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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顽_分节阅读_第25节
小说作者:尤四姐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267 KB   上传时间:2025-11-04 12:58:13

  发自肺腑的,第一次见到偃师的真面目,比百姓见到皇帝还要激动,直白地说:“偃师别再披斗篷了,夏天热得慌,会长痱子的。”

  识迷忍不住要扶额,顾镜观却发笑,“果然天质自然。”

  其实偃人的性情,一大部分来源自制作他们的人。性子沉静的偃师,制作出来的大多幽寂,而生性活泼的,创造的自然个个灵动。

  至于怎么赶回中都,虽然地处荒郊野外,却也难不住他们。机关术制成的车马,可比用骡马拉的快多了,折叠起来的机簧照着空地上一扔,日行千里不在话下。天色微亮的时候赶到重安城外,再把机关收起来,城门一开,一行六人混在熙攘的人群中步行入城,识迷把顾镜观和第五海带回离人坊安顿,自己看看时辰,该赶回九章府了。

  回去怎么应付,还没想好,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吧。

  顾镜观有些担忧,叮嘱识迷切要小心。

  识迷很有把握,“陆悯暂且不能奈我何,放心,我自有办法和他周旋。”

  至于怎么周旋,无外乎简单地敷衍两句,他要是不依不饶,她只能躺下装死了。

  于是带着阿利刀和二典回到独楼,内务参官立刻就把消息传进了议事堂。

  彼时陆悯正忙公务,薛城一带有匪患,他下令平虏卫前去剿灭,话刚说了一半,就被进来的参赞打断了。

  虽然参赞事先并不知道太师夫人回过娘家,但既然太师后宅的问题解决了,就值得禀报喜讯。于是一字不落地传递到太师面前,“夫人回来了,谈笑风生,神情自若。”

  陆悯的脸色沉了沉,“你是新任职吗?这种事,竟然报到议事堂来!”

  参赞悚然,忙垂首赔罪。看来这个消息没有令太师心情转好,薛城的变故仍令他不快,调遣好了兵力,复又追责驻守薛城的主帅,“尸位素餐,若无法胜任,就另选能者居之。”

  议事堂内谁也没敢多言,查找多日还是不见踪影的太长公主,也没人再提起了。

  陆悯直到将近晌午,才返回内府。穿过天井找到他的新夫人时,新夫人正在床上挺尸,一动不动。

  他知道她醒着,凉声问:“你去不夜天做什么?那里有你寻找的答案吗?”

  识迷咬紧牙关,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

  “派给你的人,一个都没回来复命,人去了哪里?”他耐着性子又问,等了良久她还是没反应,他便使了杀手锏,“你带来的箱子里装了些什么?我打算派人开箱查验,没有用的,全都拿去烧了。”

  这下她霍地睁开了眼,“我的东西,希望阁下别乱动。要是弄坏了,你把俸禄全赔给我也赔不起。”

  陆悯一哂,“女郎终于肯说话了。我问你的问题,你可打算如实回答?”

  识迷支吾了下,“鹿海底下有个鬼市,你八成也听说过。我想去那里找找,有没有把人挫骨扬灰的药,可惜没找到,这个案子我破不了,已经放弃了。”

  她就是这样,惯会避重就轻。他叹了口气,垂着袖子问:“那十名死士呢?”

  识迷还是很愧疚的,盖住眼睛说:“对不住,全死了。我在鬼市被人盯上了,他们为了保护我,一个都没剩下。”

  真是个噩耗,他忍住怒气,沉默了片刻又问她:“一个都没剩下,尸首呢?”

  识迷说:“你是知道的,我们最擅长处理尸首,就地挖个坑把他们埋了。你要是想收尸,可以重新挖出来,我愿意给你带路,什么时候都行。”

  她说完这番话,瞥了瞥他的神色,从气恼到释然好像只需一瞬,他的语气又变得淡淡的,“算了,死士的结局不外乎如此,只是可惜了这些年的培养。”

  所以这事就这么轻轻揭过了?识迷反倒不敢确定他究竟知道了多少,这人向来沉得住气,谁知道背地里在打什么算盘。

  “太长公主的尸首还是没找到?”她坐起身问,“不好向击胡侯交代吧?”

