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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顽_分节阅读_第16节
小说作者:尤四姐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267 KB   上传时间:2025-11-04 12:58:13

  好在阿利刀并未走远,参官要带他去侍者该呆的地方,他毫不犹豫拒绝了。陪房必须有陪房的觉悟,离开阿迷十丈远,就算失职。

  “到底是女君带来的人,同我们就是不一样。”一个侍者语带讥嘲。

  有人伸舌拍胸,“他进洞房,真把我吓坏了。”

  “嗳,男子自称陪房,是崂阴关的旧俗吗?”

  他们说长道短,但对阿利刀不造成任何伤害。用以作战的偃人,在没有拔下耳后销钉的情况下人畜无害,大抵只有六七岁孩子的智力。那些人只要没有指着他的鼻子叫骂,他基本是听不懂的。

  不与外人交谈,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阿利刀一个接一个地吃糕点,直到染典和艳典来找他,他才跟着她们回去。

  好在九章府内的这座独立楼阁是他们的了,太师把洞房设在这里,也是为了方便他们。他们可以随意探访每一间屋子,扛着他们的箱子,自己找寻心仪的住处。

  识迷站在窗前,看他们各自进了对面的卧房。这独楼张灯结彩,即便没有人走动,也不觉得冷清。

  隐隐约约,能听见楼外的欢声笑语。重安城里有六卫,各卫有卫将军和左右都尉。武将不光打仗厉害,嗓门也厉害,以陆悯现在不胜酒力的身体,不知还能不能竖着回来。

  咚咚的声响不绝于耳,城里的烟火还在燃放,真跟不要钱似的。识迷拽过一张椅子,托腮坐在窗前欣赏,大多时候清净挺好,但偶尔的热闹,好像也不讨厌。

  看了很久,终于渐渐式微,时间不早了,大概已经交亥了。

  她觉得新郎官可能不会回来了,毕竟外面的吵闹声已经淡了,消失了。她开始考虑,要不要杀进陆悯的卧房,反正从风雨桥过去不远,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她都可以边睡边等。

  结果巧得很,正在她打算抱被褥的时候,一行人从连廊上过来了。穿着玄红礼衣的陆悯并没有喝醉酒的迹象,走到天井入口处时抬手一摆,跟在身后的侍从止住了步子,立刻却行,退出了独楼。

  他一步步走得端方,身份和仪态兼顾得很好,识迷差点以为他真的扛住了那些宾客的纠缠。谁知刚走了两步,脚底就踉跄了下,一手扶墙之际,压在绅带上的玉玦磕到台阶一侧的美人靠,顿时一声脆响,碎了满地。

  他垂首良久,蹲下身,把碎玉拾了起来。

  识迷见状只好出来接应,伸手搀扶他,他有了醉意,身上有清冽的酒香。转头看着她,不无遗憾地说:“大喜的日子,把玉磕碎了,恐是不祥之兆。”

  识迷没当一回事,“什么祥不祥的,哪来那些神神叨叨的说法。”

  他把手往她面前托了托,“你看。”

  只是可惜了好玉,识迷从他手里接过来道:“交给我,屋里红绸多的是,扯一块包上,埋在海棠树下就破解了。”

  眼下艰难的是另一件事,这血肉丰盈的身体是真沉啊,扛都扛不动,只能连拖带拽。好在他没有醉得不省人事,走路有些蹒跚,说话也欠缺了往日的缜密。

  识迷把他安顿在圈椅里,给他倒了杯水,“不能喝就装装样子,你是缺心眼吗,当真大口灌?”

  他慢慢抬起眼,“酬谢宾客的酒都换成了水,否则我还能坐在这里?”

  识迷说:“那你怎么醉成这样?”

