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黜龙_分节阅读_第341节
小说作者:榴弹怕水   小说类别:玄幻小说   内容大小:3.53 MB   上传时间:2025-10-21 11:39:05

  只不过以他的出身、他的见识和认知,以及行为做派,眼下最怕的就是张行年纪小,脑子一热搞些不切实际的事情,这种例子古往今来到处都是……偏偏他这次又是彻底的跳船,现在全天下都说是他勾连张行卖了薛常雄整个河间大营,而且如今又做了治安内务总管这样的敏感职务,一千个一万个都只能靠着此人的。

  所以,只想让张行能稳住。

  听得认真的,其实还有崔二郎和崔二十六、二十七,而若说二十六、二十七此时心里只是因为对方说到东齐故地世族没有享受政治特权不需要负责什么的稍有放松,那崔二郎就格外认真了。

  他听完以后,难得主动提醒:“若是这般,敢问张龙头,齐而利之是不是就是指这个以利诱导的意思呢?”

  “不是。”张行摇头以对。“齐而利之是我一直在想的一个东西,可能只是海市蜃楼,但也可能是我们黜龙帮到底能不能成事的关键……我之前活了这些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两年造反,造反是因为种种不公,是因为眼见诸事不平,心里也不平,所谓物不平则鸣,人不平则反,如此而已……但造反之后,第一时间便觉得既然造反,总不能比暴魏更差,所以总想找一个说法,让事情能走得通、过得去……这个说法不出来,是不敢喊什么新制、新朝的。”

  旁边的几个人都是有文化的,虽然不知道什么叫指导思想,但也都懂那个意思,只不过如陈斌这般层次的内里之人,早早晓得并参与讨论那份施政纲领,不会惊讶罢了。

  而诸如黑副司命、崔二郎等人则是眼皮一跳,难掩诧异。

  “便是齐而利之吗?”崔二郎继续来问。

  “就是这个……一句空话而已。”张行坦诚以对。“就是说,新朝代,包括新朝代里掌权的人,不管是皇帝还是圣人还是什么别的称呼,都要尽量公平代表天下各行各业,各地各层人的利……而朝廷的作用,第一个应该是尽量创造天下公利,让所有人尽量得利,第二个作用,则是尽量公平分配这个利,让穷者劳者尽量得其利……换言之,朝廷本身应该是个水渠,取而分之,而不是个无底洞,取而自用,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周围人为之一肃。

  但话至此处,张大龙头反而明显有些黯然:“我一开始怒气冲冲,想的是,若是真反了,便该砸坏这个天下的,或者说,只为穷人发声,只为农夫之利……但是后来发现不对,因为这样的话,连造反都造不起来,军队都编制不成……没有豪强,没有士族,没有官僚,没有商人,仅靠农人,哪来的力量?。

  “而且越是往后经历越发现,真想维护这些穷人农夫的利,就越要维持总体的稳定和社会的运作,然后就自然而然的会有各个层级,总不可能回到青帝爷时期百族争鸣时大家共分一捧粟的情况,那是穷的,不是真公平……

  “所以,便也要照顾其他人的利,官的利、富人的利……

  “但何其难呢?官有权在手总要欺压民,富人钱财在手总要继续扩大产业压榨穷人……这就是所谓的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所以说,这些总归都暂时只是一句空话,尽力而为罢了!赶鸭子上架的时候喊出来也无妨的那种……反正看看这天下,乱糟糟的一片,暂时也没几个能说出来比这更像样话的,也就勉强留下了这个说法,但还没有写清楚。”

  崔二郎沉默不语,陈斌也沉默不言,黑延同样不说话。

  走到一个路口,黑延远远看见一个青帝观,便拱拱手,自行去看了。

  而崔二郎几人也都在县衙那里拱手告辞,继续在将陵城里乱窜。

  张行也不再理会多余言语,只是踩着湿漉漉的青砖,带着泥印回到县衙离去……陈斌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位龙头不知何时便撤了护体真气,身上早已经湿漉漉的,脚底也是带着泥的。

  过了两日,黑延先提出来,说是难得过来,事情又妥当,便想在货船准备妥当前东境河北各处都走一走,让张三郎不必顾虑他,张行当日无话可说。

  随即,崔二郎也来寻张行告辞,不过说法就不一样,他明确告知张行,准备走一趟清河郡城和武城县,见一见大房和小房的当家人,劝劝他们交出名录和田宅表格。

  态度是很好的,张行也无话可说。

  便让对方去了。

  不过,态度亲疏还是不一样。

  黑延走得时候,张行带着一群头领,亲自送到城南十里的田埂上,顺便还将白沛熊等人一起送往般县见识一二,然后这才回来,而崔二郎那里只是陈斌一个人私下来送,倒是谢鸣鹤也不知道是不是带了公务在身,居然随从过来。