  大概因为生死之事看得太多了,人命本身对他来说是寻常,“实在找不见,孝子贤孙立个衣冠冢就是了,我总不能央求偃师,做个赝品还给击胡侯吧。”

  他嘴上说着,两眼却凝视她,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端倪来。

  好在识迷镇定自若,“偃师又不是街边卖提线傀儡的,哪能说做就做。不过这两日太师看上去很疲倦,难道是因为我不在,让你寝食难安了?”

  他习惯了她时不时的调侃,转开身道:“公务忙,和你没关系。我目下不打算追究太长公主坠楼的真相了,也不想知道她是真人还是伪人。再过五日是圣寿日,我要赶往白玉京贺寿,万一陛下面前交代不过去,恐怕会派御史来查案。届时你们老老实实留在九章府,不要随意外出,别给我添乱。”

  识迷道好,“我们办事,你就放心吧。你要回白玉京,需要我陪同吗?”

  他一乜她,“你说呢?”

  识迷唉声叹气,“那我就勉为其难去一趟吧,毕竟受了封赏,应该当面谢恩。况且这位陛下似乎很爱赏你美人,我若不露面,你又给我带回来两个,那怎么办!”

  想来这个回答还算合乎陆悯的要求,他没有多言,撂下一句“明早出发”,转身便走了。留下识迷在他身后大喊:“主君,今晚睡我这里啊。”

  可他越走越快,不多时就上了风雨桥。识迷仰头看着桥上走过的人,笑意渐渐从唇角隐匿,暗想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果真这么简单吗?

  第二天一早又要出发,她得预先安排好那三个,吩咐他们仔细看守独楼,自己趁着天还没亮,夹着枕头潜入了陆悯的卧房。

  他夜里不爱掌灯,只有外面檐下的风灯摇曳,偶尔投进一点光。

  识迷就着残光分辨屋里的摆设,好不容易找到床榻,摸黑爬了上去。

  照着他的机敏,要是不确定来人是谁,早就一记手刀砸在她脖子上了。然而没有,他甚至不曾问一声是谁,翻个身给她腾出了地方。

  各自心照不宣,相安无事睡到天亮。早晨婢女进来给她梳妆,侍奉她穿上了锦绣堆叠的衣裙,两人迈出九章府大门,远远见六卫将军家的马车赶来了。到了跟前,夫人们下来见礼问安,识迷看虎夔夫人精神不错,便客套问候:“夫人一切安好?我还怕你心思重,不能放下呢。”

  虎夔夫人的神情似乎有些迷茫,“夫人说什么放不下?”

  这下迷糊的轮到识迷了,另五卫夫人也满脸纳罕,银林卫夫人道:“太长公主坠楼,你不是大泪滂沱,自责没有拽住她吗。”

  虎夔夫人理解起这些话来,似乎特别费劲,她摸着额头道:“我近日连着做噩梦,心烦得很。遇见一个术士说能偷天换日,我就请他为我医治了。现在回想,我好像没有亲眼见到太长公主坠楼,我只记得大家喝酒赏景好不快活……”

  众人面面相觑,敢情又一个中邪的。双弓夫人打圆场,“不记得也好,省得总是耿耿于怀,又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车队将要启程了,夫人们各自回了自己的舆车内。识迷钻进车辇,见陆悯老神在在倚着凭几看书,不由朝外望了眼,“六卫将军都骑马,你怎么乘车?”

  对面的人连眼睛都没抬,“我身子不好,不能吹风。”

  哦,病得继续装,识迷嫌弃地撇了下嘴。

  闲来无聊时同他说起刚才虎夔夫人的境况,“我在鬼市上遇见个自称魇师的人……”怕他不解,忙又解释,“梦魇的魇,能混淆梦境和真相。虎夔卫将军的夫人好像就是同他

  打了交道,把不想记得的事全忘了。你以前有没有听说过此人?太长公主坠楼,会不会与他有关?”

