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小说网
最新小说 | 小编推荐 | 返回简介页 | 返回首页
(好看的玄幻小说,尽在久久小说网,记得收藏本站哦!)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加大 ]   
选择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黜龙_分节阅读_第349节
小说作者:榴弹怕水   小说类别:玄幻小说   内容大小:3.53 MB   上传时间:2025-10-21 11:39:05

  “我不想府君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落得骂名……”韩二郎依旧认真。“事到如今,咱们俩都已经是死人了,我一个乡野出身的普通人,死就死了,可府君呢,真要死不悔改吗?”

  “我悔改什么?”斜坐在屋顶边缘的曹善成满脸诧异,不知道是真的不解,还是故意作态。

  “那我说实话好了。”韩二郎立在院子里,仰头来对,依然还是那副板正到木讷的语气。“府君手里那篇布告我根本看不大懂,就连两位县君都说,那布告写的不怎么样,但我们三个人却都心里明白,布告里有些话是有道理的……因为我们都知道,府君做事太严苛了,对上对下,对人对己,对贼对官对民,全都严苛的过了头,以至于全郡上下无论官民都已经厌恶了府君!只不过是畏惧府君不敢在府君面前说罢了!就好像当年三征的时候,全天下人都恨透了圣人,也没人敢说罢了!而现在,我受府君的大恩大德,一定要把这话说出来,还要尽量替府君把事情扳过来!能扳一件是一件,而不是顺着府君的心意夸府君是什么忠臣!给那个圣人当忠臣,只会是个笑话!”

  曹善成听到一半的时候,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便已经如遭雷击,听到最后,干脆怔怔失态,直接从屋顶滑落,还是韩二郎上前接住了他。

  但落地之后,这位清河郡君根本没有一郡之主的仪态,也没有一个凝丹高手该有的行为能力,反而顺势跌坐在了那里,许久方才捂着腹部来言:

  “不错,你之于我,便是我之于圣人了,但我委实不如你。”

  韩二郎听到这里,也是鼻子一酸,勉力来劝:“郡君这时候怎么还念着什么圣人?他可有半分值得?便是府君这般才能,这么廉洁,最后还是要被他连累,名声毁尽,还要写文章骂你,让天下人一起说你是暴君的爪牙。”

  曹善成看了看对方,没有回复,反而在思索片刻后忽然攥着手里布告来笑:“韩二郎,你可有忠心的心腹?就像你对我,我对圣人跟朝廷那样?若是有,可出城了吗?”

  韩二郎一时不解。

  “唤他们来,我家眷在清河城,有些事情要托付给他们,一定趁他们出城前找到他们,然后带过来。”曹善成正色来讲。“人手要足,而且一定能信得过的。”

  韩二郎醒悟,赶紧起身离去,匆匆去找人。

  而曹善成见到人走,环顾了一圈已无多余人的旧宅,扶着腹部,散着真气,跌跌撞撞回到了堂内。堂屋这里的桌子上,赫然摆着一壶烈酒,和一个已经空了的药粉纸包。

  曹府君没有理会这些,他坐回座中,在酒壶旁边抚平了手中布告,重新读了一遍,然后仰头叹气。

  且说,按照曹善成之前的性情,怎么可能会轻易赴死呢?尤其是之前谢鸣鹤第二次入城时,他便已经看到了张行的文章,以至于愤恨心大起。

  至于这包药也不是什么自杀的药,而是一种强行激发破坏丹田的药。

  毕竟,破碎丹田,换的一时激烈,说起来容易,其实却是非常少见的,这不光是因为人求生本能,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去死,更重要的是破碎丹田也是需要特定条件的,一般来说是要真气海空置,然后强行运行真气,催动丹田自毁,而这个过程是非常痛苦的。

  所以,他才选择用特定的药混着烈酒来做激发。

  孰料,原本带着满腔愤怒,一心拼了命杀到张行跟前,将这布告砸到对方脸上,然后以忠臣烈将之姿死在敌营的准备,却在一个平日里根本不是太重视的韩二郎面前失了脚。

  对方对自己表达忠心的方式,的的确确胜过自己对那位圣人和朝廷的表达方式——仅此一点,足以让他感到羞耻,也让他找到了一点额外的死亡价值。

  “人生于世,非腾龙证位,总有一死。人死化为土灰,犹有轻重之分。有重于红山者,有轻于鸿毛者,如曹氏逆贼,助魏为虐,困死僵城,亦得彼意也……曹善成此人,似颇有小才,亦略有私德。因其才堪定一郡,使清河安靖一时,其德可守一身,清廉不贿也。

  故粗略观之,状若豪杰,形似英雄,细细而究,委实可叹,以至可笑。”

  曹善成念到这里,居然不顾丹田剧痛,当场笑了出来,然后举壶放肆饮酒,复又放肆大笑。

  “不能连那位圣人都不如!”

