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最后见面是在入先贤圣地之前,那时候他就吓唬她,说出来要生生不息。
结果等出来之后,这丫头连虚无山都不去了,只敢寄信画火柴人威胁他,怂的一批。
颜书亦发现自己没镇住他,还是维持着威严的目光:“你与我相识许久,有几次冬日我都承蒙你的照顾,你的无礼我不会怪罪,但你我之间并不合适。”
“?”
“实际上我也是最近才发现,我心向大道,早已无心儿女私情。”
季忧捏她的时候,腰杆是挺起来的,此时忽然感觉到腰部有些不适。
于是他伸手下去,发现自己的腰带扎的很紧很紧。
正当他摸到左侧的带子,打算将其拉开的时候,表情却忍不住微微一愣。
他的腰带好像是被人解开又系上过,此时已经结成了死扣。
丁瑶和卓婉秋和他一样沉睡了三日,不可能是他们解开的。
何况他身上的衣服又没有被换掉,只解他的腰带再系上是很没有道理的事情。
也就是说,那人解他的腰带就是为了解他的腰带。
季忧忽然眯起眼睛,看向了颜书亦。
倒也是合理的,因为傲娇鬼从小被人伺候着,绑腰带的技术确实是一言难尽。
之前在先贤园啵嘴的时候,有几次不小心拉开了腰带,还是他给她系的,系成死扣还真不奇怪……
【心向大道】
【早已无心儿女私情】
颜书亦也得注意到季忧发现了腰带的古怪,忍不住将目光转到一旁,流露出执掌圣器的鉴主特有的冷漠。
季忧看着他:“鉴主大人?”
颜书亦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怎么了?”
“我的腰带不知道被谁给解开过,好像是仔细观察了什么,又系成了死扣,鉴主可曾见过嫌疑人?”
“丁瑶弄的。”
“?”
你可真会甩锅,季忧听完忍不住看她一眼。
心说根据丁瑶那天晚上叫出来的剧情,若真是她解的,那她可不只是解,可要吃了。
颜书亦看他不信,剑气在掌心凝聚,有种要弄死他一了百了的冲动。
季忧感受到剑气,下意识地向后微仰,结果眉心瞬间皱紧,嘴里发出一丝“嘶”的声音。
颜书亦转过头:“怎么了?”
“有些内伤……”
方长老不是白活那么久的,那刚猛的铁刀的确不可小觑。
虽说最后是他赢了,但也结结实实地受了对方的一刀,被刀气穿过了腰腹,再加上躺了三日,疼痛就如同筋肉拧转在了一起。
见到这一幕,颜书亦的眼眸变得若有所思,冷傲的眼之中忽然多出了一丝光亮。
季忧此时正在按压腰部大穴,试图以灵气压制痛感,就看到眼前身段玲珑的傲娇鬼轻轻抬起了手臂。
“?”
颜书亦下颌微扬,眼神冷傲地看着他,一副要抱的姿势。
见到这一幕,季忧嘴角一阵抽搐,心说这傲娇鬼真会见风使舵,知道我腰腹有伤就又觉得自己行了是吧!
不过面对颜书亦那居高临下的眼神,季忧还是伸出两只手去,香风瞬间袭面而来。
低下头,怀中的小鉴主仍旧还是那副清清冷冷的表情,如同把他当成椅子。
其实就连丁瑶和卓婉秋都知道,自家冷漠而威严的鉴主嘴巴虽然很硬,但其实很喜欢被姑爷抱着。
但因为害啪,所以再次见面之后她一直都没敢表露出这种意思。
第二百七十一章 又打起来了
入怀的那一刻,颜书亦还是很高冷的,纤细的腰肢挺直着,固执地要比季忧高一点。
不过没多久她就松懈了下来,在极为喜欢的怀抱之中,悬在空中的脚脚一阵轻晃。
尽管是腿长腰细一脸冷傲,如御姐一般,但动作却像个不安稳的小女孩。
不过或许是觉得不太符合威严的形象,晃来晃去又不禁收住,冷傲地看了季忧一眼,发现季忧没笑才稍稍满意一些。
其实若是寻常时候,季忧肯定会就要吻她了。
但试量了几次后立刻就感受到筋肉的疼痛窜上脑海,忍不住露出微痛的表情。
见到这一幕,颜书亦高傲的眼神流露出更加浓郁的嚣张。
“鉴主大人,你可知我手上没伤。”
“?”