  陆悯沉吟了下道:“早年确实曾经听说过,此人在五国间游走,靠着旁门左道糊口。但后来十余年销声匿迹,我以为他死了,不曾想又在鬼市出没了。”

  识迷见他说起鬼市,好像半点不觉得新奇,靠过去一点问:“你早就知道鹿海底下有鬼市吗?既然知道,为什么没有去查访?”

  或者当权者都有那份清高,诡术由来入不了他的法眼,他淡声道:“那地方江湖术士云集,十件之中,有九件是骗人的,单看你信不信。我自然知道不夜天有鬼市,也曾派人寻访过,可惜我身上的毒根本无药可解,后来便不再执着于此了。”

  识迷不明白,“既然认为鬼市上全是骗子,为什么不干脆将那地方铲除?”

  他缓慢翻动书页,垂眼道:“不夜天之所以能招揽众多富商巨贾,鬼市功不可没。大战之后与民休养生息,国库大半靠征收赋税,有这棵摇钱树在,何乐而不为。再者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那些术士虽微不足道,但数量众多,若有心同你过不去,也麻烦得很。”顿了顿,又自言自语,“魇师既然重现江湖,倒是可以弄来审问审问。这件事我自会安排,你不用操心。这几日当好你的太师夫人,先将圣寿日应付过去再说。”

  这点要求对于识迷来说并不难,她往后一仰,请他宽心,“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主君要我端庄我就端庄,端庄得你挑不出错处来。”

  他终于从书页上抬起眼,根本不相信她的话,“是吗?”

  她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然而前脚说完端庄,后脚就又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正香甜的时候感觉他在推她,可能是久推不醒吧,他似乎有些不耐烦,她睁眼就看见那张厌世的脸,顿时感到气恼,“干什么?这么快就到了?”

  他收回手道:“起来,换水路。”

  识迷睡眼惺忪地嘟囔:“走水路?你上回还说中都到上都不通航,走水路不方便呢。”

  他探手取过他的书,淡声道:“车辖坏了,等不及命人来修,走水路更便捷。”边说边起身往外走,挪了半步又回身叮嘱,“称呼要改,人前不要太师长太师短,免得引人怀疑。”

  识迷看他那副模样,简直有些闹不清到底谁靠谁续命了。

  罢了罢了,成全一下男子脆弱的自尊心吧。她慢吞吞下了车辇,左右观望,这是个叫狼牙渡的地方,码头建得不算小,离不夜天也很近。水榭前停着一艘现成的画舫,极有不夜天的特色,造得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夫人们许久没回白玉京了,又赶上乘船,一路上很高兴。且这次是去参加圣元帝的寿诞,不是回禀公务,不用提心吊胆,便拉着丈夫看江上往来的渔人,还有偶尔掠过江面的水鸟,吱吱喳喳说得欢畅。

  识迷和陆悯站在船头,两个人都直勾勾看着水面,没有表情也不交谈。那几位夫人看得发笑,“我们在,让新婚的贤伉俪不自在了。”

  两个人这才意识到,真正的夫妻不是这样的。识迷转头看陆悯,亡羊补牢式地说:“夫君,我要吃鱼。”

  陆悯专注地看了她一眼,“好。”

  于是置办起河鲜宴,一鱼好几吃,还有田螺和蚌,盘子里堆得满满当当。男人们小酌,夫人们闲谈,银林卫夫人说笑,“成婚有几日了,怎么看上去还是不太相熟的样子。”

  识迷对待陆悯玩世不恭,在这些夫人们面前却很有淑女教养,赧然笑了笑,“太长公主那事,让我们很愧疚,为此起了争执,所以不大高兴嘛。”

  将军夫人们说:“案子是玄,但大可不必为这个伤了夫妻情分。尸首找得见就找,找不见只当被天上的神仙接引了,就算宫中问起也是这番说辞。”

  这时新蒸的虾送上来,夫人们体贴丈夫,不假婢女之手。识迷看她们一只接一只往丈夫碗碟里放虾肉,只好也剥了一个,万分不舍地放到陆悯筷子上。

  陆悯偏头道:“我不爱吃虾,多谢娘子。”

  不知道他究竟是真不吃,还是不想吃她剥的,反正识迷决定不再献这个殷勤了。

  “你真不吃吗?”她又问一遍。

  他“嗯”了声,“不吃。”

  “那你的酒喝完了吗?”

