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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顽_分节阅读_第39节
小说作者:尤四姐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267 KB   上传时间:2025-11-04 12:58:13

  这话引发了她的好奇心,追问什么问题,他却摇头,什么都没说。

  但转而又来问她:“我身患骨毒的事,自认为隐瞒得很好,从未向任何人透露,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说起这个,确实有些玄妙,“我那时在古战场刨挖守城将领的尸首,一连挖了好几夜。最后那夜有人往我包袱上放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太师陆悯身中‘笛骨’,我那时还酬谢上天,感激义士给我指引呢。现在想来,那就是给你下毒的人吧,见你总不死,让我想办法送你一程。”

  他听她说完,低头苦笑,袖笼下的指间摩挲着一块墨色的石头,喃喃道:“还得多谢我阿母,给我留下这块药玉。要是没有这块玉,我怕是拖延不过四年。”

  稀奇的宝贝,总能引发人的兴趣。识迷盯着他的手道:“我听阿嫂说起过,你阿母是白夷的公主。白夷可是个神秘的部族,肯定盛产好东西。”

  他见她两眼放光,便把药玉递了过去。

  识迷接过来查看,这东西

  触之温暖,不是被人体焐热的那种温暖,温度更高一些,像热水里浸泡过一样。复又放在鼻尖闻了闻,一种青茅的香气直冲天灵,不说立刻神清气爽,七窍凉了四窍,毫不夸张。

  “真是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啊。即便你阿母不在了,也时刻护佑着你。”识迷唏嘘着,把玉递还回去。虽然她和陆悯是死对头,来自母亲的爱却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不能亵渎。

  可他没有接,只道:“你留下吧。从今往后这药玉护你,你护我。它放在你身上,比我自己留着更安心。”

  识迷说不要,“你母亲给你的东西,你随意送人,哪还有半点良心。”

  他一笑,“我哪里随意送人了?若送给不相干的人,是我不孝,送给救命恩人,我阿母只会褒奖我做得好。”

  他似乎是改变了策略,不再一口一个夫人了。忽然的发乎情止乎礼,让识迷觉得他症状更明显了。

  “你是不是有求于我?难道续命的时候又到了?”

  他抬了抬眼,“命要续,玉也要送。你收好,就当是素未谋面的白夷公主,给你的见面礼吧。”

  识迷见推脱不掉,也就不再辞让了,暂且替他收着,万一将来他还用得上。

  不过拿人的手短,她前几日还在幸灾乐祸他恐怕要和杨将军同病相怜,今天见他这么真诚,又觉得有点愧对他了。心里没底,就向他打探,“重骑卫将军回来述职了吗?你看他境况怎么样?”

  他随口曼应:“昨日已经入议事堂承办公务了,未见有什么异常,一切都好。”

  识迷“哦”了声,本想问问他,杨将军的精力和如厕情况怎么样。再一想,这问题问得诡异,犹豫片刻还是作罢了。

  倒是他,真心实意夸赞她的手艺好,“他被蒙在鼓里,半点也未察觉。我看他虽然还有些虚弱,但精神极好,承办公务并不含糊。只是昨晚众将闹着要给他洗洗身上的晦气,上酒楼喝了两杯,他以前是海量,这回几杯下肚就醉得不省人事,嘴里一直叫着她夫人的闺名,到处找寻夫人。”

  识迷顿时慌了,听上去症候一模一样。

  脑子里正乱,听到他叮嘱了一句,“往后不要与重骑卫将军见面,我怕他见了你日思夜想,连夫人都顾不上。”

  这倒不是玩笑话,偃人眷恋偃师,是更改不了的本性。尤其重骑将军还蒙在鼓里,要是莫名发现自己惦念上了太师的夫人,那这件事可就复杂了。

  识迷知道利害,不迭说好,心下也在庆幸,余下那五卫将军不必动用,减免了不少麻烦。

  偏头再打量他,他倚着圈椅的扶手,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良久才转头对她说:“往后加持,你不用亲自动手,交给他们吧。”

  识迷意外,“你怎么忽然想开了?”

