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侧身避过,雷方泽迅速上前,制住秦羽,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断刃,“陛下刚去,四殿下这是做什么?”
秦羽道:“秦琅是来报仇的!秦琅是故意杀了父皇!他是故意的!”
雷方泽一把按住秦羽,“四殿下休要胡言乱语!”
秦羽还要说什么。
雷方泽直接把秦羽的嘴捂住了。
“呜呜呜呜呜……”秦羽饶是如此也不安分,还咬了雷方泽。
雷方泽的手都被秦羽咬出血了,他也不松手,“扶光殿下和大殿下比武,是陛下的意思。而且扶光殿下的兵器是梁公公准备,断裂伤人的又是大殿下的兵器,这如何能说是扶光殿下刻意伤人?”
理是这么个理。
但是现在秦宏死了。
是秦峙和秦琅比武,导致剑身断裂飞出去将人扎死的。
秦羽作为没有上场的那个人,只要把皇帝之死怪在这两人头上,皇位便唾手可得了。
四皇子党抓紧时机,冲上来,“放开四殿下。”
雷方泽一抬手直接把秦羽打晕了。
四皇子党见状,连忙将人抢过去,不断地摇晃着,“殿下!四殿下,你快醒醒啊!”
雷方泽下手很重,秦羽一时半会都醒不过来。
大皇子党也赶紧开口,试图挽回局面,“大殿下只是正常比武,谁也没有想到剑会断裂,更没想到会扎在陛下身上!”
“依我看,就是秦琅故意为之!”
“秦琅是先帝之子,他此来北漠,就是为先帝复仇而来!”
“大殿下一向孝顺,绝对不会故意弄断剑身,去扎陛下!秦琅就不一样了……”
众人例举各种秦琅是为复仇而来的可能。
大皇子秦峙一下子没能从他的剑断了,扎死了父皇这件事中醒过来神来。
被大皇子党围着,说了一堆话,才慢慢地醒过神来,“方才……方才一直在变换位置,最后一记,也是秦琅用内力震断了我的剑……”
右相立刻接话道:“所以大殿下的意思,是秦琅故意弄断你的剑,用断刃杀了陛下?”
秦峙道:“是这样。”
“荒唐!”祁明逸出声呵斥道:“大殿下的剑断裂时,扶光殿下背对着陛下,若真的要说有人故意弄断剑身,用断刃杀人,那杀人也是大殿下,而非扶光殿下!”
雷方泽道:“左相所言有理。”
朝中权势最盛的文官和武将都称秦琅为“扶光殿下”,为他说话。
昏迷的四殿下秦羽,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大殿下秦峙。
在场众人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
只看见秦琅神色如常地站在人群中央。
祁明逸道:“陛下驾崩之前曾经说过,要立扶光殿下为太子,尔等谁有异议?”
第443章 是我
大皇子党和四皇子党都有人站出来提出异议:“陛下是因秦琅与大殿下交手时,断刃飞出刺死,即便他不是杀人凶手,也难逃其咎,这样的人怎么能继承大统?”
“秦琅一回来,陛下就驾崩了,可见此人与我北漠相克,秦琅绝不能继承皇位!”
这两人嗓门奇大。
在场的党羽纷纷点头附和。
雷方泽上前,一把拔出守卫的佩刀,直接把两个带头反对的大臣脖子抹了。
一刀两命。
两个大臣还张着嘴要说什么,忽然就当场毙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雷方泽握着带血的道,朗声道:“有异议者,杀无赦!”
在场众人见状,顿时鸦雀无声。
朝中最有权势的左相和大元帅都站在秦琅那边。
但凡有异议的,当场斩杀。
四皇子还晕着,大皇子到现在还一副没回魂的模样。
一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都不敢再出头反对。
秦琅站在最中央的位置,冷眼看着这些人。
祁明逸再次开口道:“扶光殿下乃先帝之子,本就应该继承大统,更何况陛下驾崩之前,有意归还皇位,我等臣子自当遵循圣意,以扶光殿下为尊!”
