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记错的话,钟肃养的那只狗,就叫旺财。
*
翌日,乔初瑜准时被珍珠珊瑚从睡梦中叫醒。
乔初瑜脑中还不清醒,记挂着谢淑月的事,迷迷糊糊的写了一封信,一路睡眼忪惺到了正院,却发现今日太子妃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有好奇,有欲言欲止,还有些……赞赏和敬佩?
乔初瑜怀疑自己看错了。
凌婉书年岁也不大,沉稳归沉稳,该有的好奇可一点也没少。
何况,那是太子,脸上带着巴掌印,谁看了不好奇?
凌婉书清咳一声,终于问出了口:“昨日殿下可是惹了妹妹不高兴?”
乔初瑜一惊,太子妃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由的又看起了自己的手,嫌弃的撇撇嘴。
凌婉书把乔初瑜的动作看在眼里,坐实心中的想法。
也只有殿下的心上人,打了人,能全须全尾的坐在这。
凌婉书不着调的想,说不定殿下自己还要哄人。
毕竟,打人自己手也疼啊。
话本子上都是这样写的。
凌婉书看着乔初瑜的眼神愈发的揶揄。
乔初瑜只当太子妃知道那事,脸顿时比胭脂都红。
心里慌张的想,太子妃是如何知道的?
难不成是自己的闹得动静太大了,才传到太子妃的耳朵里?
乔初瑜莫名有些心虚,毕竟她昨晚用了好些水。
东侧院来不及烧,是从外面搬进来的。
太子妃管着后院,应是知道了。
凌婉书屏退下人,走至乔初瑜身边,一副要说贴己话的样子。
乔初瑜以为她要说那事,恨不得挖个地洞给自己埋了。
太丢人了。
下一瞬,太子妃温柔嗓音传来:“妹妹,这里是一箱账本,今日就在姐姐这看一天。”
乔初瑜表情僵住,看着自己一来就放在桌上的盒子,疑惑:“学账本?”
“殿下今早特意过来,嘱咐了姐姐,这几日,就在我这学管家。”
乔初瑜连忙推辞:“可是妹妹只是侧妃,管家不是姐姐的事吗?”
她学了有什么用。
凌婉书亲昵的笑着点点她的脑袋:“妹妹怕不是忘了,殿下喜欢的是妹妹,这太子妃的位置,早晚是妹妹的,这后院,妹妹早晚要管的。”
乔初瑜笑不出来了。
从小到大,她最讨厌的就是读书写字的事。
要说什么比这些还令她厌恶,就是这管家的事。
光一个账本,就可以要了她的命。
这还不如和她说那档子事呢。
乔初瑜苦着脸为自己争取:“可是姐姐,阿瑜不想管家,也不想当太子妃。”
“我一看账本就头疼恼疼肚子疼,姐姐,要不,就算了吧?”
乔初瑜晃着凌婉书的手,像糊弄钟夫人一样糊弄凌婉书。
凌婉书想起今早太子说的话,不免觉得好笑。
“要是她说身子不舒服,就请曹太医来。”
太子倒是把侧妃摸得透彻。
凌婉书笑着道:“哪里不舒服,姐姐让曹太医随时待命。”
凌婉书说到做到,曹太医没一会就到了正院,就坐在她们旁边待命。
乔初瑜没话说了,硬着头皮和凌婉书学。
中间想起要送给谢淑月的信,找着空闲说了,凌婉书直接派人给去了谢府,接着,又开始教。
这一上午,乔初瑜过的苦不堪言。
偏偏她叫累,旁边的曹太医就紧张上前给她把脉。
弄的她也不好意思叫累。
日落西山,乔初瑜回到东侧院时已经累的可以直接睡着。
身体不累,但脑子和浆糊一样乱糟糟的。
*
齐祀到东侧院,没得乔初瑜一个好脸色。
齐祀只消一眼就知道她在气什么。
今日也没耐着性子去哄,旁若无人的命人上晚膳。
果然,下一瞬,乔初瑜给了他一个正眼:“殿下身边的下人不够使唤,来使唤妾身的侍女?”
看了一眼,乔初瑜愣住,惊讶的盯着齐祀脸上的巴掌印。
太子今日被人打了?
被谁打了?
莫不是陛下?
普天之下,也只有陛下敢打太子了。
乔初瑜皱眉,太子都及冠了,就是做错了事,也不能动手啊。
动手也不能打脸啊。
这顶在脸上多丢人啊。
瞧着脸上好像还是两个,只是左边的印子要浅一些,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有那么生气吗,还打两巴掌。
一点都没有做父皇的包容。
乔初瑜愤愤的想。
齐祀没管乔初瑜的阴阳怪气,反问:“
阿瑜,看着这巴掌印可觉得熟悉?”
太子也受了委屈,乔初瑜勉为其难的好好说话:“阿瑜自然是不熟悉的。”
“阿瑜乖巧,父亲姑母没动过阿瑜一个手指头。”
说着,还伸出一根手指。
齐祀倏然笑了,难为她想这么多。
“以为是陛下打的?”
乔初瑜再次惊讶:“不是陛下打的吗?”
还有其他人敢打太子巴掌。
齐祀似笑非笑:“阿瑜不妨猜猜,是谁打的。”
乔初瑜可没那个功夫,她现在头正疼着呢。
这样一分析下来,累的还是自己。
乔初瑜没骨头似的靠在软榻上,没说话就代表了她的意思。
齐祀诱哄她:“真的不猜?很好猜的。”
乔初瑜心疼一闪而过,没了兴趣,连开口都要做一番心里建设。
见她这样子,齐祀皱眉:“真在正院累着了?”
提起这个乔初瑜就来火:“好好的,殿下做什么要阿瑜学管家,阿瑜只想好好的当个侧妃,在一方小院里享乐就好。”
从前还觉得侧妃是妾,现在看,简直不要太好,府中一应事务不需要她操心,只要享福就好。
若是做太子妃,她都不敢想有多累。
还有空指责他,齐祀收了收担心,认真道:“阿瑜不想当太子妃吗?”
昨晚他过来,就是想问她这个。
乔初瑜被他问的心尖一跳,这和问她要不要受苦有什么区别。
乔初瑜感觉自己下一瞬就要被成箱的账本给淹没。
顿时,骨头也长回来了,乔初瑜下了榻,上了齐祀的榻,不计前嫌的抱着齐祀的胳膊:“阿瑜知道殿下是为阿瑜考虑,但阿瑜真的不想做太子妃。”
“殿下,你也知道阿瑜身子骨差,不能伤神,若是每天都要看账本,处理这个那个,阿瑜身子定会更差的。”
见齐祀没有任何松动,乔初瑜只好往严重了说:“殿下也希望阿瑜多陪殿下几年吧?”
果然,齐祀眉心一皱:“胡说什么呢?”
乔初瑜的话却是实实在在进了齐祀的心里。
昨晚,他决意好好待她,一通思量后,今早就去了正院,让太子妃教她管家之事。
他想让她做太子妃,想让她做他的妻,但太心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