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缀玉含珠_分节阅读_第94节
小说作者:懒冬瓜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466 KB   上传时间:2025-09-06 13:42:49

  她定了定神,下意识道:“母亲?柳明珍?”说着,刚想坐起身,四肢动了下才发现手脚皆被布条结实地绑着。

  郑氏连忙倾身,上前将人扶着坐起来,垂着眸道:“先忍忍,待到了驿站,母亲就给你松绑。”

  南枝想着上次郑氏所说,陡然反应过来这是要将她带离京城,她心底一慌,余光瞥见帘外景色,却是一片青绿,忙不迭挣脱着道:“什么驿站,我不走,母亲你快些给我松绑!我得回去!”

  郑氏恍然未闻地,继续在她的身后垫着软枕,淡淡道:“今日你不走,来日想脱身都没法子。南枝,饶是你怪我怨我,母亲都不能放任你回那等龙潭虎穴。”

  南枝听着她话中的顾忌,和面上的遮遮掩掩,却是满心不解,拧眉道:“母亲,你在怕什么?”

  郑氏抿了抿唇,一言不发。

  车厢陷入一片沉寂。

  马车仍在疾行,速度过快,车辙在平坦又直挺挺的官道都有点颠簸。按着这势头,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远离京城,到时再想回去就不知要耗费多少功夫了。

  南枝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暗暗回想着。

  按着以往对母亲的了解,她一没来过京城,二没与什么人结过很深的仇怨,行事也算是小心周全,能是因着什么才非要将她带着,紧赶慢赶地离开京城。只怕这仇家身份不凡,一旦出手必然至他们于死地。

  可此人能是谁?

  母亲入京住了能有小半年,在这连个相识的熟人都没有,寻常也没见她和谁来往过,甚至都没提起过谁。

  她暗暗咬牙,转瞬换上一幅可怜的神情,凄声道:“我渴了。”

  不待郑氏有何反应,柳明珍便主动倾身,露出柔柔的笑道:“母亲歇着,我来给妹妹喂水就是。”说着,将茶水递到她唇间,一点点喂下去。

  南枝解了渴,看向柳明珍皮笑肉不笑的虚伪神情,轻轻一嘁,就转过了头。

  忽地她一滞。

  上次柳明珍在府前拦住她,非说什么颜驸马是她的生父,满面笃定,倒不像是随意攀扯的模样,可之后母亲矢口否认,神色间却不像是毫无牵扯的模样。

  驸马能与母亲有何关系?在以往的印象中,颜驸马惯常以一幅温和谦逊的模样示人,像是个居于闹市中的隐士,可自从颜明砚继位后,他一改往日清心寡欲,大揽朝中权柄,俨然成了民间口中所传的“真皇帝”。可见这驸马也并非全然是个超凡脱俗,只爱书墨之人。

  而那位刺杀陛下的侍女在公主府,柳家送予沈家的首饰也在公主府。沈父对她的怨恨不至到赶尽杀绝的地步,只能是受了旁人的嘱咐。那夜她和颜明砚所遇的黑衣人,昭音在府中下人里一再排查,却并无半点线索。如若不是下人,而是主子……沉在记忆中的事慢慢联在了一块,却越想,心中越闷得慌。

  她眉心一跳,缓缓道:“母亲怕的是颜驸马?”

  话音刚落,郑氏脸色一变,声音抬高了点,反驳道:“莫要胡说!”

  南枝却愈发笃定,目光灼灼地看向她道:“若不是驸马,母亲为何这般心虚?”

  郑氏避开她的视线:“我没有心虚。”

  南枝挺了下腰杆,陡然多了点底气道:“那我便告诉母亲,宫中方才传出消息,说是那位驸马中毒身亡,已然身死。”

  郑氏一怔又是一惊,当即抬起了脑袋,双眸装满了愕然:“你说什么?莫要随意扯话来骗我。”

  南枝却是迎面看她道:“母亲将我绑来前,我刚知晓了这消息,打算回府中细问。若母亲怕的是他,他如今已然身死,绝无零星半点害我的可能。”

  郑氏恍惚了会,眸光飘忽,不知在回想些什么。

  她年岁已大,实则见这驸马不过寥寥几面,却深知其心狠手辣,听着这死讯,满心只生出一股痛快酣畅之感。

  当年战乱,柳父带着娇妾金银,一夜间不知逃窜至何地。而她孤身在外,没有多少银两傍身,又意外得了风寒,躺在郊外观音庙奄奄一息,只当自己要死了。一个背着重剑,古道热肠的剑客就在那刻出现了,不仅救了她,还答应将她一路送到乡下庄子里安身。

  他叫剑十七。

  南枝看着她,在此刻终于确定,却更不解:母亲和驸马素味平生,为何会畏他至此?到底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她想着,身子往前靠了点,兀自盯着郑氏道:“既没了危险,母亲能放我回京吗?”