  他垂下眼道:“我的痴缠让你为难了,事后我也懊悔,不该这样放任自己。既然下决心要改,宜早不宜晚,就这么决定了。”

  识迷心道不妙,恐怕是察觉了身体上的不对劲,所以开始自暴自弃,不再肖想生孩子了。

  还能说什么呢,装不知情吧,决定把这件差事交给艳典,毕竟艳典是熟手,解夫人就是她负责的。可陆悯听后拒绝了,说艳典虽然是个偃人,却也是个女偃人,他不愿意让女子接近他。

  “交给阿利刀吧,我心里坦然些。”他沉寂望向远处的样子,总显出一种欲言又止的落寞。

  识迷到底没忍心,“算了,阿利刀太笨,学不会咒术。”

  但关于这个后遗症,确实成了她心中最大的谜团。上次杨夫人来找她,已经是七八日前的事了,这段时间没有等来她的消息,不知是已经复原了,还是仍在观望。

  实在等不及了,干脆让阿利刀驾车,她亲自赶赴重骑卫将军府上询问。

  杨夫人客气地迎接了她,絮絮描述丈夫的改变,说那日发卖小妾,他什么都没说。原本打算把妾生子送去做童军的,后来念在是主君的骨肉,就作罢了。

  识迷只想打听他的功能恢复没有,并不打算绕弯子。杨夫人说这两日神道向前推进,正忙于夯土,抽不出空试验。

  “不过我看他眼馋肚饱的,还是老样子。”说罢腼腆一笑,“多年的夫妻了,如今谁还在乎这个。只要他能回心转意,缺了这项也没什么。”

  作为妻子都已经这样说了,她一个外人,总不能催促人家行房。

  识迷带着遗憾回来了,不敢面对陆悯,躲在暗室里不出来。直到实在推脱不过才露面,看他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

  小寝的窗前,仍旧摆放着那张紫檀的躺椅。他解开衣襟,仰在椅中,月华照着他的脸,他自言自语:“我若有了儿子,一定分外珍惜他,绝不让他受到伤害。”

  识迷捏着铁匣站在椅旁,喜怒哀乐一向不达心底的人,这回是真觉得他有些可怜了。

  “人活于世,得到一些再失去一些,都是常事。”她干巴巴地安慰他,“人要向前看,命里有时终须有,莫担心。”

  他看向她,缓缓流转的眼波,微微猩红的眼眶,似乎有千言万语,在那一顾一盼间温柔地漫漶。

  识迷没敢多看他,那双眼睛太悲伤,这种眼神出现在他脸上,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闷头默念咒术,仔细把血滴在红线上。再抬眼看他时,没有迎来炽热的注视,他闭着眼,把头歪向一边,只看见眼睫颤动着,好像随时会掉下泪来。

  这回她更确信了,定是他发现自己不成事,未来再美好的愿望都是空谈,他已经做不成太上皇了。

  怎么办呢,对于偃人的各种功能,她都小心谨慎研判再三,唯独没想过食色性也中的大项。这下好了,男人的自信自尊彻底稀碎,没什么比看着健全,实则是寺人更令人崩溃了吧!照理说事成之后反正打算把他的心掏出来弃之不用的,但在他还是他的时候,识迷还是无法避免地感到惭愧。

  “你休息吧。”她轻轻说了句,从小寝内退出来。

  隔窗朝内看,他的姿势没有任何改变。因为悲伤的哽咽,喉结缠绵地滚动,愈发显得脆弱悲情。

  识迷搓了搓自己的脸,痛定思痛,怨自己学艺不精。实在不行,回去再向师傅取取经,至少让他在彻底消失之前重振一下信心。他也不容易,看似光鲜,却没过过几天好日子,要是编成唱词,人生真是一首冗长的悲歌啊。

  不过她站得太久了,他再睁开眼时,见她隔窗而立,似乎有些意外。

  “怎么不走?不怕吗?”他支起身,缓缓合上了衣襟。

  识迷低声嘀咕:“以前不怕,现在更用不着怕了。”

