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害怕的全身发抖,头又低了低:“太子殿下用三碗血为祭,想知道如何才能改殿下与侧妃的姻缘。”
“姻缘薄乃是天上神仙之物,此物,改不得、毁不得,除非用真龙天子的精血。”
庆云帝心头一震。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殿外传来悲嚎声:“太子殿下薨了!”
庆云帝恍惚一瞬,眼前一黑,倒在了龙椅上。
张来福:“陛下!”
*
庆云三十年,这一年,发生了许多大事。
右相赐死,右相一族满门流放,庆云帝越过二皇子立宗室子为太子。
紫宸宫内,时隔九年,庆云帝再次见到圆通大师。
庆云帝将姻缘薄扔在了圆通大师面前,肯定的道:“这个,是你留给太子。”
圆通大师颔首。
庆云帝没有怪罪的意思,声音平静如水:“太子心心念念的就是能改了这姻缘薄,大师可有办法?”
圆通大师:“阿弥陀佛,乔氏女命薄,与太子,有缘无分,此乃上天之意。”
就算再来一次,一切顺遂,乔家女也活不过三十岁。
庆云帝面无表情:“太子不行,那……朕呢?”
“朕在位三十年,三十年,无一日懈怠,朕的命,朕的精血,够不够换乔氏女一命。”
圆通大师:“够。”
庆云帝双眼一亮:“大师请说。”
“取心头血,在姻缘薄上写下新的一生,但陛下要想好了,若用此法,再无来生。”
庆云帝朗声大笑,他的一生,对得起皇室,对得起朝臣,对得起百姓,唯独亏欠皇后和太子。
来世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不能与他的孩子相比。
庆云帝起身,弯腰捡起姻缘薄,视若珍宝。
三日后,庆云帝屏退众人,握住匕首,刺向心头。
毛笔蘸了血落在姻缘薄上,瞬间消失,庆云帝耐
住性子,不知疲倦的再写第二遍、第三遍。
不知写了多少遍,庆云帝快要写不动之时,姻缘薄上出现了他写的字。
——齐祀与乔氏女乔初瑜,生生世世,圆满顺遂。
-----------------------
作者有话说:第一世,结束,记忆恢复
第92章 崇贞帝x皇后
“娘娘,娘娘?”
床上的人明明已经醒来,怎么像听不见她的声音一般。
珊瑚着急的再轻唤几声。
珍珠耐不住了,疾步走出营帐去请太医。
乔初瑜慢慢回神,眼中景象慢慢清晰,她仔细分辨。
这是躺在了营帐的床上?
耳边传来珊瑚的声音,乔初瑜偏头应了一声。
珊瑚顿时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娘娘,可感觉哪里不适?”
大量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中,乔初瑜脑中混乱不堪,她摇了摇头,强烈的撕裂感遍布从脑袋蔓延到指尖。
乔初瑜脸色不大好,声音偏冷:“噤声。”
珊瑚不知发生了何事,也不敢多问,只能担忧的望着她。
没一会,帐篷被撩开,众多脚步声传来,珊瑚回头。
是太子殿下。
昨日陛下和殿下遇刺,陛下为殿下挡了一箭后,陛下和殿下都晕了过去,她还未得到殿下醒来的消息。
珊瑚让开位置,站到一边,珍珠走到珊瑚身边,和她低声解释。
魏太医一早给陛下看过,方才在太子那,我去请魏太医,正巧殿下醒了,就一起来了。
原是如此,珊瑚明白点头。
齐祀坐上床边,动作缓慢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阿瑜。”齐祀低声唤她,声音出口时颤抖一息。
那边,乔初瑜被迫接受着混杂的记忆,全然听不见旁边的声音,脸色越来越差,就魏太医取了帕子搭上脉的功夫,从有些血色变成了一片惨白。
珊瑚连忙道:“殿下,魏太医,大约半刻钟,娘娘就醒了,但醒来后脸色差了些,还请太医看看,娘娘和皇嗣是否无恙。”
魏太医细细诊脉,问:“娘娘今日的安胎药可喝过了?”
珊瑚:“用过了。”
魏太医收了帕子:“娘娘这是受了惊吓的缘故,并无大碍。”
有魏太医这一句话,所有人都放心了。
陛下中了箭,伤了心脉,人还未醒,魏太医不敢耽误时间,提着药箱出了帐篷。
珍珠珊瑚也跟着出去。
齐祀静静的坐在床边,一瞬不瞬的望着人。
一炷香后,乔初瑜将脑中记忆梳理完,如释重负般的叹了口气。
“阿瑜。”齐祀碰了碰她的指尖。
乔初瑜杏眸一转,这才发现齐祀坐在她的床边。
双眸交汇,万物停滞。
又苦又涩的味道涌上心头,乔初瑜瘪瘪嘴,眼中蓄满了湿意。
可还没等她落泪,这些湿意又原封不动的憋了回去。
——实在殿下的眼神……太露骨了。
好似是要吃了她似的。
乔初瑜控制不住的就想到旁的地方去了。
齐祀贪恋的望着人,像是在看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怜惜中带着浓厚占有,眼神炙热的让乔初瑜有些脸热。
乔初瑜撇开视线,努力清空脑中那些荒唐的画面,勾了勾他的指骨,娇面上露出齐祀最熟悉的娇俏神态,声线婉转:“殿下。”
齐祀敛了敛神色,温柔的展开双臂。
乔初瑜窝进他的怀里,靠在齐祀的颈窝处,半是满意半是惬意的眯了眯眼。
齐祀揽住人,幽香裹住全身,手落在乔初瑜的腰间,不动声色的摩挲了下。
这个抱,于这一世的他而言,是家常便饭,但于上一世的他而言,却一生的痴求。
还没温存片刻,乔初瑜冷不丁的脸色一凝,想下狠手,可自己又心疼,最后不轻不重的在齐祀胸膛上锤了一下,轻斥:“傻瓜。”
齐祀的反应倒是快:“都想起来了?”
“不仅如此,殿下做的那些事,阿瑜都知道了。”
乔初瑜板着脸,想严肃些,奈何身子不中用,说话有气无力的,听着没有任何威慑力,娇娇柔柔的,像在撒娇。
齐祀舒心的喟叹一声:“阿瑜心疼孤?”
乔初瑜当即就从他怀里出来,给他一个你这是在说废话的眼神。
“那阿瑜怎么补偿孤?”
乔初瑜无语的瞥了下嘴。
这句话,她听到没有五遍也有三遍了。
乔初瑜靠回枕头上,指指肚子,像哄孩子一样哄齐祀:“殿下再等等吧,还有两个月。”
眼神明亮狡黠,有恃无恐。
齐祀似有遗憾的重重叹了口气,眼里尽是遗憾。
难得在齐祀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乔初瑜笑弯了眼。
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钱来顶着齐祀沉重的视线走进,出声:“殿下,陛下醒了,宣您过去。”
齐祀顿了一瞬,道:“孤去一趟,”
乔初瑜点点头,想起那些清晰的记忆,心情复杂。
她从没有想过庆云帝会为了齐祀做到这个地步。
齐祀起身,往营帐外去。
乔初瑜突然想到什么,叫住他:“殿下。”
齐祀没有丝毫犹豫的回头。
乔初瑜盯着那双黑眸,无比认真:“十年前,京郊庄子,阿瑜曾送出了一块玉佩。”
乔初瑜不想耽误时间,话说的格外的快:“那年,阿月随谢姨母去了一次江南,带回了许多玩意,其中就有两块玉佩,一块上面刻着‘淑’字,一块刻着‘瑜’字,有淑字的那块,阿月送给我,有瑜的那块还在阿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