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放下……”
季浮游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目光落到顾青身上，神色渐渐肃然：“所以，这些年来你一次次的莫名消失，并且不接受所有身份、地位，随着我成为赤星第一后，你这位曾经的大商第一精神大师，更是渐渐淡出了所有人的视野……这也是参悟虚无之力的代价？”
“可以这么说，但，也可以说是我个人的选择。”
顾青平静道。
很多事情……
即便知道了，也无力解决。
所以……
他选择放下。
“我知道你请教虚无之力的意义，但，虚无之力最佳的领悟方式，就是让自己不存在，一个人不存在了，久而久之，自然就会被所有人淡忘，等到所有人都淡忘了他的存在，并且，他也从来不在世人面前出现，那么……虚无之力，才算真正入门了。”
顾青回应着季浮游的目光：“而你，所处的位置，内心的想法，注定你做不到这一点。”
说完，他更是补充道：“因此，对你所做的一切事，我感到敬佩。”
季浮游听罢，沉默下来。
他知道顾青口中的“敬佩”是指什么。
可惜……
这种事，终究得有人来做。
或许，他还可以将希望寄托在那位“剑划天渊”的绝世剑客身上。
可随着他的心灵经历过蜕变以后，这种念头已经消散了。
他相信的、依靠的，唯有自己。
“虽然虚无之力没有权柄的情况下很难掌握，但，我还是根据我的经验心得，将无影术完善了一番，希望对你有帮助。”
顾青说着，很快将无影术的信息传给了季浮游。
季浮游点了点头后，将信息消化，同时道：“赤星这边，或者说赤星周边，应该有几头九阶、十阶的魔物在外潜伏，其中就包括黑天魔主，我不久后要出去一趟，你身怀虚无之力，又坐镇于赤星，注意帮忙看着点。”
“黑天魔主？”
顾青似乎有些意外。
但，这是季浮游提出的要求。
他的要求……
顾青点了点头：“我会尽力。”
“嗯。”
季浮游应了一声。
顾青并不是一个喜欢和人交流的人。
双方没有太多的寒暄，很快离开了。
待得顾青离开后，季浮游将心神投入到新的无影术中。
被顾青再度改良过的无影术，玄妙程度确实有了显著性增长。
尽管达不到虚无权柄那般让人忘记、忽略的程度，但靠着心灵之力带来的绝对掌控，他自忖，如果要藏匿行迹，任何一位非传奇都休想洞悉他的存在。
“可惜，避不过传奇的目光，而想要得到传奇级的信息、法门，就难免要和传奇打交道。”
季浮游心中道了一声。
虽然失望，可聊胜于无的心态下，他仍然认真参悟起来。
……
另一边，顾青在下山时，却是看到一行人乘坐车辆，直奔云顶山而来。
恰此时，车上之人亦是打开着车窗，呼吸着沿途新鲜的空气。
两者在山下道路上目光交汇……
仅一眼，都认出了彼此。
顾青？
陈云野？
由于两人一个上山、一个下山，各有事物忙碌，尽管两人实际上也算有些交情，但此刻，仍然只是互相点了点头，就算打过招呼。
接下来，顾青下山而去。
陈云野则在车上，不禁有些感慨。
“我本以为，那个人，会是你……”
他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尽管声音很小，可他身旁，却是有一个对他十分崇拜的女子无时无刻不将心神系在他身上，以至于，她似乎听到了他的话语。
“哪个人？”
她好奇的朝窗外观望。
却是并没有看到什么有些特殊的人物。
其中一个的背影有些眼熟……
但她也没有多想，很快掠了过去，望向更远方。
“没什么。”
陈云野笑了笑，并没有就这个话题深入交谈的意思。
“学长，和我说说呗，听你的语气，似乎对那个人很钦佩，除了季会长外，还有什么人值得你这般看待？。”
女子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好奇问道。
陈云野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你就将他当成季会长吧。”
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也只可能是季会长。”
“唉？”
女子不明所以。
陈云野似乎是心里憋的有些久了，再加上此刻心情很好，又恰好看到顾青，引起了前些年的一些记忆，倒是真多说了几句：“是一个真正堪称神话、传奇的人物……我甚至，我不知道他是否存在。”
说着，他心中道了一声：“应该是存在的，否则解释不了，为什么我研究起生命药水来，会如此的顺利迅速……就像，我曾经这么做过一样。”
“不知道是否存在？”
女子好奇问道：“不是我们现实中的人吗？”
“可能……不是现在……而是在某个未来……”
陈云野道：“在未来某一天，一头强大的魔物，遮天蔽日，几乎要吞噬整个世界，最终……他站了出来。”
他的目光悠然神往：“以惊艳世人的绝世之姿冲上云霄，一剑划出，撕裂天穹，迎战那头恐怖的魔物……”
言语至此，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只是我做的一个梦罢了，你听听就好，别放在心上。”
“做梦么？”
女子听罢，跟着道：“那个人，确实就只可能是季会长了，除了季会长，谁能有这种实力，冲上云霄？我听说，只有九阶天境才能真正御空飞行呢。”
“嗯，是他。”
陈云野微微颔首，紧接着，又抢救式的补充了一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估计是季会长突破十阶的消息太过震撼了，所以，我才会产生这样一个梦境。”
“是啊！十阶耶！我的天呀，我们能修到五阶，都多亏了学长你的生命药水，否则的话，这一辈子能不能到四阶都很成问题，可季会长，居然到十阶了……我听到这个消息，脑子也是晕忽忽的。”
女子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生命药水的研发，你们也帮了我不少忙。”
“我们就是打打下手罢了，所有的难关都是学长你攻克的，没有你，再给我们一百年我们也研究不出来。”
女子说着，再看了一眼陈云野手中的资料和充当样品，打算让季会长过目的新型药剂：“尤其是你手上的精神药剂，我们更是没有帮上任何忙。”
陈云野听了，只是笑了笑，并未再继续下去。
其他人不知道，可他心里清楚，他刚才那番抢救性言论，刻意含糊了一个时间概念。
那就是，他那场现在已经完全模糊，模糊到只剩下一丁点片段的梦境时间点。
梦境诞生前……
世间根本不知道“季浮游”这号人物。
不过……
不重要。
他已经找到了他，并会用那些已经淡忘，但却如同本能般的学识竭尽全力辅助他，帮助赤星渡过那场已经模糊的劫难，这就够了。
第461章 焱凰
“第三代小型精神药水？”
云顶山上，正消化着新版无影术的季浮游没想到居然还能得到这样一个惊喜。
“负面效果压缩到极致了？”
“对。”
陈云野重重一点头：“和先前只是帮助精神能者突破到精神圣者的强效精神药水不同，这种精神药水的效果差很多，但……只要服用的精神药水不是太多，且时间间隔在一个月以上，几乎不会带来太多的精神影响。”
他脸上带着笑容道：“而它的作用，却是刺激所有人的精神，帮助所有人诞生精神力，这比炼气化神这种有负面作用的秘法好用的多。”
季浮游看着这瓶药水：“成本如何？”
“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