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胡闹
周顾打开张运的信,一目十行地看,看完后,嘴角直抽,似乎十分无语。
但不得不承认,被他给宽慰到了。
如今就算再难,难道比那时候连觉都不敢睡,他与张运轮流照顾岳父还有以防随时有南宫家的杀手跳出来跟着人厮杀还难?那时候每天旧伤未愈身上就会再添新伤。有命在,他又有太女娶,如今做了太女夫,就算户部的朝务一团乱麻,总有彻底解决的一天,好像还真不算什么了。
他放下信,看着苏容,见她眼神盯着他,有点儿不对劲,他问:“怎么这样看着我?是想说什么?”
苏容直接问:“你是不是后悔了,想跑回大梁?”
“没有。”周顾回答的干脆。
“真没有?”苏容怀疑地看着她,就连她自己都想跑,他就没有哪一刻想跑过?
“真没有。”周顾面不改色,就算第一天晚上刚踏出户部时差点儿有那个念头,也被她一个抱抱一句心疼给散没了。
苏容认真地盯着他,“你若是真想跑……”
“我都说了没有。”周顾伸手将她拽进怀里抱住,委屈地说:“你别听张运胡说,我才没有,我哪里舍得你?也舍不得岳父。”他顿了顿,“好吧,就算某一刻有那么个念头,但立马就被我给打散了,你的太女夫,除了我,谁也别想做。累死在这个位置上,我也要做你的太女夫。”
苏容:“……”
这话说的。
她伸手拍拍他后背,“我话都没说完呢,你急什么?我是想说,你若是真想跑,也晚了,我是不会对你放手的,绑也要将你绑在我身边。”
周顾顿时开心了,他爱听这话,眉开眼笑地说:“你会说话就多说点儿。”
苏容被逗笑,伸手掐他腰。
周顾吸气,攥住她的手,贴在她耳边说:“妹妹,你不知道男人的腰是不能乱碰的吗?”
苏容听着他这克制了几分的暗哑调笑语气,哼哼了一声,抬头勾着他脖子亲他,反调戏回去,“哥哥,你不知道你这模样,很想让我一口吃掉你吗?”
周顾:“……”
真是长本事了啊!
他反手扣住她腰,一手捧着她脸,将她按倒在桌案上,压在了散落在桌案的花样子上。
两人胡闹了一通,周顾将苏容抱到床上时,苏容已衣衫凌乱,粉面桃花,呼吸不稳,娇喘微微。
周顾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放下苏容,转身就走,去了浴池。
苏容躺在床上冷静片刻,眼角余光一扫,立马顿住,心想明儿那被揉皱了的花样子,可怎么跟凤凌交待。
都怪她自己没点儿自控力。
周顾沐浴后回来,苏容已睡迷糊了,他轻手轻脚去熄灯,也看到了桌上的花样子,心想这东西不能再拿出去了,但扔了也是不行的,没了这花样子,礼部的有些活没法干。
他原地站了一会儿,认命地去找了纸笔,重新描了花样子,好在凤凌拿回来给苏容看的不多,他琴棋书画虽不十分精通,但都有涉猎,也不至于耗费太多功夫。
一边描一边暗想,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方才真是昏了头了,被她一句故意勾人的哥哥,调戏的失了分寸,忘了这桌子上的花样子被糟蹋了。
苏容睡的迷迷糊糊的,被灯烛的光亮和细微的动静扰醒,便看到周顾在桌前提笔聚精会神地做着什么,她出声,“周顾,你不睡觉,在做什么啊?”