  郑氏抬目看她,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京中生乱,边关起战,如今最好的去处是寻个地方躲过这场浩劫。南枝,你若回去,往后不知会发生什么,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叫母亲一人怎么活?母亲已经失去了你父亲,不能再失去你了。”

  南枝自打知道自己不是柳家女后,头一次从她口中听到“父亲”两字。

  “什么?”她睁大眼睛道:“我的亲生父亲?”

  郑氏头一次直面这段往事,面上涌出一丝疲惫,沉沉地看向她道:“你的生父就是被那驸马害死的。”

  南枝连偷偷解布带的指尖都停住了。

  郑氏搭着眉眼,轻声道:“他是那位驸马的人,因常年背一柄重剑,便名为剑十七。那时他本是为着旁事才到了扬州,却意外与我相识。我生下你不久,那位驸马见他许久不递消息回去,便亲自来了,见着他在此安家,心怀怒意,将刀抵在你身上,胁迫他找出什么东西,否则就要派人对你我赶尽杀绝。”

  南枝听着描述,莫名觉得有点熟悉,呆呆道:“背着重剑?是在找什么?”

  郑氏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而且从那以后他就下落不明,直至四年前他托人将遗书递到了我手上,我这才知他已经过世,还和那位驸马积了极深的仇怨,让我多加小心。我忧心了一阵,却没生出什么意外,便再没当回事。直至去年夏日我却在扬州见到了那位驸马,好似与沈家关系颇近。我一时无法,又怕他发现你的身份,这才将你赶出了扬州。”

  南枝指尖紧捏着衣带,想到了染坊堂内那座观音像。

  她问道:“那母亲可知,他有没有什么习惯,会不会专门在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郑氏想了想道:“他幼时曾在庙中住过一段时日,颇为信佛尊佛。因着居无定所,又常有任务在身,若有什么贵重物件,便会藏在塑像中,以求佛祖保佑。”

  这一刻,南枝联系起了所有,全身血液都凝了凝,又融化着散入四肢。

  她抬眸,径直看向郑氏道:“母亲,当年父亲在找的东西,我找到了,而且只有一步之遥,只要你放我回了京城,算我求你了。”说着,圆眸透出浓浓的恳求。

  耳畔响起车夫高呵的驾马声,掠过两边树荫。

  郑氏抬目看向她,隐隐地,好似看到了当年那人离开,承诺会再回来的模样,她心一紧,却又偏过了脑袋,垂目道:“南枝,母亲只剩下你了,什么都不想管,不想顾,只想要你能好好活着。若你非要回去,往后就别认我这个母亲。”

  南枝听着这话,心一冷,眸光隐隐暗了些,可情绪转瞬即逝,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不能在这耽搁下去了。

  背后悄声解了一路的布带终于松开。

  她趁着两人没注意,身子往那边倒去,双手攀着车门道:“你若不放我回去,我就这般跳下去。”

  帘子被打开,露出车夫惊骇的神色。

  马车速度过快,景色骤变,却是来不及急停,郑氏慌得起身,颤声道:“南枝你做什么?莫要乱动,我答应你!”

  ……

  没了快马牵引的车厢停在半路上。

  马蹄声渐渐远去,迎着烈日,很快化作蜿蜒官道上的一个灰点。

  郑氏遥遥看向那道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眼尾微红,心底一片冰冷,却也明白当初那将南枝赶出府门的事,终究在两人心里都留了痕,只怕往后也难以复原。今日一别,往后何时能再相见?

  柳明珍适时上前,关切道:“车夫去寻新马了,这里日头晒,母亲身子不好,还是先去那边稍坐一会吧。”

  郑氏回过神,听着这柔和的声音,心底那点酸涩也算缓和些了,勉强露出一笑,和她一道往树荫下走。

  

第114章 戒备谁要出城

  黄昏漫在天际,轻风拂过树梢,伴出一阵细碎的树叶摇曳声,又阴凉凉地匝过身上每一处。几近城门将关时,南枝终于驱马回来了。

  可此刻城门处却静得出奇。

  寻常走个过场的关引查阅骤然变严,出城门的守卫一个个排查对照,一引一人,还要细看包袱中的物件,直至确认无误才得以出城。左右有佩刀披甲的兵卫来回巡守,目光灼灼,迫使四周变得井然有序。行色匆匆的百姓排成长队,因这阵仗一时骇得噤声不语,面上露出畏惧的怯色。

  幸而行的是“宽进严出”的策略,另一边进城门的就活泛些。

  南枝从马上下来,心底隐隐有点不安,下意识低了脑袋,同手同脚地牵着缰绳往里走。那城门守卫却只瞥了她一眼,就不耐烦地挥手让她进了。

  她进了城门后,却心一沉。

  若城门处往后都是这种情形,就算她机智地寻到了遗旨,可这么些人严防死守,能有什么法子从京城带出去,甚至一路送到边关?

