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黜龙_分节阅读_第471节
小说作者:榴弹怕水   小说类别:玄幻小说   内容大小:3.53 MB   上传时间:2025-10-21 11:39:05

  便是帐中原本已经插嘴的白、张二人,此时也都屏息。

  罗术沉默许久。

  事情的利弊,局势的走向,张行到来后,区区几句话而已,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甚至不用张行说,这些天,他也跟白显规等人讨论的很清楚了,包括得失前途的账也算的还行……只不过,他必须要承认,他自己跟自己这些亲信算的账并没有张行算的清楚。

  尤其是,其余人跟自己一起算账的时候,都没有从自己野心角度来算过账。

  就连白显规都没有问过,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这句话让他刚刚心底酥麻了一下!

  过了不知道多久,罗术伸手接过对方手中酒杯,缓缓来问:“若被白横秋发觉,我幽州军先要覆灭的。”

  “不会的。”张行晓得此事已经成了九分。“一旦决定,我将发四路兵马,各自从东南面河对岸的东都军大营、北面冯公大营、西北面罗总管这里,还有西南面王臣廓处一起突围……能从这里走的,多则六七千,少则三四千,人数并不多,白横秋都未必知道往哪里追,届时你们看局势,假做追击趁机撤离便是……还有,我还会让大兵团与李枢一起佯攻做掩护。”

  “冯公与王臣廓也都同意了?”罗术眯着眼睛来问。

  “不是,只冯公那里同意了,王臣廓那里跟河对岸一样,是准备突围,看他一个土匪敢不敢拿自己家底子与我拼命。”张行举起自己那杯酒,坦荡笑道。“便是冯公那里,说实话,他其实也说,自己未必能保证营中那些郡卒妥当……但这个时候,还能计较这些吗?”

  罗术点点头,再度来问:“什么时候?”

  “明夜凌晨,但今晚我马上就要趁着下雨从你这里放出去几十号人,往外面各处传令,他们走了,我再回去。”

  “你从哪里走?”

  “看白横秋在哪里,我要持伏龙印做应对的。”

  “那突围后呢?”

  “自然是一起往东面会合,我会让三娘带队接应我,李枢也会让他引兵从大河岸边速速东进,躲开白横秋,会合大兵团。”

  “若是白横秋依旧追下去呢?”

  “那自然是我们黜龙帮的生死了……但罗总管要来助我们一臂之力也未尝不可。”张行言辞诚恳。

  “最后一问……”罗术重新笑了一笑。“虽是不大可能,可万一白横秋驱赶我们幽州军不停追击从我们这里逃出的黜龙军呢?”

  “生死有命。”张行也顿了一顿。“生死有命,若是那般,便是说其余所有兵马都脱得生机……比我想的最好的局势还要好。”

  “不错,不错。”意识到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再问的罗术缓缓点头,却是在沉吟片刻后将手中酒水捧起一饮而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张行也将手中那杯酒一饮而尽,并将空杯展示给对方。“李薛不灭,黜龙帮且与幽州军共河北!”

  “且共河北!”罗术也将空杯亮了出来。

  既做约定,张行再不犹豫,直接起身,就往帐外而去,然后一一做吩咐。

  这里面就有了一些跟罗术言语的偏差。

  信使的确开始发出,而且络绎不绝,但实际上,为了防止泄密,真正知道相关机密的信使并不多,只有区区五人,而且是提前得到了预备信息,闻讯立即便可出发:

  其中,一名信使往白有思处,乃是告知对方,这边真正的突围方向是西北转北面,要白有思即刻乘船携带军事补给自大河口出发北上,往北面漳水、滹沱河、桑干水共同入海口处,然后逆流而上以做接应;

  一名信使往大兵团处,要魏玄定、陈斌、窦立德即刻发兵,猛攻鄃城,敲山震虎,兼为掩护,然后后日早上之前迅速后撤;