  不说黑延白沛熊南下,只说崔氏几人带着谢鸣鹤潜行回到武城县,城外寻到自家接应车队,藏身气馁轻易入城,却不走前门,只来到占了小半个县城的大宅后侧门,径直赶着车进入,进了院子,关了门,方才出来。

  随即,崔二郎便要二十六郎去招待谢鸣鹤住下,自己去寻长辈。

  “且住。”谢鸣鹤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当场喊住对方。

  “什么?”崔肃臣一时不解。

  “这个东西……”谢鸣鹤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咱们那位陈公子让我给你的,也是张三郎首肯的,你拿去看看……只是草稿的草稿,远远没成,不要轻易外传,但确系是我们这位张龙头搜肠刮肚出来的本意,我跟陈斌都提过意见,准备署名的……你结合着这两年黜龙帮的军政作为,看一看也好。”

  崔肃臣不明所以,只是点点头,藏在怀里,便往前面去了。

  走到前面,早有宗族兄弟来告,说是有客人自西面来,在与叔祖闲聊。

  崔肃臣便是这一代最出色的子弟,也只好等在侧院廊下,等了片刻,一时无聊,便干脆就在廊中翻出那本几张纸缝在一起成的小册子来。

  打开一看,上来第一句话就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黜龙帮当奉天道而顺人道也。”

  这话口气太大,饶是前一句已经听过了,此时看了后一句,也不禁立即吓了一跳。

  再往后翻,赫然是之前种种施政纲领,而且写的极为详细,譬如之前那日议论的一些政策,如重科举、强制少年筑基识名,宽刑律,不连坐,开释官奴,烧高利债之类,也在其中,如此细致,自上而下罗列清楚,分道分明……居然一时看的入了迷。

  区区一个小册子,不过几页纸,他须臾看完,复又翻回来继续看,反复看,一直到有人来喊,方才收起来藏入怀中,往堂上而去……也是让来喊他的晚辈感慨,不愧是臣字辈最出色的一位,居然手不释卷,立在这里等长辈传唤的机会也要看书不断。

  入得堂上,客人已经走了,崔二郎朝坐在主位上的小叔祖,也是崔氏大房中的辈分最高的一位,同时还是前东齐登州大都督,还是杨斌的正经亲家崔傥,俯身一拜,便坐到了一旁。

  崔傥穿着一身简单朴素的麻布衣,先摆弄了一下身前的一些奇珍礼物,然后摸了摸其中一颗黑色玉石棋子,方才抬头来看:

  “你之前去武阳军中见了那些人,只说那个李四最为出众,跟着他回武安走了一圈,然后又去平原见张三,恰好听说这俩人是东都旧友,你觉得这两人各自如何?孰上孰下?”

  崔二郎沉默了一会,认真来答:“李四郎这个人,许是之前在东都压抑久了,此时稍作伸展又被四面夹住,所以显得格外恢弘严厉,是个有野心但不能伸张的人……不过,他治军整肃,待人也有身段,尤其是,那武安郡卒,区区一年多,格外整齐,明显胜却河间大营士卒许多,更不要说黜龙军了,所以,绝对不可以轻视。”

  “有野心,有能力,而且尤其是擅长兵事,但受制于形势吗?”崔傥若有所思。“那这种人还是要尽量示好不要得罪的,否则一朝开了枷锁,咱们家又在人家门口,说不得就要做了猛虎下山的踏脚石。”

  “确实。”

  “那张三呢?”