  他端着杯子的手轻轻打颤,“合卺同牢的酒是真酒。”

  识迷这才明白过来,他醉得脚下拌蒜,居然是因为那两杯交杯酒。

  “啧,看来还是得多历练,滴酒不沾不行,醉酒容易坏事。”她想了想道,“明日开始,每天暮食喝一杯,久而久之就练出来了。”

  他没有说话,低垂着头,手腕无力地搭在扶手上,茶盏就这么荡悠悠捏在指尖。

  识迷赶紧上去接,嘟囔着:“好麻烦,我怎么像个伺候酒鬼丈夫的妇人……”奈何他居然还捏得很紧,拿不下来,她急道,“快松手,再不松手,杯子也该碎了。”

  他终于放开指尖,抬脸冲她笑了笑。这一笑风华绝代,识迷颇感满意,更满意的是他的行动,“本以为你不回来了,我还打算去找你呢。”

  他梳理了一下记忆,“不是女郎让我回来的吗?”

  “是我让你回来的,我对太师的顺从略感意外。其实我再三说过婚仪从简,你为什么不听呢。给张婚书就行,用不着大张旗鼓。”她说着,愉快地笑起来,“你看又是烟火又是酒席,如此隆重,搞得我真以为自己嫁人了。”

  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凝神问:“不算么?”

  识迷说算啊,“只是与我设想的不一样罢了。”

  那两杯交杯酒,让他的语速放缓了许多,他似乎也在费力地思考,“女郎设想中的婚姻,应当是什么样?父母之命,还是两情相悦?这世上盲婚哑嫁无数,无论是否合心意,拜过了堂就算礼成,无可置疑。我这样的身

  份,本应当有更盛大的婚仪,如今已是从简了,还待如何?终归是人生大事,我料也没有下一次了,我此生力求圆满,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所以唱了一场让自己高兴的戏,就算给了自己交代,圆满的口号喊得越响,越是在掩盖最大的不圆满。

  识迷觉得大喜的日子,还是不能让他太悲观,便道:“谁说没有下一次?我这人最通情达理,也酷爱成全。只要太师有需求,退位让贤或者暴毙,我都可以。”

  她说得太轻松太儿戏,让他产生了被嘲弄的感觉,“女郎是料定我离不开你,才会如此轻慢?”

  识迷忙摆手,“不是,我不过是表个态,不会耽误你。毕竟这场婚事,多少参杂了些强买强卖。”

  其实她还算真诚,说的也都是大实话,但在陆悯听来,却别有用意。

  薄酒也上头,他坐在桌旁,一手搭着桌沿轻笑,“女郎如此深明大义,那偃师的苦心岂不白费了?千方百计把你送到我身边,难道只为了与我办一场昏礼?”

  他又不傻,对他们一直心怀戒备。现在借酒盖脸,又开始拿话试探她了。

  识迷也擅长虚与委蛇,“偃师于我如师如父,他就是愁我嫁不出去,才把我硬塞给你的。加上你正要我襄助,娶我也不亏,我嫁过了,夙愿已了,剩下就看你的意思了。”

  他直直看着她,“若我明日就休了你呢?”

  识迷吓一跳,“你不要命啦,明日就休我?我虽然脾气好,但你也别觉得我没脾气。就算再难相处,彼此将就一年半载还是有必要的,你最好三思。”

  他听了她的话,从愠怒到不悦,从不悦到嗤笑,最后忽地释然,“新婚之夜剑拔弩张,实在坏兴致。既然已经成婚,女郎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吗?”

  识迷说知道啊,“要我为你宽衣解带,伺候你就寝吗?”

  他没有说话,喝过酒的双眼,在大红烛的掩映下,盖住了往日的犀利。

  识迷心道真有种,和她较起劲来了。他对偃师和偃人的厌恶,她心里一清二楚,洞房花烛夜最重要的那件事,变成了奇特的交战方式,接下来就看谁能忍住恶心,坚持得更久。

  动动十指,她说:“来吧,我与太师更衣。”

  他慢慢站起身,摊开了双手,“娘子,今日起你该唤我夫君了。”

  夫君就夫君,改变一下称呼,对识迷来说毫无压力。她一把拽住了垂在他腰侧的玉带头,扬着笑脸道:“你喜欢听我叫,那我一天唤你八百遍夫君。”

  她解开了他的腰带,他没有拒绝,只是问她:“偃师要你与我做真夫妻,还是只想借助太师夫人的头衔,达成什么目的?”

