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楹如今要做的,就是以自己的官威在这一方庇护族人而已。
“嗯,我也挺挂着权儿的。”
过去一看,小娃娃们都由各自的奶娘看着,玩得倒挺高兴。
尤其小权儿今天跟个孩子王似的。
那些小点心很受欢迎,小娃娃们都围在他身边叫‘小叔叔’‘小叔叔’的。
他听得高兴便给发一个。
吃过午饭沈寄就告辞回去睡午觉。
席间倒有几个菜挺合她胃口的,想来办宴席的人也是动了一番心思。
今天为了不让她拘束,二叔祖母只和同辈的人说笑,她不过是请了个安就被迎到八神娘那边坐下闲聊了。
就连同辈的几个嫂子也可以说今日是沾了她的光,不然还得在各自婆婆身边听吩咐呢。
这就是地位的变化!
她还真有点期待,在老三的婚礼上看到二房的人呢。
他们再是躲在龟壳里,老三成亲他们也是无法再躲的。
她掏了两千两银子总要听个响吧。
沈寄一觉起来,看看钟漏已经比预计起身的时辰晚了。
她叫了几个铺子的掌柜的,还有庄子的大管事过来要例行问问。
没想到一躺下就睡过了。
都怪魏楹,他昨晚一直不依不饶的。
她今天上午又没能好好补眠。
要不是说自己今天下午要见这些人,八婶娘那边还不会放人,要拉着抹雀儿牌呢。
“人都到了么?”
阿玲拢起帐子道:“都在外头等着呢。”
“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阿玲小声道:“叫了的,还推了两把,可是您没醒。我想着过一刻钟再来叫,这不您自己醒了。”
边说边快手快脚的帮沈寄挽了个发髻。
因为已经有了打理几家铺子的经验,所以这次见名下产业的管事者显得顺利了很多。
沈寄心知自己很快要离开,暂时也不是适合有什么大动作的时候。
所以各房接掌各自的家业以后,反而是长房动的人最少。
也因为之前魏楹和十五叔就对这些人做过彻查,所以她这次只是例行公事的问了问。
表明自己不会胡乱插手,甚至也没有往各处安插人手。
同时也罪证确凿的踢了其中三个人走。
然后依然是把她一贯推行的提成的奖励方式提了出来,代替各人的固定月例。
她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打理淮阳这边的生意,还是要靠这些管事。
所以暂时只能这么恩威并施。
不过这也使下头的人觉得,魏家的媳妇,尤其是宗妇,往往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沈寄一向奉行现代企业管理制度。
做过适合现在的改变后,配合有能力的经理人是一套双赢的制度。
只是如今名下产业越来越多,她觉得还需要寻觅那么一个信得过的人来打理。
拿到那五万现银,沈寄便把魏楹卖出去的书画铺子高价收回了。
那毕竟是婆母的嫁妆。
而且魏楹还一心想找到外家的人,那里握在自己手里显然要方便些。
京城三家铺子,蜀中如今也是三家铺子。然后这淮阳一共六个铺子。
她一个人打理是有难度的了。
所以准备每三家店再聘一个总管事。
不过人选嘛,还是得慢慢物色。
还有庄子。京城有两个,一个是沈寄陪嫁的有一百亩田。
还有一个是魏楹的,有两百亩田。
淮阳这边有四个庄子,共计一千亩良田。
这么算下来,林林总总也值二十万两了。
他们小夫妻已经算得上大户。
对了,这里头按礼法还得分一些给魏植。
不过魏楹说了会设法踢他出去一个子儿都不分。
沈寄觉得他不会无的放矢说出这个话来,那就不算他了。
当年二房对婆母和魏楹那么过分,一心置于死地。魏楹不可能跟他们客气。
至于说现在有钱了,要不要多拿些银子出来给老三办个热闹的婚事,沈寄的答案是不。
老太爷开始公中给了一千两,后来没添过。
他们拿两千两足矣。
三千两办场婚事足够了,谁要说他们小气都是站不住脚的。
沈寄如今还是每天代魏楹到松鹤堂晨昏定省,然后顺便把一些婚事的细节讲给老太爷听。
这门婚事,四婶忙不过来,可是五婶、六婶、十五婶却是很上心的来帮忙。
而且很多事情可以查旧例,所以沈寄倒也不算太吃力。
老太爷听了点点头,“好,你安排得不错。长房父母都不在了,我就去坐那高堂之位吧。”
这是沈寄提出来的。
老太爷极难得的夸她一句,也是因为她恭请他老人家去坐高堂之位。
虽说长嫂如母,但如果她安排自己去坐那个位置,就有些不把老太爷放在眼底了。
那样,二夫人首先就会不依不饶的拿来做文章。
旁人知道了也会说她不懂事的。
虽然她很想这么干气一气二夫人,但是这样得不偿失啊。
又过得两日,方大同全家老小,包括他父母以及挽翠,还有他们新添的一个小姑娘,还有庞管事与他带来的数名留守京城的小厮,都统统到了淮阳。
沈寄当时正在清点给魏植准备的聘礼。
这门婚事如今已经过了纳采、问名、纳吉(文定)的流程。
接下来就是纳征(过大礼),请期和亲迎。
一切都是沈寄这个长嫂在出面打理。
族人之前多少还是觉得她年岁小。
虽然是族长夫人,但是这种大事怕她处理不来。
沈寄一开始也有些担心,不过随着一桩桩、一件件的按流程处理下来,心头也渐渐有了底。
族里娶过媳妇的婶娘伯母也不少,随时可以咨询。
因此,这么操办下来,倒是人人都称赞。
说她尽心尽力,事情办得很好。
倒是不少人好奇她怎么对二老爷、二夫人所出的魏植这么尽心。
老太爷知道了说这才是嫡长孙媳、宗妇的气度。
沈寄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既然怎么都要出钱出力办这桩事,那就要办好了。
省得费钱、费力还不讨彩。
而且,独力办好这么一件大事,心里其实也蛮有成就感的。
老是去想着当事人是魏植,是二老爷二夫人生的,只会让自己心里堵着。
“哦,到了啊。阿玲你去安置他们吧,就按我之前说的安排宿处。我现在正忙着,让他们等会儿安置好了再过来。”
待到清点好了,一一列出清单,沈寄让人去把魏植叫来。
魏植带了奶娘一家过来,卖身契自然是要随之一起过来的。
沈寄自然没有客气地一并收下。
此时他便带了老苍头(奶娘夫婿)过来。
那老苍头昔年是在外做管事的,是识货之人。
一一看过,沈寄给的东西都是真品,和礼单上完全对得。
头面首饰也全是赤金没有鎏金的,样式都是时下最流行的。
还有那些布帛也都是上好的花纹样式和颜色。
魏植近来总听人夸他这位大嫂如何贤惠能干。
当时都嗤之以鼻,觉得这是因为魏楹的地位变了,他们手里有钱了的缘故。
可是看到她这么实心实意的给自己操办婚事,让他在女方面前很有面子,也不能不有所触动。
毕竟当初二夫人给魏楹准备的纳征的礼物,还需要他自己掏钱添补才没有落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