  一名信使往汲郡去,要李枢同样在明日、后日发起进攻,不断袭扰;

  还有一名真正的信使,不是别人,正是苏靖方,如果他遵循了约定的话,那么他应该早在中午便出发,往大兵团驻地转无棣郡河口处,寻白有思……换言之,这位才是真正的关键信使,而前两位信使更像是某种保险;

  最后一位信使……或者说向导,就是张公慎,他还没有出发,但是明日一旦开始突围,他将立即北上,替黜龙帮寻找西北面的接应部队。

  张首席装模作样,当着罗术的面不停下达指令,派遣使者,而罗总管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对方在自己的中军大帐门内发号施令,一直到事情平息,张行也准备离开。

  “张首席。”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热血退却后忐忑起来,罗术起身相送的时候,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迟疑片刻,忽然来问。“我外甥秦二郎现在在何处?”

  张行一时恍惚,随即来笑:“我也不知道……说不得是被关在黑牢里了!”

  罗术也只是胡乱点头,他怎么可能关心一个妻家外甥?实在是刚刚做下一个天大的决定后,回过神来渐渐心乱如麻,以至于不知所措罢了。

  当然,秦二并没有被关在黑牢里,但他的境遇也与坐牢无异,甚至更糟糕。

  实际上,就在张行被围的时候,秦二郎也可能遭遇到了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段时间……他琵琶骨处因为曹林出手而造成的伤病,这数日内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日益加重,真气不能运行,筋骨不能活动,宛若一个废人一般躺在了龙囚关后的关市客栈内,苦捱罢了。

  而就在这一日,龙囚关周边有消息传来,说是司马正本部大队,居然已经从东南路进入了轘辕关。

  闻得讯息,不顾天色已黑,当然也有关外黜龙军大举离去的缘故,龙囚关守将尚师生只率亲卫护送着一人离开关城,准备连夜赶回东都城内以作迎接。

  不过,当一行人经过关市某处路口的时候,守将尚师生胯下坐骑却忽然畏怯不前。

  尚师生愣了愣,旋即大喜,便看向身侧老者:“张公,正愁没有给司马大将军的见面礼呢,如今居然在这关市里遇到一匹极品的龙驹,岂不是天意?!”

  老者,也就是张世昭了,似乎有些心事,只是心不在焉来答:“天意难测。”

第二百七十九章 山海行(26)

  张世昭心不在焉,尚师生却早已经兴奋难名。

  身为一名高级武将,尚将军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甲胄、兵器、战马这些东西了……尤其是战马,相对于全天下就只有伏龙印、惊龙剑这些寥寥几个物件能有些不着调的大神通外,战马反而是最容易接收天地元气而发生异变的,所谓龙驹是真正能对武将起到质变提升作用的。

  非只如此,他尚师生胯下本也是个龙驹,结果那市中龙驹如此轻易让自己坐骑畏怯,岂不是说见到真龙了吗?

  就这样,其人既决心已定,便直接勒马,让人四下搜索……傍晚时分,关市又无坊门禁令,须臾片刻,便有人来报,说是西面客栈后院马厩里正有一匹长相怪异的斑点大马在发怒尥蹶子,客栈上下全都无能为力。

  尚师生大喜,赶紧下马邀请张世昭一起去看,而后者既然心不在焉,便也下面踩着湿漉漉的地面随之去了。

  到了地方,周遭早已经灯火通明,那斑点龙驹果然非比寻常,只在马厩中嘶鸣发怒,周围寻常驴马便皆畏服,或膝软扑地,或抖如筛糠,甚至有几匹离得近又被拴住的驴马当场失禁,弄得骚气更重。

  非只如此,认真看去,此马颔下隐隐有肉瘤垂下,宛若龙须。

  此情此景,身为专业人士的尚师生简直心花怒放,他如何不晓得,自己遇到了生平难得一见的龙驹,却是忙不迭喝问与吩咐起来:“这是谁家的龙驹,居然这般糟蹋?快取二十斤精肉来,拿五十个鸡蛋裹好来喂!再备上一桶干净井水来饮马!”