  笑完之后,一念至此,曹善成俯身艰难从桌脚下取来一把早就备好的直刀,反身往丹田奋力一刺,复又一搅,直接真气崩裂,血如泉涌,死于当场。

  享年四十一岁。

  人死后片刻,韩二郎便带着张老五这些昔日可能是从三征逃亡时便一起的伙伴赶到了此处,然后愕然失色,继而失措,居然也要摸刀。

  却不料,张老五等人窥的情形,赶紧一拥而上,强行抱住对方,然后张队将先脱开身,复又在旁边哆嗦指挥,乃是吩咐众人扒掉韩二郎衣甲,大家伙举着拖出城去,一起回乡。

  韩二郎身体僵硬,既不言语,也不反抗,只是双目定定盯住趴在桌案上的尸首,

  张队将在旁边看着不懂,急的差点哭出来:“二郎发什么疯?这世道有的乱,你若为他死了,把我们怎么办?将来我们这些笨人跟谁逃命去?”

  韩二郎一声不吭,只是死死看着那句尸首,一直到被十几个人一起拖了出去,然后几乎是抬着出了院子,往外匆匆而逃。

  此时,满城都已经快空掉,黜龙军见到机不可失,早已经放肆遣兵马自南面与东面入城了,而韩二郎一行人奋力出了西门,一直到城门外,黜龙军的监察人员好奇一瞥,这边一顿,这位被高举着的副都尉方才猛地一泄,哭出了声。

  话说,韩二郎如何不晓得,做了两年清河暴君的曹善成,临死之前到底是拾掇起了为人的勇气与仁念,乃是专门叫了自己兄弟过来,又及时自杀,这才保了自己一条性命。

  至于现在,韩二郎只想老老实实的活下去,活到那位圣人身死的一刻,然后问清楚在场人,那圣人到死时可曾有过一丝悔改?

  如果没有,是不是可以说,曹府君比那圣人要强一些?

  翌日,天明的时候,两位县令不约而同逃到了清平,他们何曾如此倚仗脚力?所以家眷也好,自家本人也好,都已经走不动。无奈之下,两人只能表明身份,往清平县衙求助。

  而清平县令闻得两位同僚到,也惊恐于前方局势,赶紧招待,并做询问。

  但这边刚刚说了几句话,黜龙军头领王叔勇部便已经兵临城下,几乎是毫无损伤入得城来,并将三位县令一起俘虏,准备交与后方处置。

  PS:大家晚安……明天要去趟医院,可能会耽误作息,提前请个假。

第一百六十九章 陇上行(18)

  曹善成死,清河遂定。

  但此时,还有聊城尚在口前未动,还有堂邑重兵云集,还有武阳郡需要做一个说法,此次进军还需要一个响亮的收尾。

  时间来到三月的最后一天,也是这个春季的最后一天,随着黜龙军三路兵马的大举且远超所有人预料的极速推进,已经意识到战场情况的堂邑官军重兵果断抛弃了堂邑,南下逼近聊城。

  此举,既是尝试解围聊城,拯救被陷入其中的两位大员,也是为了倚靠上之前留在沿河防备的那些兵马,确保撤退后路……毕竟,此次响应清河局势而来的朝廷官军虽多,但核心主力却还是以屈突达为首的那一万多东都精锐,而这支军队本就是顺河而来的。

  当然,也有再不走,堂邑和这一万东都精锐也被进展神速的黜龙帮重兵包围的现实考虑。

  而这一动作,也使得黜龙军不再因为进展迅速而纠结于一时兴起的堂邑、聊城之分,乃是立即传令各城各处,汇集重兵,向聊城扑去。

  上午时分,专门留意北面堂邑方向的黜龙军哨骑便察觉到了异动,中午之前,包括郭敬恪本人在内的数不清斥候队伍都亲眼目睹了堂邑方向的朝廷官军在不顾一切往聊城逼近,然后立即将确切消息亲自传递给了在聊城城西三里设营阻碍的,此时稍得歇息的黜龙帮骑军。

  “一万三四千,一万是东都精锐,里面还有三千多是骑兵,骑兵应该都有铁甲,因为除了斥候就没看到皮甲,一千人不到有马甲和绸披……他们应该是烧了大部分辎重,只带部分干粮和饮水,然后用牲畜来驮着,速度非常快,现在已经就在二十里外了,而且应该是从三十里外就不断开始增加披挂了。”郭敬恪面色有些发白,但语调却很稳当。“这还不算,武水方向也有异动,应该是之前放在那里的几千守军得到召唤……冠氏、馆陶、贵乡那边真来不及去看,不确定有没有其他布置。”

  “一万四加五千,再加三千,这就是两万二三,要是襄国跟武安两郡的兵真过来了……那就是四万?再打一场马脸河?”程知理诧异来问。“屈突达哪来的胆子?!”