周顾无奈,“你自己先睡。”
“你还没说你在做什么呢?”苏容困浓浓地问。
周顾叹气,“在描凤凌拿回来的那些花样子,总不能明儿就这般给他拿回去,我重新描一份新的。”
苏容“哦”了一声,后悔地说:“都怪我。”
“怪你做什么?”周顾说话间,纸笔不放,眼神也盯着不错开,怕出错,哄她,“很快就好了,你继续睡,乖。”
“嗯。”苏容应了一声,继续过去。
周顾一连气将几张花样子都描完了,才搁下笔,揉揉手腕,全身放松下来,打了个哈欠,熄了灯,回到床上躺下。
他刚躺下,没睡实的苏容立马翻了个身,滚进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周顾藉着月光看她,小脸睡的红扑扑的,一张桃花面,睡态安然,呼吸均匀,他满足地抱着人,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早朝时辰,苏容醒来,最先跑去桌前看周顾描的花样子,啧啧惊叹,“周顾,你好厉害啊。”
周顾得意地挑眉,口中却说:“还好吧!简单。”
苏容嘟囔,“才不简单,我就不行,昨儿我也发现了,但想着没法子了,只能让凤凌拿回去将就用了,大不了他自己再去想法子,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你我弄皱把一团的花样子,怎么还能再拿出去?”周顾将原来的花样子收起来,塞进床头的匣子里,两个人压着这花样子做了什么亲密事儿,他们最清楚,苏容脸皮厚,他的脸皮也没那么薄,但却也过不去心里这一关。
苏容明白他的意思,嘻嘻笑,伸手抱住他,“下次不许再胡闹了。”
这话说的,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给周顾听。
周顾伸手将她拽开,抗拒地说:“大清早的,还要上朝,你躲我远点儿,别惹我。”
苏容对他吐吐舌,转身去梳洗了。
周顾见她跟个小女孩一般,多大了,竟然还对他吐舌,又好气又好笑。
凤凌也要上朝,去丁卯前,来拿昨儿给苏容瞧过的花样子,苏容面不改色地将花样子给他,什么也没说。
凤凌接过来一瞧,讶异,“姐,这不是昨儿我给你的,虽然一模一样的花样子,但笔法不同。”
苏容一本正经说:“昨儿你拿回来的不好,周顾看了觉得丑,自己提笔重画了。”
凤凌:“……”
他惊呆了,“姐夫竟然还有那等闲工夫看几张花样子丑?他一天都在户部忙,回来后不觉得累吗?”
“累啊,但丑到他眼睛了,丑的睡不着觉,他能有什么办法。”苏容胡扯一通。
凤凌唏嘘,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姐夫还是个完美主义者。
第726章 :靠谱
周顾听苏容胡扯,心里十分汗颜,也难得苏容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诌。但他自然不会拆穿苏容,只能由着凤凌误会了。
他暗暗警告自己,下次胡闹前,一定要注意周边环境,可不能自己累死累活善后了。
早朝同样在朝臣们排着队的奏本中开启了一日光阴。
有一位年迈的朝臣,见他上奏的本子被王上留中不发,再次重审,“王上,太女,老臣觉得,崔言锦年仅十一,虚岁十二,太小了,就任礼部员外郎,正六品,实在是太出格了。还请王上与王女撤回王命,以正朝纲秩序。”
南楚王坐直身子,“他虽然年纪小,但是救了太女,保住了黑崖关,别说一个小小的六品员外郎,就是孤给他封个爵位,都应该。”
这位老大人一噎,鲠直道:“王上,封个没有实权的爵位老臣倒不会说什么了,崔小公子救了王女救了南楚,是应该封赏享受俸禄。六品员外郎虽然官小,但要干的事情可不小,崔言锦年纪太小,他做不来。老臣听闻,他进了礼部,什么都不会,礼部的张大人考教了他三道简单的题,他一道也没能答出来,若这样还能做六品员外郎,实在是难以服众啊,岂不是捣乱吗?”
南楚王也听闻了,张礼信考教了崔言锦三道题,他一道也没答上来,让背一篇文章,他连开头都磕磕绊绊不会背,他也是没想到,出身清河的小公子,竟然不通文墨。
但他也有话说,他道:“年纪小,慢慢学,谁天生就什么都会?孤做王上,也是学着做的,没做好,你们不是容忍度也很高?”
满朝文武冒冷汗,这话是这样说的吗?人是这么对比的吗?他是王上,就算再不满,也没法子啊,崔言锦怎么能跟他一样?
南楚王道:“如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太女与太女夫半年后大婚,时间紧,任务重赶工期的活计有许多,礼部缺人的很,从别的部调人,你们其它五部也缺人,自是不干的,崔言锦有功劳在,一个六品的员外郎,他虽然年纪小,还是能当的,什么也不懂,有礼部的人会教他做,有凤凌带着他,他人聪明,学会是早晚的事儿。如今据说他晚上下衙,小小年纪,也会再读一个时辰的书,如今上进,孤觉得甚好。”
老大人叹气,“王上,南楚开国至今,甚至放眼天下,就没有这般年纪入朝的啊。”
“有一句古话说的话,英雄不问出处,今孤也有一句话,有潜力的人,不问年纪。孤很是看好崔言锦,无需多说。”南楚王觉得这等小事儿,苏容与周顾都没意见,他更没意见,他直接就将反对的声音给摁灭了,“你们谁家若是有这般大年岁的少年,也立了救国救君的功劳,孤也能许以官职入朝。若是没有,就别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了。我们南楚,用人不拘一格,从孤这里是,将来太女即位亦是。”
老大人顿时不说话了,朝臣们也无话可说了。他们家里的子孙,没有这样的,最出息的也就是落个读书好,还真不如崔言锦,小小年纪,手下有一批厉害的人,能在战场上都不带怕的,带着人救太女守城墙。
下了早朝,苏容继续去了议事殿,朝臣们有要事要找王女商议,不用她再喊人,已经亦步亦趋跟着她追去了。
凤凌凑到周顾面前,“姐夫,不是说您不着急大婚了吗?怎么今儿听王上这话的意思,大婚还是半年后,如期举行啊?”