  他没有听清她说了些什么,慢条斯理束好腰带,轻喘着气道:“陛下对李樵真催得急,你给我个准确的时间,你们手上的活计,什么时候能完工。”

  识迷仔细算了算,“至少还需两个月。”

  他沉吟,“两个月……好,就两个月。”

  这两个月内,须得一点一点循序渐进地安排,吊足圣元帝的胃口。即便京中有召见,也得用更大的饵料令圣元帝放宽期限。于是半个月发出一封秘信,从扶摇东方与术士勾连,到发现太长公主去向;从捉拿了一名偃人,到查找出魇师的藏身之所。

  最后那封信件,是以矾水写于佛经夹页上的,送到御前火烤显现,信上的内容,足以令圣元帝呆愣当场——

  臣近日暗查重安城异动,得悉一骇人真相,太师陆悯恐非本尊,乃偃人所替。太师中“笛骨”之毒十年有余,垂垂将死,缘何自愈?其颈间旧伤凭空消失,双耳耳洞自合,非血肉之躯所能为。伏乞陛下查验太师胸前可有红线命门,此事千钧一发,万望圣裁。

第44章

  这封密函发出之前, 他拿来让她过目。

  识迷看完,可能比圣元帝更惊诧,托着那本佛经张口结舌,“你疯了吗?自揭其短, 不想活了?”

  他站在院里的海棠树下, 有风吹拂他的袍角, 他仰面看着枝叶

  间洒下的晚霞,脸上的神情无关痛痒, “活着, 有时候不比死了强。”

  这是绝望惨了啊, 抛开大计划不谈,识迷觉得自己确实害了他。早知如此, 还不如让小五直接上,换身的时候干脆把他弄死算了。

  但该劝还是要劝的,她挖空心思开解:“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如果关乎你自身……容我忙过这阵子,再想想办法。”

  这个不太好启齿的问题,彼此从来没有开诚布公地探讨过。识迷虽然大多时间都很坦率, 但面对这种事, 还是感到十分棘手。

  也许他已经意会了, 并没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复又回到了密函本身, “放心,弹劾御史欲图陷害我的奏疏,稍后便到。人么,一旦好奇便想一探究竟,他不会相信御史的话, 也不会相信我的话,届时必定传召入京,当面对质……”说着又含笑补充一句,“带上人证物证。我是助他定鼎天下的功臣,大张旗鼓的怀疑会让他背上过河拆桥的骂名,所以查验只会私下进行。私下进行,便只有一种可能,屏退左右,锁闭门窗。”

  识迷明白过来,密闭的环境下,很多事可以悄然发生。太师果然是太师,老谋深算,要是没有他助益,恐怕即便做成了圣元帝的偃人,也根本没有办法顺利替换。

  “今日发出,八百里加急,明日一早,密函和奏疏会同时放到御案上。”他慢吞吞道,“至多再等两日,龙城内会发出圣谕,召我与御史入京面圣。你们那里,可准备妥当了?”

  识迷说当然,“入京之前必定妥当,两个偃人都在离人巷宅子里,第五海正教他们话术。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他颔首,临行前传参赞进来,让他先后把两件秘信发往上都。

  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入夜了,鲜少能见到一个打算弑君的人,能如常在议事堂处理各州郡鸡毛蒜皮,处理上一整日的。可能在他眼里,没有什么需要紧急筹备,也不用战战兢兢等待对方的反应。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上都那个他辅佐了十五年的人,不会给他任何意外之喜。

  马车停在阶前等候,他比了比手,请她先行登车。自从那次她把他撵走后,两个人之间便疏离起来,两三个月没有再同睡,更没有肢体上的纠缠。时候久了,形成一道隐形的墙,即便是并肩而坐,也尽量拉开距离,像毫无交集的陌生人一样。