  她乌发如云,他低下头,能闻见她盘发间浓郁的香气。识迷则惊讶于他的揣测,“助你脱困,顺便还给你送了位夫人,如此大恩大德,你居然怀疑偃师的用意。陆太师,你实在很有过河拆桥的嫌疑啊。”

  他似笑非笑看她,“也就是说,要做真夫妻?”

  “做啊。”识迷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有多年道行,什么风浪没见过。倒是你,根基浮动,最好量力而行。万一哪里磕伤了,弄断了,又得麻烦偃师替你修补……届时该多汗颜啊!”

  他脸上的神情,果然在听完她的话后变得斑斓,“你说什么?磕伤了?弄断了?看来女郎又在刻意羞辱我。”

  识迷笑得尴尬,“你看你这暴脾气,我没有这个意思,你怎么还曲解上了。我们是实实在在的自己人,我才这样叮嘱你,要是换了旁人,哪里管你的死活。”

  反正就是捅伤了男子的自尊心,他对她虎视眈眈,半点没有求她续命时的依恋和温存。

  识迷显得很无辜,手指搭在他的交领上,“还要继续么?”

  他这会儿看他,连虚情假意都做不到了,有点仇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意思。酒劲正浓,偏要分个高下,“继续。”

  识迷说好,这具身体她熟得很,比他想象的更熟。手上加快,三下五除二剥下了他的礼衣,又把手伸向他的中单,没等他开口,爽快地把他的上半身剥了个精光。

  极好,皮肤细腻,骨肉匀称。胸骨中间那道三寸长的疤痕,仅比纳鞋底的线粗了几分,上下呈淡淡的肉红色,非但不突兀,还有些迷人。

  她的手又痒了,不是想要调戏他,只是出于习惯和本能。然而刚要摸上,忽然发现他的手游进她宽大的衣袖里,一路向上攀爬,拱出缎面起伏的波光。识迷迷糊了片刻,向来都是她在探索偃人的身体,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被占便宜。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严格来说他确实已经属于生人了,被一个头脑强过皮囊的男子触摸,这种感觉十分怪异。

  忍不住,她蹿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察觉了,戏谑道:“娘子的皮肤高低起伏,坑坑洼洼,是材料不够上乘,还是原先就长成这样?”

  识迷笑得切齿,“一个疙瘩代表对夫君的一点喜欢,你摸见多少,我就有多喜欢。”

  以退为进,是她惯用的招式。他的手停在她肩头,似乎有些骑虎难下,她忙拱肩催促他:“怎么不动了?往前或是往后,都可以啊。”

  他的脸色比平时更白了,但气势不倒,“不用你来教我。”

  识迷唇角浮起一点笑,她哪能不知道他现在有多不适,非要和心里抵触的女郎亲近,这下生不如死了吧!

  那纤细玲珑的肩头抵在他手心,好像随时会变成两条蛇,出其不意咬他两口。他在仔细权衡利弊,如果当真和她做了夫妻,是否表示能留住她,至少不必为续不上命而担忧。可是这样不知根底的人,不好捉摸,他不怀疑她终有一日会跑得无影无踪,届时要找她,恐怕难如登天。

  “娘子与世上的女郎不同,你似乎是为游戏人间而来。”他轻抚她的双肩,“你我相识也快一个月了,同车共处了几日,也没能让我增进对你的了解。”

  识迷随口敷衍,“无父无母,无儿无女的人是这样,又没有牵挂,人间的礼教束缚不了我。你想了解我么?长长久久地相处,总会窥破一二的。”言罢又问他,“咱们就这样站在这里,保持这个姿势说话吗?”