  他的酒量还在练习中,原本就没打算多喝,便又推了推杯盏,“喝完了。”

  既然如此,识迷温存地把她这份虾子推到了他面前,“这要是全去了壳,不敢设想是怎样的珍馐美味……”说着冲他眨眼微笑,“夫君,你说是吧?”

第30章

  很难用语言描述六卫将军此时的表情和内心活动, 自燕朝平定五国起,他们就在太师麾下任职,见多了他的心取山河、雷霆万钧,所有人都以为他欠缺爱人的能力, 甚至这一辈子也许都不会娶亲。

  然而现在呢, 婚事说定就定, 亲说娶也就娶了。他们无法想象铁血无情的太师,在人后是怎么与夫人相处的, 克己复礼大概是基调, 夫人应当也如大多数女子一样, 对丈夫恭恭敬敬,言听计从吧, 可是没有。夫人不遵循那一套,新婚就跑回娘家,想回来了才回来,太师显然拿她没有办法。

  而现在,剥虾……

  众将不敢再瞪眼看着了,垂下头, 把自家夫人面前的虾默默拉过来。作为好部下, 就要在上宪尴尬的时候主动一起尴尬。先去虾头, 再去虾线,然后放进夫人的餐碟中……看吧, 其实也不算太难。

  也许是六卫将军做了好示范,骄傲的太师略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屈服了。

  那双白净纤长的手,本该执笔圈人生死的手,剥起虾来也是美的。他做事仔细, 不像武将们那样粗野,把头一拽,大力捏尾巴,把肉硬挤出来。他是极有耐心地一节一节卸甲,到最后把完整的虾肉送到识迷碗碟里,不忘拿手背比了比,“吃吧。”

  众人很惊讶,但也只在暗中唏嘘罢了,果然再了不起的男子,有了妻房都会变得柔软啊。

  六卫将军的夫人看看自己的丈夫,原先让他们伺候还有些不好意思,到这刻是彻底坦然了——连太师都能给夫人剥虾,让他们给夫人洗个脚,也不为过吧!

  所以夫妇和谐的表象需要经营,识迷笑眯眯夸赞陆悯,“谢谢夫君。今日这虾格外好吃,定是因为夫君的缘故。”

  陆悯无言地看看她,她那双晶亮的眼眸和常人不同,像带着幻影的深潭,凝视你时能洞穿皮肉,而含笑时又是另一种甜腻的蜜海。他不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但他知道这双眼睛看久了让人心生惶恐,便调开视线,专注于他的重任去了。

  而今天对于夫人们来说,却是无比快活的一天。别看武将们不解风情,但纳起妾来毫不含糊,碍于脸面不能通通往家带,但外面的红颜知己十个手指头都未必数得过来。女人多了,养刁了他们的胃口,他们会比较,愈发懂得享受。像今天这样体恤夫人的经历,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过,因此将军夫人们对太师夫人肃然起敬,暗叹她小小年纪有手段,成亲才几日,就把太师死死拿捏了。

  所以这餐饭得快快吃完,吃完了好取经。识迷刚漱完口,还没来得及擦嘴,就被她们拽到画舫的茶室里去了。

  双弓夫人小心翼翼刺探,“夫人与太师独处时,也是这样吗?譬如你提出一些使性子的要求,他会不会有所不满?”

  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渲染夫妻情深的好机会啊,识迷道:“我家夫君身负重任,人前看他端严肃穆不好打交道,其实他是个很温厚的人,对我极好,我这辈子算是嫁对人了。”

  夫人们长长“哦”了声,嗓音中饱含向往,“新婚燕尔,羡煞旁人啊。”

  识迷很谦虚,“往后十年二十年,也当如是,我信得过他对我的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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