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惟云淡风轻的道:“从镇国寺回来,母亲就知道了。”
谢淑月一颗被抛弃的心慢慢的落了地,想着这些母亲的怪异,还有她糊弄母亲的样子,顿感尴尬,挥手锤了谢少惟一下。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谢少惟:“母亲不让说。”
谢淑月一口气没提上来,谢少惟坐下,声音压低,望着她:“明日过后,我就要搬出府了。”
睫毛在眼帘下投出的扇形阴影随着呼吸微微颤动,鼻梁直挺,流畅的弧度,从眉心滑到鼻尖,再险险的停在了唇峰上方。
嘴唇很薄,谢淑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他喝醉的那晚。
她的唇和颈脖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温度。
谢淑月心里那点不虞瞬间消失,还有些不舍的念头冒了出来。
自那晚之后,兄长对她都牢牢的守在了分寸之内,最多就拉了下手。
来她的院子也是不到一刻钟就走了。
谢淑月失落低眉。
这和话本子里描述的才子佳人花前月下一点都不一样。
若不是兄长长的好看谢淑月早就不乐意了。
谢少惟的余光无声的打量屋内,默默记下。
她嫁给他,不可避免的会受些非议,都是他的过错。
他满心愧疚,唯有加倍对她好才能弥补一二。
在她去江南议亲之前,曾说过,若是出嫁,想要一个和在谢家一模一样的院子。
她说过的话,想要的东西,他都会记下。
他买下的宅子,离谢府就隔了一条街,大体是按照谢淑月的喜好布置的。
但院子他还有些拿不定,谢淑月住的院子他从前没来过几次,想要一模一样,只能每天来一次,一次多记下点。
到时,给她一个惊喜。
两人各怀心思,都没有说话。
“夫人。”
“小姐呢?”
“小姐在里面用膳。”
听到谢母的声音,谢淑月瞪大了双眼,忙站起来:“母亲来了,怎么办?”
说着,还着急的推了谢少惟一下。
就算母亲知道她们两情相悦,但和他出现在她的闺房根本不是一码事。
若让母亲正好撞见,母亲又气出病来了怎么办?
谢少惟不急不缓的起身,刚想说他来她的院子母亲知道就被谢淑月一句话堵了回去。
“你去里面待着,
快点!”
这个诱惑这点大,谢少惟犹豫了一瞬就往里面走。
谢少惟越过屏风往里面走,谢夫人也正好进来,看见女儿站在桌前,眼神刚收回来,满桌的菜像是一口未动,谢夫人心中有了数。
嘴角微微扬起笑:“站着做什么?”
谢淑月憨憨的笑,努力糊弄着道:“刚刚听见母亲声音了,想起身迎迎您。”
谢夫人意味不明的往里面看了一眼:“是吗?我刚进来的时候还看见你往内室看,还以为你吃不下饭想进去呢。”
一句话把谢淑月说的心惊胆战:“怎么会,母亲想是看错了。”
谢淑月走到谢夫人旁边,忙转移谢夫人的注意力:“母亲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听说你胃口不好,就来看看,若是实在吃不下,就让人撤了。”
撤了就要进内室了,谢淑月生硬一笑:“女儿突然有胃口了,不用撤,我再用一点。”
谢夫人:“那母亲陪你。”
话已经说出去,谢淑月坐下,拿起木箸夹菜。
谢夫人坐在旁边,冷不丁的道:“你和惟儿的事,惟儿已经向我解释清楚了。”
“咳咳咳——”
谢夫人被谢淑月了反应吓了一跳,见她噎着,给她倒水:“慢点慢点。”
这句话,属实是把谢淑月唬住了,她摸不清谢母来她房中的意思,也不敢拿正眼去看谢母。
怪尴尬的。
自己生的女儿,头一低谢夫人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谢夫人给了句准话:“行了,低着头做什么,你和少惟在一起,母亲高兴都来不及。”
自己儿子女儿在一起,接受起来时困难了些,但一旦迈过那个坎,谢夫人别提有多高兴了。
她养出来的儿子,什么性情她再清楚不过,女儿这一辈子就是享福了。
一下解决了两件大事,谢夫人最近走路都带风。
谢淑月疑惑:“那母亲最近怎么在准备聘礼?”
谢母对女儿这脑子有些无语,平常也挺聪明的,怎么现在就转不过来弯呢。
定是随了她父亲。
“傻瓜,那是给你准备的嫁妆。”
谢淑月一噎,难怪这几天总让她参考参考。
她当时还真以为是母亲给兄长准备的聘礼,满心愧疚。
谢夫人过来是有事要和谢淑月说:“刚刚收到了你弟弟的信,他明日一早到,你今晚早点睡。”
谢家三公子在书塾读书,因着过于顽皮,被谢母勒令每三个月回来一次。
事说完了,原本还想逗逗女儿,但女儿这脸皮一下就薄起来了。
谢夫人也只好回去了。
谢淑月见人要走,眼睛一亮,就要送人。
谢夫人心底无奈摇头,太藏不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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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大家有没有发现谢少惟人前叫淑月,人后叫月儿哈哈哈哈哈
这两章阿月和兄长出现的会多一点,之后就是瑜宝和74啦
第35章 刺杀
东宫,东侧院。
乔初瑜是被吓醒的。
凌婉书坐在床边,看着醒来的人松了口气,昨日中午她依着习惯来和乔初瑜一起用膳。
结果被告知乔初瑜还在睡觉。
她也没多想,这几天她什么状态她看在眼里,多睡会也好。
可一直过了晌午,眼见天色一点点变暗,人还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凌婉书觉得奇怪,进去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乔初瑜睡的满头大汗。
手心一摸,滚烫。
凌婉书连忙把魏太医请来,诊断后和猜想的差不多,是受了凉,得了风寒。
魏太医开了方子,凌婉书原想将人叫醒吃药,可无论怎么叫,人就是醒不过来。
只好让侍女扶起来,她再喂药进去。
就这样过了一日,身子是不热了,可人不知怎的了,一直在说胡话。
请了魏太医来施针才醒来。
乔初瑜的视线由模糊到清晰,看着面前的凌婉书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姐姐?”
呆呆的样子,怕不是烧坏了,凌婉书作势要叫魏太医。
乔初瑜撑起胳膊,身子抬起,脑袋离开枕头悬空的那一刻像是被人狠狠地拿东西打了,又沉又疼。
乔初瑜想着梦境中的画面,顾不得别的,拉着凌婉书的手:“殿下有没有消息传回来?”
凌婉书这一天没收到江南的消息,看着乔初瑜失魂落魄的样子,宽慰她:“殿下在江南一切都好,你放心。”
“快两天都没用膳了,饿不饿?”
乔初瑜:“我睡了两天?”
凌婉书眉心一皱:“可不是,受了凉,得了风寒,烧的迷迷糊糊的还说胡话。”
那些……都是梦吗?
可若是梦,为何都那么真实?
乔初瑜想不通。
凌婉书猜道:“可是做梦了?梦到不好的东西了?”
乔初瑜喃喃:“梦到殿下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