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栖云应了一声，稍稍松了松手中步兵槊。
在她短槊抓手的位置，留下一个血印。
但这种伤痛，她眉头都没皱一下。
三人组成战斗阵型，迅速下了楼。
期间还有两个拦路的骷髅怪，在三人的配合下，被轻易打破了魂焰。
很快，三支小队已经在楼下接待大厅汇合。
“小云？”
萧寒雪看到和季浮游一起下来的方栖云，有些意外。
不过联想到从柳依人那里听到的消息，明悟过来。
倒是好运气。
居然能拉到一位不逊色于柳姐的精神能力者。
“季先生。”
杨开泰亦是笑着上前来：“终于有幸见得季先生真人了，谢谢。”
季浮游亦是冲他点了点头。
“你们……”
方栖云看了一眼季浮游。
杨开泰！
洪天问最优秀的学生！
尽管他的影响力集中于军方特战部队，但在楚州的影响力却一点不差。
“先前我曾和季先生在黄龙洞深处遇到过，也是幸得季先生提醒，说黄龙洞内部发生变化，怪物众多，我这才能提醒诸位，撤出黄龙洞，以减少损失。”
杨开泰主动介绍。
说完，他对着季浮游行礼感谢：“当时在黄龙洞所有小队都算欠了季先生一个人情，否则，那等密度的怪物涌现出来，除了寥寥几个小队，其他小队，都有全军覆没的风险，纵然我们，哪怕能杀出来，也免不了战斗减员。”
“他提醒了你？”
柳依人的目光不禁落到了季浮游身上。
方栖云也是如此。
当时她意识到黄龙洞内部生出变化后，第一时间带队深入，幸得遇上杨开泰，被他劝了回来。
而杨开泰会劝他，是因为季浮游的提醒……
那岂不是说，季浮游先前在无形中又救了她一次？
“说正事吧。”
这个时候，萧寒雪插话。
她看了一眼季浮游，又看了一眼方栖云，询问道：“我听说有一头身高近三米，浑身血红的骷髅怪出现在这片区域，你们有没有看见？”
“血骷髅？”
方栖云一怔，马上道：“有！我们曾和它交过手，因为人员四散，这头血骷髅追四散逃跑的行人，往那边去了……”
她指了一个方向，又补充道：“但离开有小半个小时了。”
“这么久……”
萧寒雪眉头一皱。
鬼知道跑哪去了。
季浮游扫了一眼萧寒雪、杨开泰等人的阵容。
沉默了片刻，道：“那头怪物很强，体魄25以上的正高级武者都难以对抗。”
方栖云亦是提醒道：“对，那头怪物的体魄至少28点！且很多人只要一靠近它，就会陷入不可名状的恐惧中，战意全失，乃至难以动弹。”
她眼中闪过一丝悲恸：“我队伍中一位双职称的中级精神能者，就是被这种恐惧所慑，毫无反抗余地被这头怪物杀死，他的精神数值到13.6刻了。”
“13.6刻的精神毫无反抗余地？”
杨开泰神色严峻：“依此估算，15刻精神数值怕都会受到影响。”
他们十一人中，精神数值上15刻的，就他、柳依人，以及队伍中另两位副高级精神能力者。
或许萧寒雪靠着“绝对理性”也能抗住。
但除了他们以外……
其他六人，怕都会受影响。
“无妨，柳姐掌握了神圣术，可以大幅抵消负面情绪对我们的影响，问题不大，何况，我们这么多人，会怕一头体魄28点的怪物？”
萧寒雪倒显得很有自信。
季浮游看了她一眼。
变异血骷髅的恐惧光环不是秘术，不是技能，而是一种类似于被动般的能力。
任何对抗变异血骷髅的怪物，将无时无刻面对“恐惧”鉴定，这，怕不是精神刻度可能还不及他的精神能力者靠“神圣术”所能抵挡。
这个时候，杨开泰却是发出了邀请：“季先生，既然那个怪物擅长精神攻击……可否请你来帮我们一把，我们一起行动？”
第101章 意识
“迷雾长存具备一定特性，那就是必须得有异兽、怪物活跃，两者相互依存，迷雾为异兽提供庇护，异兽为迷雾提供坐标。”
杨开泰用自己的方法进行劝说：“如果能将一片迷雾中的异兽、怪物杀戮殆尽，甚至杀到一定的比例之下，迷雾仍然会选择性撤去。”
“像人一样，局势不利，避其锋芒。”
季浮游道。
杨开泰点了点头：“而迷雾中，往往会有数量多寡不一的头目级怪物，这些头目级怪物往上，又会有统领级怪物！如果我们能将统领级怪物击杀，就只剩头目级怪物率众各自为战，若头目级怪物同样死亡，剩下的怪物将变得一盘散沙。”
他眼中闪过精光：“届时，我们靠着队友配合，可轻松将一头头怪物、异兽各个击破，将它们数量压到比例之下，从而让迷雾察觉到事不可为，主动退去，挽救蓝月市！”
挽救蓝月市！
很光正伟岸的目标。
无法抗拒的大义。
身为享有一定特权的副高级精神能力者亦有响应号召的义务。
但……
已经够了。
季浮游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够多了。
血骷髅的可怕他比所有人了解的更清楚。
梦境中，他被这头怪物杀了何止几十次？
除非有那种体魄25点以上、练出罡劲，且扛得住恐惧光环的准大师级武者带队，否则，哪怕能胜，这十一人，能活下来的估计最多一两个。
所以……
就在季浮游想说什么时，一阵“风”从迷雾深处吹拂而来。
在这阵清风吹拂下，本就十分浓郁的迷雾，似乎就这样被吹了过来，笼罩了整个城南治安署。
“咔咔咔！”
与此同时，一阵十分密集的动静从迷雾深处传来。
听上去……
有数量极其庞大的个体正朝这个方向围来！
“咻！”
十一人中，有两人迅速离开队伍入迷雾侦查。
而季浮游却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落到萧寒雪、杨开泰几人身上：“你们……一路杀过来的？”
“嗯，我们尽可能清剿足够多的异兽、怪物，怪物少一头，说不定就能多一个家庭活下来……”
杨开泰说着，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
“迷雾有意识这一点已经被默认……我们知道聚集精锐去对这些怪物中的统领进行斩首，那怪物呢？一路杀过来的你们……算不算怪物认知中的‘统领’级存在？”
季浮游道。
这时，进入迷雾侦查的一人迅速返回：“我们被包围了！很多异兽和怪物！我那个方向……数百！”
另一人也紧跟着返回：“我那边也很多，没一百也有八十！”
“成百上千……这么多的怪物，必然要一个最强大的统领统御……”
柳依人道。
“血色骷髅！”
杨开泰望向四周涌现的迷雾：“我们在找它，它同样在找我们……或者说，引我们深入，好一次性解决！”
季浮游心中本有猜测，再听得几人交流，不禁心头震动。
迷雾意识……
几乎被具象化了！
这些怪物，从来就不是被本能驱使的怪物！
它们……
更像是军队！
受迷雾指挥，入侵这个世界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