  马厩外早就围成一团,一众亲卫与客栈管事的都在,而能在这龙囚关后面关市做客栈生意的,如何不晓得这位尚将军才是自己头顶的天,自然是忙成一团。

  而趁着这个空档,尚师生盯着这匹仍在发作的马,转瞬间却又改了主意,乃是决心要将自己原本坐骑送给司马正,然后自家来驯服这头斑点龙驹!

  一时驯服不得也要留下来!

  “怎么觉得这斑点龙驹有些熟悉?”就在这时,张世昭在后面阴影中出言。“好像是东都哪位将军的……”

  “可不是嘛?”尚师生闻言也捻须来笑。“这等龙驹必定有主,而且不是权贵就是豪杰,也就是现在东都易主,四下惊散,权贵扫地、豪杰落马,才能至此,不然怎么没钱给龙驹买肉了?这龙驹主人在哪里啊?”

  “回禀大将军。”客栈主人早早在旁谨慎等候,闻言立即拢手告知。“这马的主人的确是个雄壮大汉,咋一看也是个豪杰,上旬牵着马背着兵器也真是从东都方向来的,结果却是个花架子不顶用,来了当日就犯了病,躺在客房里不动弹了……他这人其实真不是个穷困的,但估计赶得急,身上真没带多少钱,也没准备在我们这里长住,结果就是病下来之后,人我们自然不好撵,可这马还要日日精肉鸡蛋,就有些难了……不瞒大将军,我们下午便伤了两个人,还有几个客人想取马,也没成,被耽误了下来。”

  “他自然赶的急。”尚师生回头来笑,却看向了张世昭。“张相公,你猜他是因为曹皇叔身死而离散的,还是想去投奔英国公的?”

  “说不定是想投奔李枢呢!”张世昭不以为然道。“这年头,什么人什么事都不说好的。”

  尚师生自是以为对方在玩笑,便当场大笑,其余人中有第一次听到相公二字的,却多诧异来看张世昭。

  稍待片刻,精肉裹鸡蛋便送到,尚师生亲自接过来拎到跟前,放在槽前,那斑点瘤子马张开大嘴便吃,撕扯血肉宛若咀嚼草料,看的周围人目瞪口呆,而尚师生更是喜上眉梢,愈发下定了决心,不管是谁,便是司马正躺在里面,这匹龙驹他都要定了。

  一念至此,其人也不招呼张世昭,径直转身入了客栈,身后许多人也都蜂拥而入。

  唯独张世昭,大概懒得去看什么热闹,反而只是立在那里,望着那匹低头吃肉的龙驹,安静等待而已。

  另一边,客栈里,秦宝秦二郎早在下午自家坐骑闹腾起来以后就意识到了情况,更不要说客栈里的人还专门过来埋怨他,并询问他如何镇住那匹斑点瘤子兽,但他又能如何呢?

  他什么都做不了。

  从那日住进来以后,一夜风雨之后,这位公认的阵中猛将便忽然就病倒了,而且是病到几乎无法动弹的地步……伤口在琵琶骨处,主要是上半身完全无法发力,真气也如被截断一般,同时全身疼痛,只能在床上努力维持姿态。

  当然,这只是发作时,秦宝并不是全天瘫在那里的。

  有时候,天气好,他几乎只是黄昏或清晨发作一两个时辰,而有时候天气不好,比如发病的第一天和今日,那几乎是反而一整天只有区区几个时辰可以勉强冒着剧烈疼痛行动了。

  但问题在于,即便是最好的那种状态,他难道敢离开此地出龙囚关往战区去吗?真要是半路上或者战场上发病,很可能一个少年郎就能拿粪叉子把他给捅死好不好?