周顾看他一眼,“我也就说说,事情能不能办的顺利,还是要看你,王上觉得你行呗。”
凤凌:“……”
这话说的,他都没觉得自己很行,姐夫倒是相信他。
几日后,苏容收到了燕回声的飞鹰传书,信中说已找大魏给她要了种子,届时大魏会直接将种子派人送给南楚,又说了他本来要元辰做质子,她信到的正巧,便用一万旦种子,换了大魏的二皇子为质,元照最终答应了。
苏容长舒了一口气,对南楚王说:“父王,您快瞧瞧,我的燕太子表兄,比您靠谱多了。”
此时正是午膳,南楚王坐在苏容对面用膳。
这些日子,苏容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急也急不来,于是,她到了时辰,便将朝臣们打发走了,准时留出了与南楚王用午膳也算休息的空档。
南楚王接过信,看罢后,也承认,“你这太子表兄,是对你挺好,也不枉当初孤派归雪去接,你都不走,非要帮他彻底理清朝局,孤等你等的啊,日夜寝食难安,可你就是不来,让孤好等了半年多。”
苏容收起信折好,轻哼,“若是没我离开大梁前,将大梁朝局帮助他摆平得安稳了,他也分身乏术帮不了我,那样的话,南楚如今还能存在吗?”
“倒也是。”南楚王习惯性愧疚,“是孤的错。”
这个小棉袄,得了机会就让他认错,虽然漏风,但有一点好,说到做到,每日陪他一起用膳。
用过午膳后,苏容给燕回声写了回信,简短写了一半后,留了一半,想着等周顾回来,让他添加几笔,他应该也有话想对太子和老护国公说。这还是跟张运学的,一封信,写给两个人,她的两个人写一封信。
果然,晚上回来,周顾见到苏容留给她的一半信,他顿时一乐,提笔就写,学着她龙飞凤舞,跟燕回声与祖父都说了两句,然后将信折成捆,绑去了已歇够的飞鹰腿上,将它放飞了出去。
做完这事儿,他回头看苏容,见她懒歪歪地歪在床上,手里拿了一把九连环在玩,难得这两几日没见她回来还皱着眉头倒头就睡。
他转身去沐浴,很快回来后,挨着她歪躺下,对她问:“这些日子,事情处理的顺手了?如今手边没有急事了?”
“有。”苏容将九连环塞他手里,给他玩,“好多桩呢,解决了种子,还要安排人操持南楚上下的农耕,还有谢伯伯说今年怕是雨水多,南楚多山,容易山体滑坡造成天灾,要让人报上来看看百姓们的房屋是否牢固,位置是否安全,不安全要派人去各地督查,说服百姓们进行迁移,还有几条大河流域,要加固修缮堤坝……”
她一连说了好几桩,还真都是棘手待推进的事儿。
周顾叹气,“做太女真不容易。”
当然,他这个太女夫也不容易。
苏容笑,“所以,谢伯伯跟我说,想让你去信问问清河崔氏的外祖父,崔氏大族,不说举族搬迁来南楚,就是他那一支,要不要都过来南楚?我听说崔氏藏书多,族中子孙不止读书骑射,有的子孙也会学治水农耕,我问了工部尚书,老尚书说如今工部没有治水的能人,他愁的头发都白了,人一来了,就能受重用。”
周顾点头,“行,我这就去写信,明儿一早,让人送走。”
第727章 :赶回
周顾想,外祖父在苏容夺权的最危急关头,在南楚内乱于他们最不利时,派出了崔行之来南楚相助他,就是在赌,给他这个外孙,给崔家赌一条路。
如今既然赌赢了,他会只任由两个小表弟在南楚立足?真的不会来吗?
还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