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水？”
季浮游心中一动，拿着这瓶蓝色液体上前：“告诉我，这种东西有什么用？”
“用？不要用！千万不要使用！这是死亡！是禁忌！千万不要用！”
老者疯狂的摆手，身形更是躲到了角落。
紧接着，他的精神波动再度被悔恨和痛苦交织：“我们不想制造出这种东西，我们……我们只想炼制出进化药水，帮助后辈们能够更轻松凝聚生命力场、凝聚精神力场的进化药水，好培养出更多强者来对抗魔王的入侵……我们不想，我们真的不想造出这种东西……”
“凝聚精神力场和生命力场！？”
老者这番疯癫的信息，让季浮游眼瞳一缩。
他们所处的文明，居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正尝试着人工炼制可以让人轻松打破武圣、精神圣者瓶颈的药物！？
不过，听他的说法，他们显然失败了。
“不对！倒也不是完全失败！”
季浮游联想到他这瓶神水的来源。
角鹿！
仅仅是一头角鹿！
结果却是变异到练就出了生命力场！
虽然那头角鹿看上去似乎被摧毁了神智，变得狂暴、凶悍，极富攻击性，但……
凝聚出生命力场这一点却是真的。
所以，这份神水，至少成功了一半。
“你们是否能剔除神水中狂暴、混乱的元素？”
季浮游追问着。
可很快，他已经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无用的问题。
这些人真能做到这一点，就不会落得实验室失控，近乎全军覆没的下场了。
果然，老者只是恐惧的往角落里躲，口中不停叫：“拿走，将它拿走，不，要摧毁，必须永远摧毁……”
季浮游见状没再逼迫，反而将那一截斩下的鹿角拿了出来：“这个东西你是否认识，能不能利用一下？比如，打造成兵器？”
前一秒还满是惊恐的老者，在看到这截鹿角时，突然停了下来。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鹿角，久久不肯离开。
渐渐的，他的身躯微微颤抖了起来，精神波动居然少有的恢复了一些理性：“你……你这个鹿角是从哪里得来的？”
“杀了一头变异角鹿，交战时斩下来的。”
季浮游道。
老者听罢，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痛苦和悔恨越发明显，眼中亦是涌现出了浑浊的泪水。
“好！好！好！杀的好！杀的好啊！”
他痛苦而激动的回应。
精神波动中的混乱居然越发稀少了一些。
他看着季浮游，精神传讯中的条理突然清晰起来：“又是一届天榜战争来临了么？你们，是被天榜战争新卷入的文明？”
“天榜战争？”
季浮游一怔，紧接着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老者……
可以交流了！？
“什么是天榜战争！？”
季浮游迫不及待的询问。
“没有人知道什么是天榜战争，只知道，天榜，是一种浩瀚而伟大的奇迹造物，每隔一段时间，祂就会分出一些子体，进入一个个文明，并对那些文明进行改造，等到改造到一定程度后，就会拉着他们，开启天榜战争……”
老者说到这，似乎再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痛苦：“胜利，文明得以延续，失败，文明自此覆灭，成为一处处迷雾、一处处废墟，等待往后的后来者……”
说完，他猛然望向自己周边。
入目之地，是一片山洞。
山洞尽管有个小房间，但，不知已过去多少年岁月。
而他，似乎是因为一直处于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下，如同没有神智的异兽，才如同漏网之鱼般得以幸存？
并且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
“我们失败了吗？坚持了四轮战争，终究没能扛下去……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老者说着，精神状态再度陷入不稳定中。
季浮游见状，连忙追问道：“天榜战争开启的规律是什么？我们下一届是一年后，再下一届呢？”
他将自己的问题全部抛出：“会有多少个对手？又有多少胜出者？还有，天位位格又是什么？天榜战争，是不是就是塑造更高级天位位格的战争？”
第276章 传承
“每届天榜记录者，只会有108人，一直都只有108人，108个文明，共同竞争108个位格……一旦失去位格，文明就会丧失价值，被更高级的文明分食、毁灭……就像我们的文明一样……毁灭了，统统都毁灭了……”
老者说着，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丝理性的眼神似乎要重新变得浑浊、疯狂。
“108个文明竞争108个位格！？”
季浮游眼瞳剧缩。
108个文明！？
赤星，文明，被分成3个。
联邦、黑金、狮鹫！
原本很多人猜测，不久后的文明试炼会不会就是在这3个文明之间进行，胜利者将脱颖而出，晋升至中天位级。
可现在看来……
他们的竞争对手，何止黑金和狮鹫！
而是整整107个！
联邦将和另外107个文明，共同竞争下一届天位榜108个位置！？
这个时候，濒临疯狂的老者不知为何，却无比艰难的撑起了一丝理性。
“天榜战争的后来者，不管你代表哪一个文明，你终究替我击杀了那头怪物……”
老者睁圆着眼睛，死死盯着季浮游：“那座实验室中，还有另外一头强大的怪物，仅仅……是一头家禽……却靠着神水，进化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是它……摧毁了我们文明最后的希望……”
他猛然伸手，在季浮游满怀震动的目光下，生生用手指，插入了自己的大脑。
里面，似乎有阵阵紫光快速汇聚，似要形成一枚晶体。
“我将我最宝贵的传承给你！答应我，替我杀了它，杀了它……”
他的神色中带着癫狂。
“你毁灭了我们，我们就毁灭你，哈哈……哈哈哈……”
癫狂混乱的笑声中，某一刻，老者的声音突然止住。
紧接着，身躯倒下。
但……
一枚沾满鲜血的紫色晶石，却被他凝聚成型，并从脑海中抠了出来。
随着他的身躯倒下，自手中滑落。
这一幕，看得季浮游内心无比震动。
无法想象！
一个人，竟是用手插入自己的大脑，将某种竭尽全力想凝聚出来的东西抠了出来。
这种残忍、血腥的场景，就这么血淋淋的呈现在季浮游面前，冲击着季浮游的视觉和认知。
到底要什么样的疯狂与不甘，才能让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
尤其是……
眼前的场景，亦如同让他窥觑到了天榜战争的冰山一角。
这个老者用自己的临死前的疯狂，向他展示了天榜战争真正具备的残酷血腥，将达到何等地步。
良久……
季浮游才从老者死亡带来的震动中恢复过来。
他看了一眼老者的尸体，再看了看那枚明显不是正常情况凝聚出来的紫色晶石……
上前，将这枚沾血的晶石收了起来。
他再扫了一眼这个很多地方都沾满了灰尘的小房屋，将老者的尸体搬到房屋内。
在其靠近山壁的地方，用冷月剑挖出了一个洞，将老者埋了进去。
做完这些，季浮游吐出一口气：“希望你能自此得到解脱，和你的文明能在另一个世界重新团聚。”
言罢，他转过身，离开了这个小房屋。
……
回去的路上，季浮游的心绪久久无法平息。
他以为，随着他的实力不断提升，未来，他未必没有希望成长到能对抗那头吞星魔物的地步。
可现在看来……
似乎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