  他没有应,依旧眼眸深邃地望着她。

  唉,犹豫不前,十分浪费时间。识迷道:“我一直想看你的下半身长成了什么样,请问我可以脱你的下裳吗?”

  像平静的水面投进了一块巨石,陆悯八风不动的面具要破碎了。他知道她说话不太含蓄,但没想到会直白成这样。本该断然拒绝的,可他还是稳住嗓音,说了句莫急。

  识迷不太理解,“你在等什么?难道等人来救你吗?上次偃师问你,你可有房中人,你说没有,但我现在看你摸我的手势,分明是个中老手。”

  他轻咽了下口水,暗道原来这样就算老手了?他是存心想与她决一决胜负的,但以现在的战况看来,他止步于她的手臂,而她已经打算解他的下裳了。

  凝固的手指必须得动起来,往前肯定行不通,他选择往后,抚向了她单薄的后背。他能触到她凸起的肩胛,和微微嶙峋的脊椎,心下暗讶,女郎的身体原来是这样的。但心头波动,不会影响他的思维,他状似无意地询问:“娘子是怎么结识偃师的?”

  识迷被他摸得难受,想从他掌下逃离,身体不免下意识前倾。但前倾风险更大,为了找到支撑,她的小臂毫不客气地压在了他的胸腹上。

  这样就很好了,她云淡风轻地回答:“我不是说过么,我被父母送人了。有一回进山,不小心失足坠了崖,有幸被偃师所救。命虽保住了,但手脚皆断,要在床上躺一辈子。偃师问我要不要换一副皮囊,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那时你几岁?”他慢

  慢摩挲,慢慢问。

  识迷道:“年纪不大,十二三岁吧。”

  “这皮囊,可以推演出长大后的样子么?我以为仅限于成年的躯壳,没想到偃师的技艺如此高超。”

  “有心入主,生老病死与常人无异,偃师手段之精妙,岂是你我能参透的。”

  他在思考,大概把她的后背当桌板了,手指一下下笃笃地点击起来。识迷被他弄得心烦意乱,十指报复性地在他胸肌上抓握了一把,“好了吧,你不觉得我们这样聊天很古怪吗?是上床还是坐下,你选一样吧。”

  接下来心照不宣地,各自收回了手。

  识迷还好,拽一下衣袖就妥当了,不像他,得重新把中单穿上,再套回玄端。

  两下里互看一眼,都有些不自然,陆悯道:“女郎与我成亲,本就不是自愿,于我来说,也是一样。既然不曾情投意合,那就不必勉强了,名义上是夫妻,私下相敬如宾,不知是否可行?”

  识迷说行,“我也是这样想,太师可算说到我心里去了。”

  陆悯颔首,“那住处仍旧各便,不必同住?”

  识迷想了想道:“每逢初一十五,做做样子就好。平时我不去打搅你,望太师也不要来打搅我。”

  这话很无情啊,陆悯笑起来,“女郎嫁我,莫不是只想换个住处吧?”

  识迷咦了声,“竟然被你猜到了。”

  不遮不掩,本来就是共生的关系,某些浅表的秘密,还是可以分享的。

  陆悯沉吟了片刻又道:“那日我与偃师见面,他曾说过,要将这绝学传承下去,发扬光大。不瞒女郎,这两句话一直令我惴惴不安。若我没有理解错,将来街市上迎面走来的,谁也不能断定是生人还是偃人,那么世上的规则与法度,可就形同虚设了。”

  识迷含笑凝视他,“太师有康庄大道可走,却连独木桥都不肯施舍他人吗?世上的苦难之人很多,偃师慈悲救人,本没有错。”

  陆悯说是,“慈悲没错,但还是要请偃师慎重。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有朝一日引得全天下争夺,届时想自保,可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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