  “虚势而已!”周行范呼吸粗重,脱口而对,几乎算是吼了出来。

  几名骑军头领一起去看。

  而周行范丝毫不惧,昂然来言:

  “你们想想,他要是真敢打,为什么之前马脸河后不继续来打?反而现在才来?不过是聊城里的那两位老爷身份太重了,还有五千兵,又是武阳郡的范畴,不能不试着救一救,所以才集中所有兵力,摆出一副决死之态,指望着一时之气打垮我们这些新组建的骑兵,最好是直接把我们吓走!实际上,只要我们撑过这一波冲击,等大队援军到了,屈突达便要三度夹着尾巴跑了!”

  “说的好!”资历最浅的刘黑榥忍不住跟上,却也几乎算是在吼。

  “这般说是有道理的。”程知理也立即点头。

  而樊豹犹豫了一下,认真来言:“这般说自然是有道理的,但对方气势汹汹,咱们只七千骑兵和一营斥候,路上还散了几百骑没聚拢来,对方是三倍于我,还骑步俱全,还有城池在手,也不缺精锐……所以,问题在于,咱们怎么撑过这当面?”

  “确实!”原本还算激昂的程知理想了一想,忽然有些不安起来。“而且要是咱们守着大寨,便是顶住了一时,城内的人岂不是也可以被直接接应出去,到时候便没了说法?”

  “骑兵怎么能守寨?”刘黑榥涨红了一张黑脸,丝毫不顾对方是资历大头领。

  “这般气势汹汹,便是步兵也不能守寨。”周行范也毫不客气。“程大头领莫忘了之前薛老二的下场……这个时候守寨便是退缩,骑兵守寨更是退缩,一旦退缩便是此消彼涨,屈突达不是什么劣将,其部也都是东都留守的老底子,窥的机会,虎口拔牙怎么办?”

  周行范可不是什么空皮子头领,此言一出,刘黑榥立即来了劲,当场跟上:“到时候反而是我们这些自请过来作战的骑营成为整个河北的笑话!”

  “成笑话无所谓。”樊豹长呼了一口气。“丢掉了五营兵,那才是真的伤筋动骨……整个河北局势都要大打折扣。”

  “我就是这个意思。”程知理立即正色来言,气势丝毫不亚于周、刘二人。“无论如何,走也好,战也好,守寨也好,公也好,私也好,总得保住着五营骑兵的家底子,才能说别的……咱们都是领兵的,都该晓得,这七千骑有多宝贵!”

  且说,程大头领看起来气势雄壮,内里其实不安。

  但这股不安并不是简单的对可能局势产生的不安,而是多方面的——他是个精细人,对很多事情都有清楚的判断,说是想的多也好,说的想的周全也罢,总之就是对自己对周遭都有些想法。

  首先,他不知道其他人看不看发下来的那本《六韬》,反正他是看的,所以现在心里非常清楚,那就是郭敬恪、周行范、刘黑榥这三人,其实正是《六韬》里选兵那一篇说的那种死士,最起码也是半个死士。

  如郭敬恪,半个典型的死斗之士,所谓之前一朝失足,想要立功重新稳定位置的人,到了战场上未必拼命,却一定会坚决;周行范是典型的死愤之士,死了爹,拼了命的想报仇,只要能打朝廷的兵,他就乐意;而刘黑榥则是半个必死之士和半个励钝之士,所谓贫穷忿怒,穷惯了、落魄惯了,又没什么可丢的,好不容易得到机会,一定要求个痛快,生死都不顾的……便是有了前途,也迫切想通过立功来遮掩自己落魄可笑的前半生。

  这三个死士,肯定是要坚持打的,谁也劝不来的,不是自己一个大头领能阻拦的。

  倒是樊豹,明显已经脱离了这个阶段,作为降人,又有家业,反而稳当,而且是同乡,可以依靠。

  而与此同时,程知理本人也有些纠结。

  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对全军覆没和丧失兵权有一种过度恐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自从之前自以为是的搞那套反复横跳加不听指挥,结果两军相撞使得自家家底子一样的八百骑兵死了个精光后,他就特别敏感于此类事宜。

  但那件事情的教训可不只是丢了家底子,还有对自己看不清局势,认不清真英雄,不晓得自己轻重的懊丧。

  所以当此之时,他既害怕再来一次骑军尽墨,使自己丢了本钱,也害怕因为自己的保守丧失了聊城,或者激进使得全军覆没,从而导致自己一蹶不振。

  念头转了一转,他看向了此次出击中名正言顺的主将,也是黜龙帮中资历最老的三大头领之一单通海,然后心底一沉。

  这位当然也是有说法的。

  “这有什么可说的?害怕败仗就不打了吗?”单通海耐着性子听完身前五个头领说完,立即扬眉以对。“况且我们五个营七千骑三个凝丹,哪里去不得?!他既来战,便与他战!”

