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宏今日穿的十分喜庆,从圣旨下来后就做了几身大红的衣裳。
平日乔宏的衣裳多是深色,今日乍一穿,红衣衬英姿,乔初瑜都没认出来。
乔初瑜从没见过乔宏做此打扮,新奇的围着乔宏转。
乔宏满脸得意,拍拍胸脯,说起了经常说的那句话:“你爹爹我,年轻时候也是上京有名的俊俏郎君。”
乔初瑜和钟夫人都笑出声。
屋外传来唱报声,乔宏不好多留,把礼物递给乔初瑜,就先去前厅。
钟夫人替乔初瑜理理衣裳,听着脚步声进了院子,钟夫人前去相迎。
第一个来的是谢淑月,乔初瑜的手帕交。
开春时去江南议亲,这几日才赶回来。
二人几个月没见,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
谢夫人和钟夫人是手帕交,乔初瑜从小就叫谢夫人一声姨母。
谢夫人把添妆礼送了,说了几句吉祥话,就和钟夫人到一侧聊天,把地方留给她们。
谢淑月有一肚子话要问乔初瑜,她一回来,就知道乔初瑜被赐婚给了太子,还有许多真真假假的谣言陆陆续续传进她的耳朵。
婚期就在眼前,母亲拦着不让她去乔家,今日做足了准备,要一次性问个清楚。
“我这才走两个月,你怎么就成了什么太子的心上人,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谢淑月性子跳脱,对这些风月雅事最是感兴趣,乔初瑜猜到今天少不了被盘问,可她和太子真没一点关系。
“不认识,就见过一面。”
谢淑月狐疑,满脸的不相信。
乔初瑜抢在她前面开口:“我把你走后的事情都讲一遍。”
事情太多,乔初瑜怕时间来不及,挑重要的讲。
紧赶慢赶,时间还是来不及了,讲到了张常侍来赐婚的地方,乔初瑜外祖家的人到了。
谢淑月忙拉着乔初瑜走进内室,把袖子里的册子藏到被褥下,边往回走边嘱咐:“这是我废了好大的功夫为你寻来的,你今晚记得要看。”
乔初瑜看着谢淑月的表情,感觉不对劲:“神神秘秘,什么东西”
谢淑月糊弄着说:“你看了就知道了。”
乔初瑜的外祖家来的人是舅母,母亲只有一个兄长,舅舅舅母膝下有两位公子,都是乔初瑜的表哥。
乔初瑜从小到大和外祖家接触的不多,她一生下,母亲就去世了,当时舅舅舅母外放不在京中。
外祖母外祖父年纪大了,得知女儿早殇,悲痛欲绝,二老病了许久。
后面身子好了,也不愿见乔初瑜。
见到了,也是板着脸,没有一个好脸色。
小时候的乔初瑜还不懂,只是以为外祖母外祖父只是不喜欢笑,还经常主动要到外祖家去玩。
后面长大一点,知道了外祖母外祖父好像是不喜欢自己,就执拗的想要一个答案。
小孩子不懂事,他们沉默,小乔初瑜就哭闹,以为他们会像姑母和父亲一样心疼自己,能哄着她,能对她笑笑。
乔初瑜记得,那年她六岁,那天,外祖父的脸色很不好,外祖母红了眼,拿着帕子抹眼泪。
她还在不停的哭闹。
外祖母指着她,脸上满是厉色∶“若不是你,我那苦
命的女儿怎么会死,怎么会早早的离开我。”
小乔初瑜被吼懵了,她不懂话里的意思。
父亲说母亲是去了另一个地方,等她长大了,就会回来。
外祖母为什么说母亲死了。
外祖父看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小乔初瑜,皱着眉头连忙让人把她带走。
"对孩子,你何至于此啊!"
