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他们来出这个头,把被二房吞了的公中的银子要回来。
为此,沈寄还一直做了个手松的侄媳妇。
每一次大事小事都很肯出钱,就是为了告诉众人长房绝不会像二房一样昧大家的银子。
再者魏楹当官在外,那族里的大权还不是把持着这些叔婶手里。
所以选择支持他们,肯定强过跟在二房后头。
按照原本的估算,为了多分得一份家产,各房是会在老太爷走后支持长房的。
而长房也不可能白白出这个大力气。
那么,就需要他们做出一些交换。
魏楹的心结是什么,阖族上下都是知道的。
十五叔当时十来岁、魏楹五岁,他们俩都根本不知道详情。
当年经历过这件事的人如果三缄其口,那是很难给亡母翻案的。
可是如今,因为老太爷要主持分家产,导致这个可能不存在了。
魏楹和十五叔在族里苦心经营了三年的事要泡汤了。
“那二房做了什么,就这么抹了不成?贪墨公中的银钱,贪了那么多,出族都够了。当年你一个五岁孩童因为莫须有的缘由都能被出族,孤苦无依的长大。”
魏楹脸上露出个冷笑,“那笔钱祖父大可以说是他自己抽出来的。不过是怕儿孙辈挥霍,到如今一并份给一众儿孙。”
“那,二房肯么?已经贪墨了的要全吐出来。”
“哼!今日祖父一说要分家,五叔、六叔就说钱帐怕是对不上。然后二叔抵死不认,还叫了一番屈。说劳心劳力,还背这么个虚名。祖父一急才会晕厥过去的。”
这算是预演了一场兄弟争产吧。
在老父病床前恐怕还是有所克制的,不为了孝道,只为了怕人说自己不孝。
久病床前无孝子,况且老太爷确实是偏心太甚,那些庶子心里对他岂能无怨。
本来,如果他本人执掌家业,偏心就偏心了吧。
至少二房吃肉,他们还有肉汤可以喝。
可是老太爷坠马瘫痪了,一切都把持在了二房手里。
他们对兄弟可就没那么厚道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为了家产,兄弟之间的隔阂已经很深了。
所以才会闹出这么一场来。
老太爷之前一直足不出户,只偶尔被下人用榻抬出去晒晒太阳。
一开始有些事想必是瞒着他的,但时日久了多少也就知道了。
他也许管过,但是一则自己的身体状况是那样,力不从心。
二房当家大可换了他身边敢告诉他实话的下人。
二则,就是根深蒂固嫡庶有别的念头了。
本来分家产庶子能得的就要比嫡子少。
而庶出各房的儿孙的确也没到生活没保障的地步。
他说过那么几次,二房稍微收敛了,他也就不再过问了。
如果这次分家,真的查出二房贪墨了多少,恐怕也要把他老人家给吓到。
“那这家一时半会儿分不了吧。二房不肯吐出银子来,而银子被人吞了,其他各房也不会甘心。所以,即便老太爷主持分家,怕是也分不好吧。你不是只能呆十来日么,那怎么办?”
“十日之内一定会分出来的。祖父只是之前不管,如今既然决心要做,在我们回来之前就做了许多准备工作了。看着吧,今日就会有族老来过问昨天祖父被气晕过去的事。然后这几日内清点完毕就会分家了。祖父的目的是不让二房成为众矢之的,应该能够相对公平。不然,岂不是弄巧成拙。”
“还要惊动族里?”
“嗯,大户人家分家,都要请族老作证的。唉,我再睡一会儿。”
“先吃点东西再睡,不然伤胃。我让人给你端进来,就在床上洗漱用早点。”
“嗯。”
略吃了些易消化的吃食,又坐了半刻钟,魏楹又缩回被子里去睡了。
至于松鹤堂,这个时候是各房在轮着看护。
沈寄吃过早饭过去问安,陈姨娘依然是很热情的招待她。
沈寄有些纳闷,要说之前陈姨娘希望老有所依,对她和魏楹示好还有可能。
因为他们是嫡长,日后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如果她觉得二房靠不住,靠向他们很正常。
可如今老太爷要主持分家,多少会留些给她吧。
毕竟她这二十多年也很难得了。
这怎么都好过老太爷撒手去了,任儿孙安顿她好些。
或者是多个朋友多条路?
沈寄是你敬我、我便敬你的性子,便也客气相待。
她从松鹤堂出来,便到了二房的天星园。
这里房顶上有个很宽的平台,晚上看星星很方便的。
一样是三进的大院子。
现在在松鹤堂轮值的是三房和四房,二老爷也和魏楹一样在补眠。
沈寄跟着下人进去,听到宋氏在她的小院子里似乎是在教训下人。
于是不停脚的往前进到最后一进二夫人的大厅里。
她是过来商量老三的婚事安排的。
既然要做戏就做全套,可不能出了银子回头还落把柄给人。
至于分家的事,分多少给长房,她收着就是了。
反正嫡庶有别,分到长房的少不了就是了。按道理二房明面上得多少,长房明面上也会得多少。
她决定了,等那些家业一到她手里,她和魏楹就分一份给老三。
省得日后还要替他挣钱,他只需要干等着分红就是了。
反正他成家了也就该立业了。
他们一转手就分给他,也可见出大公无私。
不至于出现说他们贪墨了做假账之类的。
然后再把老三两口子名正言顺的从梨香院迁出去。
二房这些年也算是尽心尽力替魏楹看住了他母亲的遗产遗物,虽然是为了老三。
要不是这样,那些东西这十几年也被各房瓜分,找不回来多少的。
二房贪心,但其他各房也不是好相与的。
他们只是干不过二房而已。
其实想想,就看家守业而言,二房也挺不容易。族里这么多吃闲饭等分红的。
沈寄是打定主意,即便那些人日后要推她出这个头,她也是绝对缩头的。
做经理人,却没有另外的一份高薪可以拿,她是不干的。
就家业而言,二房的做法也算是自己给自己开了高薪。
就是开得太高了,高过了应得的。
钱上的事沈寄觉得可以不必太在乎,不然是呕不完的。
要紧的是魏楹母亲的仇得报。
她这会儿对于掏银子给老三办喜事也没有那么抵触了。
有些事情抗拒不了,去生气只是白白气坏了自己。
至于银子,有那么多产业,他们也能自己挣钱,还怕短了银子不成?
左右魏楹应该很快要回家丁忧。
虽然不能断了和官场的联系,但也不用再大肆去各处打点了。
只需要在起复的时候再下重礼打点。
二夫人瞅瞅沈寄,见她连一丝淡淡的不甘都不见了。
心里暗想难道她是因为老太爷要主持分家,觉得即将有大笔银子入账。
所以对掏出两千两来已经不在乎了不成?
一边却遣了人去叫宋氏,嘴里说道:“大嫂都过来了,她还没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乐意帮三弟操持呢。”
第143章
沈寄笑笑, “哪会呢?二弟妹要帮着二婶管理一大家子的中馈,又要管教下头的人。不像我,家里人口简单, 人少事就少。”
“嗯, 你是需要锻炼下。不然总是遇到大事就不知道怎么办就不好了。”
“是啊,所以需要过来听婶娘指点。”
沈寄这个回答让二夫人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心头也在为昨天老太爷说要分家的事烦恼。
可是, 这是自己亲儿子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