  周围几人都再无言语。

  而单通海见到无人反驳,立即下了具体军令:“小郭,你自去布置好你的斥候营,各方讯息都要及时传到!让河上鲁头领注意局势,要是官军敢大股撤退,他也可以弃船动一动,要他来就是这个意思!其余人随我整军,然后弃营出去,三千甲骑居中,四千轻骑分两翼,当面迎上!只要我们的骑兵还在外面往来,城里的那两位大老爷就根本不敢动!”

  果然!

  程知理心中暗叫了一声,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在整个小集体内,他的反对意见已经没了意义。

  下午时分,春末最后一日的阳光已经非常刺眼了,南来的微微熏风中,满地遍野的绿色间,数不清的军队在奋力疾行。

  和想象中的一样,无论是朝廷还是黜龙帮的军队都还是农人出身的为主,他们本能的在规避着庄稼地,从官道上,从田陇上进军。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随着战事的发展,焦点渐渐集中在时间上,行军需求越来越急,这种本能的军纪维护还是渐渐放开了。

  实际上,当官军行进到大约距离聊城二十里的时候,双方的斥候就已经肆无忌惮的在刚到马腿膝盖的田野里放肆追逐,相互拼杀了。而行到距离聊城十五里的时候,随着部队披挂完毕,前锋三千甲骑阵型也顺势展开,毫无顾忌的在田野中排列成线性前进。

  其中约莫八百到一千的一支马罩披绸黑甲骑兵,更是一马当先,隐隐有势不可挡之态。

  黜龙军骑兵同样没有半点犹豫,就在大营和城池之间官道上列阵完毕的他们一路向北,同样渐渐铺陈出了数里宽的阵型,乃是甲骑在中,轻骑在两翼,宛若一支巨鸟。

  “元府君,你说能赢吗?”

  高大的聊城城头上,一身布衣、宛若一个寻常小吏的邺城行宫大使吕道宾握着身侧武阳太守元宝存的手,满头大汗来问。

  “不知道。”元宝存苦笑道。“照理说,屈突将军全军而来,没理由不赢,但黜龙帮的援军说到就到,一时赢了也是没赢……而且,看黜龙军这个骑兵架势,我连一时能不能嬴都不知道了。”

  吕道宾松了手,愈发不知所措。

  而也就是此时,一人忽然上了城楼,远远便喊:“吕公、元公,请发兵与我,让我立即整军,马上去攻贼军营寨,让他首尾不能相顾。”

  两人回头,见到是已经披挂妥当的邺城行宫副使李清臣,倒不觉得惊讶,因为前日晚上,黜龙军骑兵刚刚抵达,李清臣便主动请了一千兵夜间去骚扰了,只是大败而归……三个凝丹甚至反过来杀到城头上,弄得城内差点当场崩溃,也把两人吓得布衣躲入民居。

  为此,昨日李清臣再度请战,就被两人联手否了。

  结果到了夜里,这厮擅自又带了几百人出去烧营,虽然没有再惹出祸事来,却只是小打小闹,半个营寨都没烧掉。

  而现在,他要是不来请战就怪了。

  不过,这一次吕道宾强压不安,没有直接否定,而是认真来应:“李副使,你这次要多少兵?”

  “三千。”李清臣脱口而对。

  吕道宾无奈:“此地俩家合兵到聊城只五千弱军,当日城外小营猝不及防败了一场,你又败了一两场,估计城内也就是四千兵了,你还要三千,那城怎么守?”

  “那两千。”李十二俨然毫无底线。“两千也行。”

  吕道宾沉默不语,只回头去看元宝存。

本文每页显示100行  共709页  当前第349
返回章节列表页    首页    上一页  ←  349/709  →  下一页    尾页  转到:
小提示:如您觉着本文好看,可以通过键盘上的方向键←或→快捷地打开上一页、下一页继续在线阅读。
也可下载黜龙txt电子书到您的看书设备,以获得更快更好的阅读体验!遇到空白章节或是缺章乱码等请报告错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