小乔初瑜被送回来乔家,回去之后找了许多府里的老人,问外祖母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的母亲到底去哪里了。
禁不住诱惑,有人说出了口。
她也知道了真相,她的娘亲,是因为她死的。
母亲身体不好,生她的时候,又是早产又是难产,二选一时,母亲选了她。
所以,外祖母说是她的出生害死了母亲也没错。
小乔初瑜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一个人哭了很久,隔天就因为晚上吹了凉风起了高热。
这场病,来势汹汹,乔初瑜差点没活下来。
钟夫人搞清了事情的原委,说什么都不愿再让乔初瑜到外祖家去了。
一直到三年前,舅舅被调任回京,关系才有所缓和,但始终不亲近。
舅母徐氏是个极其温柔的人,长着一张圆圆的脸,一来,就拉着乔初瑜的手说话。
讲到外祖母外祖父,脸上带了歉意。
乔初瑜早已习惯,小时候不理解,长大了就想通了。
血脉亲情,没有缘分,也不用强求。
这么好的孩子,徐氏心中叹气,心疼的看着乔初瑜,让人把东西搬进来。
整整十个大箱子。
乔初瑜惊了下:“舅母,这是不是太隆重了些。”
徐氏笑意更深了些:“这些都是你舅舅给你准备的嫁妆,东西有些多,就挤了挤,放了十个箱子,十全十美,好兆头。”
乔初瑜心下感动,顿了顿后道:“舅舅费心了,阿瑜满心欢喜,还望舅母帮忙转达。”
“这是自然。”
来添妆的人越来越多,钟夫人一个人忙不过来,谢夫人和徐氏就帮忙招待着。
乔初瑜身边围着上京还算相熟贵女,简单说着话,不冷场也不热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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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避火图
从酉时一直忙到戌时一刻,来添妆的宾客才陆陆续续走完。
谢淑月一直陪她到最后。
眼见谢淑月要回府,乔初瑜长话短说:“你这次回去婚事定下来了吗?”
谢淑月摇头:“不成了。”
“这是为何?”
谢淑月的婚事是从小就定下的,谢淑月和那人相处的也不错,两家都满意,六礼都过了一半,就等着定下婚期了。
谢淑月冷冷一哼,脸色难看道:“在外面养了外室,肚子里的都要生产了。”
“江南天高水远,有点消息也传不过来,外室是她母亲那边的表妹,想等着我进门后在纳进门。”
“那表妹不甘屈居人下,闹到我眼前来了,才知道。”
谢淑月想起这事就感觉恶心。
乔初瑜一拍桌子,怒道:“恶心至极,什么人都是!”
谢淑月被她吓了一跳:“你小声些,母亲为了此事都被气昏了,现今解了婚约,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起这事。”
“月儿,该走了。”谢夫人的声音传来。
谢淑月应了一声,对着乔初瑜快速道:“陛下跟父亲透露,有意为我赐婚,八九不离十,就是顺郡王了。”
“父亲怕母亲担心,还让我瞒着母亲,估计这几日,就要向母亲坦白了。”
“顺郡王和太子关系好,到时我去东宫找你,你把后面的事给我补全。”
这个时候,谢淑月还没忘她和太子的事,乔初瑜哭笑不得。
说罢,就匆匆往外走。
乔初瑜连忙跟上。
人全部送走,乔初瑜饿的不行,让人上了晚膳。
乔初瑜一边想谢淑月的事一边吃,差点噎着了。
钟夫人看她魂不守舍,轻轻拍了拍:“好好吃饭,淑月的事等会再想。”
“姑母都知道了”
钟夫人点头,谢夫人都和她说了:“婚前发现了算是幸运,若是成婚后发现,那才叫麻烦。”
“现今婚退了,心里头恶心一阵就过去了,比搭上一辈子强。”
“你谢姨母本就不想淑月嫁那么远,婚退了,上京那么多好人家,还怕找不到一位好儿郎吗。”
这话说的乔初瑜很是赞同,但看样子好像谢姨母还不知道陛下要赐婚了。
乔初瑜把口中的软糕咽下,向钟夫人打听:“姑母,顺郡王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钟夫人正在给乔初瑜盛汤,闻言蹙眉,脑子里全是顺郡王花花绿绿的衣裳,良好的教养让她说不出不好的话,只说:“是个好孩子。”
“阿瑜问这个做什么”
乔初瑜实话实说:“阿月说,陛下有可能要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