪家的公子哥,出行竟有禁军高手在旁护卫。
“我家衙内向来低调行事,他的行踪不宜声张,也不想被打扰,你知道即可,问太多对你没好处。”林冲冷着脸公事公办。
虽然但是,他现在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忠诚了。
县尉连声致歉,不敢再打听,领着一众衙役便要护送马车进城。
向远觉得哪里不对,抬手喊停,指着武松道:“这位官差大哥,本衙内刚刚听到城内大喊行凶,接着这武二郎便夺门而逃,本衙内命车夫将其拿下,杀人偿命,你怎么不把犯人带走?”
这位衙内,下官本领虽低,但眼力还是有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您分明是赏识武松的本领,想要将他收为己用,下官岂敢打搅您的雅兴!
县尉人精一个,瞬间明白了向远的意思,拽来一名衙役,在其耳边吩咐了几句。
片刻后,衙役快步返回,告知是误会,武松没打死人,是泼皮醉酒把自己喝蒙了。
县尉:这个理由过于牵强,下次再编好一点。
衙役:有没有一种可能,没编,是大实话?
县尉哪管泼皮是真死了还是喝蒙了,只知这位衙内是天大的贵人,来自京师,不是他能得罪的,果断转述衙役的原话,当场判武松无罪释放。
又因是泼皮自己喝醉摔倒,武松连钱都不用赔。
愣头青武松沉默了,他知道这个社会很黑暗,因为吃什么补什么,故而想当人上人,就必须吃人,可光天化日之下就颠倒黑白,会不会有些过分了?
就算是糊弄人,咱孬好走个程序,不该这么潦草。
……
武家。
小门小户,既不富贵,也不算清贫。
因武大郎特别能吃苦,没日没夜卖炊饼,他知道自己这副样貌讨媳妇不易,故而也就没有攒钱找人说媒的想法,赚来的钱全砸在了弟弟身上,使得武松从小吃得好、睡得香,身体嘎嘎棒。
再攒攒钱,就能给二弟说门亲事了。
非常纯粹的一位兄长,眼中除了武松,什么都没有。
林娘子是这般,武大郎也是这般,故而林冲有自己的约束,武松也有,不想放这两头猛虎出笼,最好别动拴在他们脖颈上的链子。
向远坐在武家后院,身后站着鲁智深和林冲,嫌挤,把鲁智深赶出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