祁明逸不等那些大臣开口,就拱手行礼,拜伏在地,“臣祁明逸,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雷方泽紧跟着跪下行礼,高声道:“臣雷方泽,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左相党和雷帅党见状纷纷跪伏在地,“臣等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不愿意让秦琅继承皇位的大臣们见状,也明白大局已定,他们再反应也没用了,纷纷跟着跪下行礼,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最后,只有跟秦琅比了一场武,就没了父皇、也没了继承皇位资格的秦峙还呆呆的站在原地。
在秦峙边上的守卫拉了大皇子一把,让秦峙也跪了下来。
群臣俯首,众人拜服。
山呼万岁,回声阵阵。
秦琅拂袖,负手而立,“平身吧。”
——
另一边,大齐盛京城。
秦琅一去无音讯,相隔万里,沈若锦只有做梦的时候能梦到他。
元平在安西王府待了三日,只能躲在沈若锦给他准备的暗室里,也不敢出去。
外头全是到处搜查他的禁卫。
元平坐立不安,即便沈若锦每天都给他送许多吃的,他整个人还是肉眼可见地瘦了下去。
这天夜里,沈若锦坐在窗边看书,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道身影在窗外一闪而过,她放下书,一把抽出了摆在兵器架的长剑。
在那人翻窗而进时,一剑刺向对方的要害。
在剑尖即将刺进对方身躯的时候,来人一把扯下了蒙面巾,“郡主,是我。”
“徐公公?”
沈若锦手中的长剑已经刺破了徐公公的衣衫,好在及时收手,没有刺穿徐公公的胸膛。
徐公公穿着一身夜行衣,身上背着一把刀,开口就问:“六殿下可还安好?他现在在哪?”
沈若锦知道是徐公公把元平送到安西王府来的,如今元平也只剩下他拼命相护了。
“你跟我来。”
沈若锦直接把徐公公带到了密室。
元平正躺在床上睡觉,一听到动静就立马蹦了起来,想往床底下钻。
徐公公见状,连忙上前拦住他,“殿下……是我。”
元平回头一看,看见是徐公公和沈若锦,立马就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他一把将徐公公抱住,“徐公公,你可回来了!你这些都去哪儿了,可吓死我了!”
六殿下见到亲爹都没这么激动过。
沈若锦对他虽然不错,但到底不是秦琅。
秦琅不在,就只有徐公公带着他逃命,不惜性命也要护住他。
“老奴去了几个大臣家里走了一趟,那些人并不是真心投靠五皇子,只是迫于局势……”
徐公公跟元平说,他这几天在外面做了很多事,找了那些相对来说比较靠谱的人。
他说:“朝中还是有不少忠臣良将的,只要殿下搬来救兵,必定能清扫乱臣贼子。”
“搬救兵?”元平脑子一片空白,“上哪去搬救兵啊?”
徐公公转身看向沈若锦,“郡主以为,此时应该向哪处求援?”
沈若锦道:“六殿下若真要搬救兵,不妨写信调四方兵马,看哪边先到。”
北境倒是兵强马壮,原本手握北境兵权的镇北王都被贬为平民了。
西疆和南疆都离得远,最近的就是东州军。
元平不假思索道:“那我现在就写。”
密室里有笔墨纸砚。
徐公公上前磨墨,元平提笔就写,可真要落笔的时候又停住了。
六殿下从前也没调过兵,不知道信上要写什么。
徐公公就在边上,逐字逐句地同他说。
元平照着写就容易多了。
一共四封信,等墨迹干了之后,徐公公和元平各自装入信封里。
徐公公说:“京城最近戒备森严,六殿下一直留在安西王府也不安全,还是趁着今夜夜黑风高,先出城吧。”
元平看了看沈若锦,见她没说话,才问徐公公,“出城之后去哪?”
“老奴护送殿下去东州。”徐公公说:“东州是四方兵力之中离京城最近的,六殿下去东州远比留在京城要安全,而且亲自去搬救兵,肯定也比处要快。”
元平咬咬牙,“那、那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