  缰绳上粗粝的刺毛磨得手心一片红肿。

  南枝垂着眼睫,昏黄光影在面上投下长短不一的弧度,她磨了磨牙,索性翻身上马,朝着和陈府相反的方向而去。

  *

  不算大的院子,却林林总总堆了十几个箱子。

  方木盘膝而坐,将木箱子打开,一件件盯着里面皮料的线头、浮毛、尺寸……待确认无误,便仔细地将其叠回箱子里。

  春日渐深,厚料卖不上价,这些都是花低价从京城料商那坑哄来的,但她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人脉自是遍布天下,只需花上一丁点路银,往北运送就能枯木逢春,至少赚个三成利。

  南枝走到院前时,只见到那满院的箱子,几乎瞧不见院子本貌,她人一呆,差点以为走错了。

  忽地,从箱子后面探出了一小脑袋,双眸发亮,朝她挥手道:“南枝,我在这。”

  她一边惊叹一边往里走:“怎地这么多箱子?”说着,直接坐在方木对面,背靠在沉甸甸的箱子上,轻呼了口气,过度紧张而僵硬了整日的身体总算微微放松。

  方木转了转眼珠,自是不会将这等“生意经”传给旁人,扬起下巴道:“发家致富的秘密,说了是要付银钱的。”

  空中飘着皮料上的浮毛。

  南枝揉了揉鼻子,俯身一道叠着那些皮料,她瞄了方木一眼,略显生硬道:“当初我刚在京城碰见你时,好像是在染坊门口,还塞给了我一布包,你当初是从何处找出的布包来着?”

  方木的动作一停,有点茫然地抬起了脑袋。

  这事早就被她忘到了九霄云外,染坊那处也没再贴过什么逮小贼的告示,她以为是被南枝送了回去。

  她是从何处寻到的布包来着?

  这还要回到约莫一年前,南枝和陈涿成婚的第二日——

  染坊那时没被那么多人盯上,寻常门可罗雀,整日都没什么人经过,方木原是在和京中几个毛料商纠缠价格,却在和他们饮宴时听说了染坊中有一等一的好料,难忍心中好奇,酒醒后就到了染坊里一探究竟。

  她一路进院畅通无阻,明晃晃进了堂内。

  堂中尚未收拾,梁上密匝匝地蒙着挂灰的蛛网,旧物七零八碎地收在一块,轻易拿走一件,就是哐当当的一阵响。唯有上首的乌木桌被擦得蹭亮,平实地摆着一尊半人高的观音像,坐于莲台,眉眼半垂,因年头太长又经过一场火,漆料略显斑驳,半面身子都燎出了灰烟,小窗朦胧地投入光线,明暗交替处愈发模糊。

  ——真正的贡布就放于观音像旁三寸外的木箱里。

  她却被那尊迎面得见的观音像震住了。到底是常年在外经商的人,再怎么不信,遇上这种神佛之事也不由得敬上三分。正犹豫着想要离开时,转念想到昨夜夸上的海口,她还是咬了咬后槽牙,停了脚步。

  可此地一片狼藉,怎么也不像是能藏东西的地方。

  方木以己度人,若她是染坊主人,若她藏银钱,自是会藏在旁人碰也不敢碰的地方。

  她作揖拜了拜,动作鬼祟地走到那尊观音像,左右摸了半晌,没觉出什么不对便蹲下轻轻抬起了一条小缝,眯眼细看半晌,这才发现里面没了专门用来填泥像的稻草,浅糊了一层干泥,一动掉下了好些渣,隐隐露出里面一团浅青色的布包。

  那观音像过于沉重,只能慢慢挪着边角到桌边,从小缝里将布拽出来。可扑簌簌掉了一层干泥,才终于将那布包从中拽了出来。

  屋内接连不断的细碎声响,也终于使得院中人频频张望,又起身往那处走去。

  方木原只是想端详一番,回头也好与那几个商人搭上话,指尖刚扯开布包一瞧,瞥见了那一叠厚实的布,厚实得有些不对劲,刚准备细摸细看,就听到了越发逼近的脚步声,她一时无法只能抱着那布包仓促跑远,在院中处撞上了尚还失忆的南枝。

  烈火焚过,观音为其作盾。

  染坊重建,处处收整,独独没去动堂上高耸的观音像,它便又陷入了一片黑暗,沉默又平静地,看梁上成网,案前落灰,直至一缕光映入泥像。

  冥冥之中,这份沉寂了近四年的包袱就这样重见天日,送到了另一人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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