  “张三郎这个人,也是个有大野心的人,而且脑子非常清楚,别人造反,只是早一步看一步,最多是看个两三步,约束下军纪就了不得了,但此人造反,好像一开始就把新朝制度给想好了,想着要如何吸取教训,建立一个全新全样的新朝了……战略规划,敌我分野,更是一开始便门清。”崔二郎正色道。“而且,官僚怎么挽留,民心如何拉拢,豪强怎么防备,士人怎么结交,世族要的是什么,军队该怎么分派,地方上政务从哪里开始,他似乎也都一清二楚。所以,看起来好像什么都做得不是太好,却总能事情串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来一起发力。”

  崔傥沉默许久,也觉得匪夷所思:“照你这说法,他像是个前半辈子积年研究如何造反,如何建立一个新朝的人了?而且还能学以致用?莫不是真的黑帝爷点选?毕竟来了个副司命,后面肯定是大司命点头的。”

  “有点像……”崔肃臣叹了口气。“但是怎么说呢?无论如何,懂得太多了,而且太远了,反而给人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总觉得会在哪里栽跟头。不像李四郎,昔日在东都隐忍过了头,在武安没憋住,显得真实了许多。”

  “这俩人怎么成友人的?”崔傥诧异来问。“他们俩当日在东都,难道没有相约‘相避于天下’?”

  崔肃臣一声不吭。

  “孰上孰下看来也没必要问了?”

  “是……只能说强弱分明。”

  “那你觉得该怎么做呢?”崔傥回过神来,继续来问。“李四暂时过不来,好生维系着便是,张三这里马上就要来了……”

  “七郎跟叔祖说了吗?”崔肃臣回过神来,正色来问。

  “田宅什么的无所谓,大周授田还是我们祖上推行的呢,人家又没要抢。”崔傥干脆以对。“倒是你觉得宗族里的名册要不要交?而且,黜龙帮过来以后,要不要派几个子弟投效一二?投效到什么程度?”

  “我觉得到交名册这一步就就行了,有叔祖在,交名册又算什么?”崔肃臣干脆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但没必要刻意投效……因为这种人想的极远不说,还都是一套新东西,要么败则万年不能翻身,要么胜则进取天下,咱们若是再弄错了又要几十年不得喘息了。当然了,人心难服,下面子弟谁有心思,咱们也不拦着就是。”

  “好。”崔傥点点头,摆手示意。“你去办!直接按照他们要求来便是,咱们只做顺民,看他到底是不是真讲道理。”

  崔肃臣即刻起身,转身告辞出去,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将怀中册子给对方看。

  隔了一夜,二月间第二场春雨再度落下,这让大部分春耕都已经完成的河北大地稍得复苏之态。自清河郡最北面的武城、清河两线继续往西,红山下,邻郡武安赫然也被雨幕遮蔽,恰如四年前的那个春时。

  下午时分,永年城内的郡府后院,听着外面的雨声发呆的李定眼圈发黑,略显烦躁的将手里的小册子给合了起来。

  然后继续坐在那里发呆。

  片刻后,张十娘捧着一碗香气扑鼻的粟米羹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由一声叹气:“四郎,当日在东都,你与张三难道没个约定,最少相避于天下?”

  “没有,但我已经避了呀。”李定回过神来,叹了口气。“他在东境起事,我来了河北……结果呢,他一转身已经平定东境转到河北来了!”

  张十娘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她也不在意,因为她始终相信对方是能成事的人,一时之挫顿,不能阻一世之长雄。

  “其实是避无可避。”李定回过神来,也语气和缓了不少。“欲争天下,非河北即关中……而当时的我能得河北、关中、以及晋地任何一郡都已经算是走运了,哪里敢放弃呢?是他太快。”

  张十娘犹豫了一下:“你非皇帝不做吗?”

  “我知道你意思。”李定摇头以对。“但主要还是他非要推陈出新,而推陈出新何其难?而且怎么就知道新路是对的?所以,我是觉得他胜算不大,而且有些方面双方意见不大统一,所以我不愿意跟他合流。”

  “若是胜算不大……三娘为何不拉住他,反而放纵,甚至追随?”张十娘继续好奇来问,她是真好奇。“只是观想所致吗?”

  “白三娘吗?”李定若有所思。“白三娘先不是个顾忌成败的人,然后也不个会追随谁的人。她的修为摆在那里,观张行,只是束剑而观其道……若张三不能成,或者能成,她迟早会利刃出鞘,倚天来斩的。”

  “如此说来,反倒是我对四郎属于难得了?”张十娘忽然来笑。“可否先用了午饭?”

