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来回忆:“第三次。”
东侧院修缮完殿下过来看了一次,昨日来了一次,今日是第三次。
第三次,齐祀默念。
那为什么有一种走过许多遍的感觉,齐祀不解。
钱来:“殿下,可是有什么问题”
“无事。”
话落,齐祀抬脚往里走。
没走过几次,但这是东宫,熟悉也是正常,齐祀没放在心上。
钱来一头雾水的跟上。
齐祀到的时候,乔初瑜一觉睡醒,脑袋还有些不清醒。
靠在床边,想着梦中旖旎的场面,双手捂住发热的脸,绝望的闭上眼。
她……怎么能做那样的梦。
真是没脸见人了。
“娘娘,殿下来了。”
乔初瑜猛然睁开眼,声音拔高:“你说谁来了!”
珍珠被乔初瑜的反应吓到:“殿……殿下来了。”
乔初瑜咬唇,皱着眉心,连忙起身,来不及梳洗装扮,齐祀就已经走进内院。
乔初瑜努力保持镇定:“妾身给殿下请安。”
齐祀虚扶一把,正要走向榻上,突然想起这就一个贵妃塌,步子一转,又坐到桌边的椅子上。
云淡风轻道:“侧妃坐。”
乔初瑜坐下后,二人沉默无言,气氛略显局促。
乔初瑜的衣带在手心转了许久,轻咳一声,话没过脑子就道:“殿下怎么这般早就来了。”
齐祀一噎,转头正好和乔初瑜视线对上,就见乔初瑜立刻转头。
齐祀有
些无措,思绪被乔初瑜的动作搅乱:“天色不早了,就过来了。”
正对着窗户,看着外面亮的刺眼的天的乔初瑜:“……”
齐祀好似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道:“侧妃住在这,感觉怎么样”
若是细听,可以发觉齐祀说话时有一丝的生硬。
可惜乔初瑜压根就没听清:“什么”
齐祀身子微微前倾,声音放大:“孤说,侧妃住在这,感觉怎么样”
那股木质味顺着空气传进乔初瑜的鼻中,乔初瑜脑中开始自动回想梦中的场景。
“殿下,你好香啊。”
梦中的自己还像个小狗一样闻了闻,蹭了蹭。
乔初瑜深吸一口气,强行打断脑中的回忆,严肃道:“殿下,妾身住着一切都好。”
说着,微微后退,拉开距离。
齐祀颔首:“侧妃身子不好,以后每两日,曹太医就会给侧妃请脉。”
提到这个,乔初瑜就想到了那些流言蜚语,心底难免生出好奇,这曹太医当真是殿下为了她请的吗。
齐祀瞅她:“侧妃有事要问”
乔初瑜脑中天人交战,犹豫着要不要问,要是不是为她,这问出口,就太丢人了。
齐祀看出她的踌躇,以为是件大事,温声:“侧妃若是有事,直说便可。”
乔初瑜一咬牙,道:“曹太医是殿下为我的身子向陛下要的吗”
齐祀挑眉:“是。”
乔初瑜差点倒吸一口气,手中的衣带已经被捏成了麻花。
又问:“殿下……为何如此”
齐祀:“你的身子娇弱,有曹太医在,可稍稍放心。”
睫毛轻颤,乔初瑜感觉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了。
“殿下,妾身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齐祀轻笑一声,清隽温和:“不着急,你有多少个问题,孤都可以回答。”
乔初瑜眸光微闪,不禁缓了缓,道:“殿下,在赏花宴时为何脱口而出的是妾身的小名”
齐祀卡住。
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
可若是这样说,听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和荒唐,故齐祀道:“之前你哥哥有时会在孤面前提起你。”
接着又道:“那天,是孤失礼了。”
乔初瑜几乎被那深邃的眼睛吸进去了一刻,随后摇头,鼓起勇气:“殿下私下里能不能叫妾身阿瑜”
“妾身身边亲近之人都是这么叫的。”
明眸似水,齐祀看到那双眸中的期待,再次不受控制把不行二字噎了下去,郑重其事的道:“好,阿瑜。”
乔初瑜笑眯了眼,毫不掩饰的她的开心。
不知为何,齐祀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乔初瑜高兴的往后靠,却忘记了现在做的是椅子,身子失力的往后仰,齐祀眼疾手快的拉住将人拉住。
乔初瑜惊魂未定。
齐祀皱眉:“有没有伤到”
“没有。”
齐祀想了下,他以后来,不能一直坐在椅子上:“孤的私库里有一方软榻,明日让人给你送来,摆在贵妃榻旁边,侧妃觉得可好”
乔初瑜懂这话的意思,连忙应好。
源源不断的热源,像昨夜,像那个梦,乔初瑜目光转向自己的胳膊,殿下还没松开。
齐祀也注意到,忙松开。
二人左看看右看看,一个看天,一个看地。
不尴不尬的聊着。
无意间一瞥,乔初瑜看见面前人的耳尖红了。
随后,装作没看见的转移目光。
“过几天,陪孤进宫一趟,母后想见你。”
乔初瑜抬眸,神色认真起来:“殿下,娘娘可有什么喜欢的”
“妾身好投其所好。”
齐祀眸色一凝,仔细想了想:“你若得空,这几天抄本佛经吧。”
乔初瑜笑不出来了。
齐祀:“怎么了”
乔初瑜不好意思,声音都变小了:“妾身的字怕是不能入娘娘的眼。”
齐祀一时分不清乔初瑜实在自谦还是字丑。
几瞬后,齐祀道:“阿……阿瑜可否写几个字给孤看看”
阿瑜。
不知为何,这两个字在他口中格外的好听。
乔初瑜嘴比脑子快了一步:“好。”
说完就后悔了,她那一手字,就是五大三粗的父亲,都嫌弃不已。
她上一次动笔,谢淑月更是毫不留情的说是惊天地泣鬼神之作。
乔初瑜想给自己的脑袋和嘴各一巴掌。
应都应了,再反悔,实在是破坏形象,乔初瑜硬着头皮让珊瑚和珍珠上笔墨。
可能殿下是看出自己的为难,齐祀开口:“要不孤先写,阿瑜稍后模仿”
“好。”乔初瑜答应迅速。
让她模仿,比让她写好多了。
“那妾身为殿下磨墨”
齐祀颔首。
乔初瑜起身,站在一旁,齐祀执笔,沾了些许墨汁。
乔初瑜好奇看去。
齐祀沉思片刻,落笔在纸上,遒劲有力,一气呵成。
写的是她的名字。
——阿瑜。
“殿下为何要写妾身的名字”
齐祀淡淡答:“太傅说,心中所想,落笔就是。”
乔初瑜指尖瞬间绷住:“殿下心里想的是……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