  而既然不能走,那就只能坐待英雄落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落入极致的困境中了。

  疼痛、瘫痪,这已经很让一名阵前纵横的武将崩溃了,而意料之外却又理所当然的穷困却又加速剥夺了他的尊严,对一个病秧子而言客栈里的白眼难道还能少了?

  这还不算,要知道,这里是龙囚关的当道客栈,什么消息都不缺!

  所以,他不得不接受外界风云变幻,不得不接受所有自己知道的人都在自己原本可触及的距离中拼上一切赌上自己命运的情况下以一种屈辱的姿态躺在这间小小的客栈客房中。

  甚至,他还要感谢客栈主人的大度,没有在他病中将他驱赶出去。

  这个时候,因为早有预料所以最让他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本将乃是龙囚关正守尚师生。”尚师生立在门口,朝着墙角胡子拉碴面容深陷的大汉拱手以对,倒没有什么失礼的意思,实际上,他一眼就看到床脚用布裹着的大铁枪与双锏,然后才开的口。“敢问阁下姓名,可是东都同列?”

  “不敢称同列。”秦宝此时其实正在发病,只能躺在榻上靠在墙角咬牙来对。“我只是个净街虎,如今东都大乱,想要归乡路过此处罢了。”

  尚师生听到对方口音,晓得确实是登州那边口音,也相信对方是要归乡,但却不信对方净街虎的身份。

  只不过,事到如今,人家不愿意说又如何呢?

  “那敢问阁下姓名?”尚师生继续从容来问。

  “张……张叔勇。”秦二随意捏了名字。

  “阁下这身量与兵器,若说是王叔勇我也信的。”尚师生笑道,继而再度拱手。“我就直说了……外面的那匹龙驹,阁下能否割爱?”

  秦宝闭口不言。

  尚师生点点头,别人或许不理解,他作为爱马之人如何不懂对方的挣扎,但这匹马他势在必得,便拱手而出。

  尚师生既出,客栈掌柜便拢手进来,低头来言:“秦二爷。”

  秦宝面色不变,心中苦笑。

  “秦二爷。”客栈掌柜还在立在门口认真来言。“什么糟践人的话我就不说了,尚大将军真要强夺也不是我们生意人敢过问的,现在只问一句话,你既是东都过来的,又明显是个有着落的,那能不能报出名号来,或者赶快寻到几个亲眷、故旧,我这边就好跟尚大将军说一说,让他缓一缓?反正你这个样子,本就该唤人来接的……我说句实在话,秦二爷,便是没有尚大将军的事,我这边也不敢留你了。”

  秦二郎沉默半晌,情知自己被逼入墙角,不能拖延,只能低声来问:“我欠了店家几多钱?”

  掌柜想了一想,给了个结果:“秦二爷三日前绝的银钱,其实房钱倒也罢了,主要是那匹龙驹太耗费,但加一起也约莫不过十五两……时局不好,鲜肉太贵了。”

  秦宝本能看向了双锏。

  “不行的。”掌柜束手而对。“秦二爷,莫说这种寻常人根本用不了的兵器,便是那匹龙驹我也不敢要的,否则何至于今日才被人推过来?”

  秦宝努力颔首:“要是这样,请给我一炷香的时间做决断,我现在脑袋有些昏沉。”

  掌柜立即拱手告辞。

  人一走,秦宝便垂头丧气,其实哪有什么思量?就眼下这个身体,人家不讲理,直接把马牵走了自己又如何呢?而便是讲理,自己也过不去店家这一关……说破大天去,自家母亲也从没教过自己住人家店、吃人家饭不给钱的道理。

  思来想去,若是想留下这马,就一个路子,也就是如那店家所言,报出姓名,告知家人与李十二郎他们,让月娘来接自己回东都,同时拿李清臣来堵这尚师生。

  然而,且不说李清臣的面子能不能拦住尚师生,也不说兵荒马乱把妻子唤出城,关键问题在于,若是唤了家里人与李清臣,岂不相当于就此回头?一旦回头,自己这辈子可还能再下定决心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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