  李定回过神来,不由惭愧。

第一百六十一章 陇上行(10)

  春日牛毛细雨中,清河郡历亭城东城上,借着城墙上简易版块木屋的遮护,百十名弩手正在张弩引矢以待,而他们的首领、清河通守曹善成的心腹将领之一,素来持重的副都尉韩二郎也面色发白,望着城外抿住了嘴唇。

  城上的气氛显得格外紧张。

  距离他们大约一百多步的距离上,正对着城门吊桥的官道上,几乎无法遮蔽任何视野的牛毛雨中,正有两队黜龙帮骑兵在那里忙活着什么,一队甲骑、一队轻骑,动作随意,姿态放松,只围着干活的几人说说笑笑。

  其中,很多骑士战马的脖子上、马腰后都拴着血淋淋的首级,很多闲置的骡马上还挂着被扒下的衣甲、口袋,很显然,他们是取得了一定战果后才过来的,也正是为此心情不错。

  但总之,丝毫不把城上的严阵以待放在眼里就是了。

  这个距离,是在理论射程之内的,却不是在高效杀伤的范围内,得是诸如修行者在内的绝对好手用特定劲弩、硬弓才能有些成果……而这也正是城墙上的清河郡卒以及守将韩二他们的畏惧所在。

  因为对面两拨黜龙军骑士里,那拨轻甲的骑士明显只是边境巡逻队倒也罢了,可另一拨甲骑却人人马上都挂着用皮革罩着的弓,而且人人都是双箭筒,为首一人更是在甲胄、披风之上,额外于肩上披着一件标志性的白色短氅,旁边旗帜上则写着一个斗大的“徐”字。

  作为前线主要对峙参与者,韩二也好,下面的士卒也好,都知道对面是谁——一个绰号鲁郡大侠的成丹境黜龙帮大头领。

  唤作徐师仁是也。

  没错,真正需要恐惧的是城上之人。

  不过,那位大头领明显没有擅自开战的意图,他们在原地立了四个木牌,然后各自贴了一些东西,紧接着便轻骑先行开道,依次有序而退。

  韩二也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版屋内,一名明显是刚刚征召入郡卒没多久的年轻人,大概是因为陡然放松下来,反而失了措动了扳机,一支弩矢径直飞出,钉落到了护城河外的官道上。

  这一幕,使得城上城下立即都有了反应。

  “不要乱动,稳住!”韩二反应最快。

  而得益于他一声喊,版屋内居然只有两三根弩矢再度跟了出来。至于城外,徐师仁笑了笑,也止住了下属们的亢奋反应……确实没必要,然后更是摆手催促众骑士们离开。

  骑士们带着喝骂声纷纷上路,徐师仁也翻身上马,轻松驰出。

  城上人见状,终于彻底松懈下来。

  不过,就在徐师仁离开城墙已经快三百余步,距离明显之际,忽然间,其人勒马引弓,回手便是一箭,箭矢裹着宛若实质的断江真气,远远飞来,自墙上来看,简直如同一根淡金色铁矛飞来一般……乃是隔着三四百步,钉在了城门上的石板刻字上。

  这时,徐师仁方才远远仰天大笑,与一众下属彻底驰马而走。

  而城上韩二等人也方才回过神来,晓得发生了什么。

  恍惚中,一众郡卒纷纷低头去看,只见一支寻常箭矢直接扎入城门刻字板石几乎近半尺,根本没有之前宛若铁矛的样子,但如此深入砖石,而且如此之准,似乎更加可怕,不由议论纷纷。

  韩二郎有心阻止这些兄弟乱说,以防伤了军心,但话到嘴边却又沮丧……毕竟,身为一个见识稍广一些的普通人,他很清楚,战场之上,自家这些兄弟包括自己,无论如何谨守本分,面对徐师仁这种武艺精湛的修行高手,都注定只是垫脚石。

  战乱之后这几年,他比谁都后悔少年时没有咬牙去筑基,哪怕只是简单的筑基后不管了,都还有个念想,何至于如此呢?与之相比,自家少时同样没咋学识字,但现在不也慢慢补上了吗?

  城墙上轰然一片,韩二郎回过神来,定了定神,走下了城墙,等了片刻便让人放开吊桥,往官道上对方留下的几个木牌去看。

  原来,为了防备攻城,周围大木都已经伐掉,近城房舍也拆掉,所以木牌乃是黜龙帮被迫立上的一个告示板……之前就来立过几次的……韩二郎此时仔细瞧来,前后四份文书,说话方式也都还是典型的黜龙帮那种大白话:

  第一张文书很简单,算是制式的,只要临时加上时间地点部队人物就行,已经经历过三四回,说是在距城什么方位多少里地,何处村社附近,发生了官军入侵黜龙帮地盘的恶性事件,本着安定乡里,保障春耕,维护商旅的原则,黜龙帮大头领徐师仁与河北军政总指挥直属巡骑第十七队联手将其剿灭,现在要城里的官军去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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