颜书亦忽然颤了一下,感受着胸口的揉捏瞬间眯住了眼睛:“我明天就把你送走……”
季忧沉默半晌,随后挪动了手掌……
他的肉身已经强大无比,很多事都不像先前那么犹豫了。
而随着下一瞬的撩拨,颜书亦忽然砰地给他胸口一拳,同时满身的剑气与杀气顿时呼啸而起。
丁瑶与卓婉秋刚好路过此处,听着房间里叮铃咣当的声响,感受着拳风的不断扩散,忍不住对视一眼。
这样的场面对他们来说不算新鲜,当初季忧去灵剑山问道的时候,他们也是天天打来打去的。
“每次都打,不过这次怎么打的这么激烈……”
“毕竟好久没见了。”
“我听颜川长老说,鉴主刚开始还吩咐姑爷一醒就立刻把他送走的,莫要被旁人说闲话,结果没一会儿就又没忍住钻姑爷房里了。”
“颜川长老活那么大也是有些智慧和人生经验的,知道不送的话大概率不会有什么惩罚,要真送走了可能会被逐出山门也不一定……”
午后时分,日落下的安远城宁静无比。
在一处小食摊前,季忧、颜书亦带着丁瑶和卓婉秋,一行四人正吃铁锅羊骨。
无虑商号就在附近,正在给那些凑不齐税奉的百姓签约补粮。
丰州经过了三年的荒地开垦,粮种选育,产量已经翻了番,有很多年去年来不及做的事情,今年足够赶得上了。
有带着孩子前来的,还会送一块拳头大小的腊肉,要么就是一只拨浪鼓。
见着这一幕,啃着骨头的季忧默不作声,但被咬出一道豁口的嘴角却忍不住微扬。
但这牵扯了嘴角的动作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下意识地又揉了揉。
他的肉身已经十分强大,却没想到真正动起手来,颜书亦还是比她强,甚至隐隐要压过无疆境许久的方长老一头。
据说,那是因为颜书亦正在自创剑道与术法。
而季忧很荣幸地成为第一个尝试的人。
青云天下术法众多,但传代的不多,原因就在于想要学习别人的术法,道心与心境是需要与其创术者匹配。
换句话说,无论是何种术法,都是创术者使用起来最为强悍。
因为那本就是他的道心对于天地法则的感悟所凝结,自然比临摹者更加契合。
季忧正揉着嘴角,忽然就被一只脚脚踢了膝盖。
因为实力不够而礼貌有加的季忧默不作声,只是抬头瞥了一眼。
颜书亦冷傲乜斜,看上去有些哼哼唧唧的,一副要打死他的样子。
见到这一幕,季忧抿了下嘴。
可恶的没毛小水虎……
吃过棒骨之后,季忧一行前往了距离城墙不远处的西南侧。
经过了一条僻静无人的小路后,远处的一座宅院近在眼前,门匾上书四个大字——卜氏酒庄。
卜家在逃亡深山之中后,这家酒庄就已经空了,满院子都是一片狼藉,地上还有一些泛黑的血迹,从前院一直蔓延到前厅。
几人沿着血迹看了许久,将前院后院、主屋、侧屋及偏房都找了个遍,最后来到了建在地下的酒窖。
卜家人死光了,一些死在山海阁弟子攻庄的时候,逃走了那一批则死在了季忧的剑下。
但就像季忧和颜书亦在房中讨论的那样,还有许多疑点有些讲不明白,甚至连卜启荣自己都不清楚。
他们也只能尝试着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若是真有的话,他们决不能让这些东西落在那些行将就木的仙宗长老手中。
季忧此时走在最前方,进入到幽暗的酒窖时忍不住看向丁瑶和卓婉秋:“那个傲娇鬼呢?”
丁瑶闻声抬头:“鉴主怕黑,晚上都很少出门。”
“我上次去你们那儿问山,她不就是半夜来找我?”
“那是因为来的是公子。”
“我要这么问她,她肯定不承认。”
卓婉秋闻声点头:“鉴主是这样的,肯定会说自己一点也不怕黑,就喜欢晚上出去溜达,顺便发现了公子,进去聊聊天什么的。”
颜书亦此时就站在门外,斜眼看着酒窖里的身影,冷漠的脸蛋渐渐泛红。
季忧此时带着丁瑶和卓婉秋一直向内而去,沿着斜坡走到了最深处,来到了幽暗的尽头。
酒窖之中全都是还未开封的酒桶,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就在此时,丁瑶琼鼻微动,忽然在空气中嗅了两下:“公子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煤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