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马上给了季浮游一个台阶下：“不过，季先生是事先许诺给了六小姐一枚源晶，所以才让六小姐捡了个便宜？以后再有机会，季先生不妨货比三家。”
季浮游扫了一眼方山，再看了一眼方天画，越过两人，还瞄了瞄他们身后五人。
最终才缓缓道：“这枚源晶确实是方栖云事先预定了。”
看到季浮游识趣的顺着他们给的梯子下来，方山、方天画两人眼中露出笑意。
懂事就好。
“哈哈，我也说嘛，季老弟你既然答应了我的事，自然不会言而无信，能在意识到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仍然和小六完成交易，这本身就是遵守信誉的一种表现，和你这种伙伴合作，很让人放心。”
方天画笑着夸赞了一番，紧接着顺势邀请：“我此番带着队伍也是要进黄龙洞而去，正好和小六比一下，看看谁才能有更好的斩获，季老弟要不要同去？”
说完，他还特意介绍起其中几人：“我的好兄弟任天星，体魄23.1的强大武者！只等再斩获一枚技能晶石，练出丹劲，马上就能拿下正高级职称！我可以让他全程保护你，确保你黄龙洞之行高枕无忧！”
任天星是他手下第一高手。
第二位则是精神数值高达18.1刻的袁飞白，再往后三人，无一不是体魄数值15点以上的副高级武者，一些人还有中级精神能者的兼职。
整体档次，非方栖云、裴照野、庞虎、獠牙这些人的战队所能媲美。
“方大少的队伍人才济济，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哈哈，人多嘛，遇到强大的异兽才能更有胜率。”
方天画大笑道：“迷雾中除了寻常异兽外，往往还有作为统领、头目的变异凶兽，那些异兽可是难缠的很，普通小队对上了别说战胜了，能不能全身而退都很成问题。”
季浮游联想到变异巨蝎、变异血蝙蝠的可怕，微微点头：“所以，一般情况下我并不会主动进入迷雾。”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了。”
方天画脸上的笑意并未收敛。
双方没有足够的合作，哪会轻易组队？
他之所以出言邀请季浮游，反而是为了趁机炫耀一番自己队伍的实力，也算是对和方栖云走得近的季浮游一番敲打。
“整个楚州有实力的狩猎者小队就那么一些，以后会有机会合作的。”
方天画说着。
目的已经达成，诚意、实力，他们也展示了，想来季浮游会在自己和方栖云这场竞争中做出正确的选择。
当下他和方山告辞了一声，上了车，很快离去。
不过在车上，方天画倒稍稍收敛了一些笑意：“这季浮游……倒是有点油盐不进。”
“不见兔子不撒鹰，毕竟他和方栖云相识在前，没有吃到足够的好处前不可能轻易改换立场。”
方山说着，马上道：“但他是个聪明人，在亲眼见识过少爷你的浑厚实力后，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方天画点了点头。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一点舒服。
“既然如此，那就给他一次机会好了，毕竟，一个副高级精神能者，对我们来说，也算是十分罕见的人才，若因为一些没有证据的猜测就直接打死，未免太过可惜。”
“少爷是说……庞虎他们的事？”
“嗯。”
方天画平静道：“庞虎他们死的时间和裴照野进山的时间并不一致，但当时那段时间，除了裴照野，似乎也没有人杀得了庞虎一行人，可随后，这位姓季的副高级精神能者暴露出来……”
他没有再说下去。
但方山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虽然庞虎死在异兽手上，但他的两个队员身上伤口，都有人为造成的痕迹。
十有八九，是他们搏杀异兽的关键时刻，突然有人窜了出来，趁机偷袭，渔翁得利。
根据他们几番暗中调查……
异军突起的季浮游最符合目标。
至于证据……
上位者行事，什么时候讲起证据法律来了？
“那枚本该属于我，十有八九达到蓝色品质的精神源晶，就当他的卖命钱好了，希望他能继续聪明下去，不要逼我。”
方天画沉声道。
为了收拢这位副高级精神能者，他已经表现的十分克制了。
不计较他杀害庞虎等人，不计较他夺走属于他的蓝色精神源晶，甚至不计较他将一块白色精神源晶卖给方栖云，使得方栖云在家族中临时性获得和他一样的权限……
“会的，少爷已经如此宽宏大量，诚意十足，这位季先生定然会被您打动，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第89章 目标
季浮游看着方天画等人车队消失的方向，只觉得场面有些熟悉。
他不禁联想到了已经和他天人永隔的裴照野……
人和人的关系处理起来真的就这么简单？
要么招揽、要么打压。
要么威逼、要么利诱。
不过想来，别说人与人了，国与国之间都是如此。
本质上都是极限施压、极限拉扯那一套。
万变不离其宗。
别管是否简单粗暴，好用就行。
“庞虎一行人就是为这位方大少办事，结果被我杀死在狮子山上，不知道他们查到了这一点没有，如果查到了……”
必须杀了，先下手为强！
季浮游思绪至此，微微一顿。
只是……
方家，可不是周横那种有点钱的富商所能比拟。
想要向处理周横一样处理这位方大少，势必引发严重后果。
他总不能为了一劳永逸，将方铭城也杀了？
方铭城可是方栖云的爸爸。
而如果不能用直接了当的方式从根源将问题解决……
“就只能从方栖云那边入手了。”
季浮游皱了皱眉头。
他没有介入方栖云、方天画未来方家掌舵人之争的意思。
可眼下方天画都带人堵上门来警告了，再加上先前击杀庞虎小队埋下的隐患……
季浮游思绪至此，突然停顿下来。
整个人也一下子变得冷静。
“我想岔了。”
他平复下来。
“为什么我会觉得方天画这件事棘手？是因为我的思维没有跳出原有的规则，还以一个‘亿万富翁’的姿态去对待方天画，对待方家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脱离了普通阶层。
充其量迈入富人阶级。
消费观、价值观发生了变化。
但世界观……
一如既往。
“我精神数值已经到了20.4刻，这代表什么？未来的正高级精神能者！”
他的心态越发安定。
“如果我能再进一步，成为正高级精神能者，需要担忧、畏惧的，就不该是我。”
他的目光望着那支车队离开的方向：“是方天画！”
他顿了顿：“甚至……整个方家！”
正高级精神能者的份量更胜正高级武者！
相较于大师级武者来，都只逊色半筹！
这等级别的精神能者，放眼整个楚州，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关键是，升正高，他做得到！
到时候他只要愿意，往方栖云身边一站……
甚至不需要表态，方铭城心中，未来家族继承人的选择天平，就会直接倒向方栖云。
方天画被直接打入冷宫。
正好，他打算如果一个月内能升正高级，就和方栖云一起，去冲一冲天下第一武道会。
眼下两件事完全可以混到一起处理。
所以……
“定个小目标！”
季浮游从容不迫：“一个月，升正高！”
心境完成这重磨砺的刹那，他直感觉人生些许微瑕不值一哂，入目之地海阔天高。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