  识迷扭头往外看,太阳坠入地平线,街头的商铺都收摊打烊,预备迎接宵禁了。这座城什么都好,就是宵禁不太好,若能像不夜天一样,白天夜晚都行动自由,那就更宜居了。

  然而这时陆悯的一句话,让她产生了更大的不平。

  他幽幽道:“现在的宵禁是从入夜开始,过阵子就要改到申正了。人和牲畜一样,都是可以被驯化的,只要手法得当,将来能让他们自己走进墓道……”见她横眉冷眼要动手,他忙又补充了一句,“这是龙城内那个人说的,不是我。”

  识迷咬牙切齿,“枉顾人命,该死!还好,他应当活不到拿人生殉的时候了。”边说边质问他,“你们燕人当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吗?你们只会征伐,白玉京和重安城把你们看傻了,所以你们舍弃了以前的京都,跑到虞朝的国都占地为王来了。”

  她要骂,那就让她骂吧,难道还能争辩吗。

  他低着头不说话,她看得愈发恼火,“默不作声是什么意思?难道在腹诽吗?”

  他这才开口,“默不作声,不应该是默认吗?燕人占了虞朝的天下和都城,这都是事实,没什么可否认的。”

  然后呢?和他争执一番,说服他这是不对的吗?识迷忽然没了这份心气,事已至此,再去争辩谁是谁非,又有什么意义。每个人都从自己的立场出发,谁也无法改变对方的想法,倒不如沉默,想想往后该怎么做吧。

  愤愤然转头,一路无话抵达离人巷。到了宅子外余怒未消,不理他的攀搭自行下车,进门便见第五海正引导两个偃人,辨认庭院里栽种的花。

  陆悯站在门前仔细端详,那两个偃人背对大门而立,从背影和身形看上去,没有任何差别。待得识迷拍了拍手,他们转过身来,那两张脸更令人惊诧,简直像活生生从帝后脸上拓下来的。

  他由衷赞叹:“我永远可以相信二位的手艺,用巧夺天工来形容,半点不过分。”

  识迷难得谦虚了一下,“我的手艺不如师兄精湛,所以相较之下,皇后的脑子恐怕不如皇帝聪明。”

  陆悯的目光投向厅堂里走出来的顾镜观,他知道她是故意的,让顾镜观造圣元帝,那么需要这傀儡顶替一日,顾镜观就安全一日。

  也罢,相互制衡本就是如此,人人都为自保,无可厚非。

  他含着笑,入厅堂与顾镜观谈话,商议过两日的入京晤对去了。识迷则留在院子里查看那两个偃人,看看第五海交会了他们多少。

  皇后一见她,分外亲近,靠过来说:“阿迷,我学会了读书写字,还听了许多国家兴亡的大道理。”

  偃人做成后即刻催活,得就着那股“活”劲儿调整嗓音,这是必要的步骤。所以制作的过程很隐秘,毕竟胳膊腿甚至是脑袋歪斜在一旁,嘴上还在正常说话,这种场景要是被人看见,可能会把人吓出毛病来。

  皇后的偃人就是如此,识迷一早就得开始教她常识,譬如什么样的坐姿合乎皇后的标准,手要怎么放更显得端庄。她从懵懂之际开始和识迷接触,一个月下来已经很熟络了,再见她,自然分外亲昵。

  识迷连连夸奖她:“好得很,继续学。不过要谨记,越是人多的场合,越要少说话。”转头看了看圣元帝,“你也一样,实在绕不过,就说‘请太师定夺’。”

  两个偃人道是,言行举动十分合乎宫廷规范。

  第五海站在一旁,含笑道:“我让他们看了《帝训》和《后范》,他们学起来很快。虽然目下还不会学以致用,但时候一长,自然就开灵窍了。”

  识迷听得满意,拍了拍第五海的肩道:“只要有你在,我和师兄尽可放心。我在想,他们进龙城后,你要不要进去帮衬一阵子,不用很久,一两个月足矣。”

  第五海问:“进去以什么身份?内侍吗?”

  识迷讪讪发笑,“差不多吧。你上回说过,不想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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