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己还不是做这种事。
“姐夫,那我就告退了。”林子钦站了起来。
“等一等!”岚王也负手站了起来。
“姐夫有话就请吩咐,子钦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岚王瞪他一眼,“用不着你赴汤蹈火。本王只是要告诉你一句话。”
日后,林家就是这个小舅子当家了。
岳父大人毕竟是老了。
所以有些话和他交代就够了。
而且,这话也不好到岳父大人面前说去。
林子钦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岚王在他面前站定,“你姐姐是本王的元配正妃。将来本王若有那一日,你姐姐的地位自然是一起水涨船高。”
林子钦涩然一笑。
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看来自己是真的只有在一边看了。
“姐夫放心,这一点姐姐心头清楚、林家也清楚。”
林家是岚王最要紧的支持者之一。
就算别家能下这条船,林家也是万万不能动的。
当然是只有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走下去,断不会因为日后闹出些什么来就撒手不干了。
林子钦做出这个承诺,也是应承了如果父母将来因为沈寄的事情不满,他会从中转圜。
“子钦,你果然是长大了。”岚王欣慰的道。
林子钦笑笑,“再不长大,姐夫不是要把我丢到边关的军营,去亲身感受一下战事了么。”
“你是林家的独苗,姐夫也不能做得太过的。”岚王笑着拍拍林子钦的肩膀。
无形中就消灭掉一个情敌,他很满意。
林子钦的知趣,他更满意。
这样的人,日后才可能成为他看重的股肱。
而魏楹,的确是有才具。
可是朝中哪里就少了一个有才具的官员呢?
小寄遇事不来求自己出头,难道要指望不在京城五品小官的魏楹么?
上一次的事不是自己放他们一马,就凭魏楹哪里就能够平安脱身?
沈寄一边养着伤,一边等着四叔四婶上京并发榜。
她伤得不算重,但因为都在关节处,所以比较麻烦。
“信到淮阳要六七天的样子,四叔四婶再敢来又需要十天。可是又不能说走就走,真是麻烦啊!”
魏柏已经被沈寄管了七八天了。
魏家的人上门,沈寄就把事都告诉他们。
他们听了都变了脸色,进去骂老六糊涂。
再不觉得沈寄把小叔子关起来有什么不对了。
只是众人嘴巴说干,魏柏还是那副德行。
沈寄只能心道一声:牛牵到了京城还是牛啊。
众人现在都在等着四老爷四夫人的到来,总不能让魏柏一个人就毁了魏家。
按他们的想法,如果魏柏上榜,实在不行就别去参加殿试了。
那样上下活动一下,所得的官职虽然小点,但是好歹是个官。
而且魏柏这个性子,当了大官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魏晖挺欣赏魏柏的个性。
但是也拈着胡子说:“六侄子,你不要学你十一叔啊。要学也该跟你大哥去学。外圆内方方是长久之道。”
“大哥当着圣上的面,都敢直言他为太后做寿过于奢靡。后来圣上不是果然收敛了不少么。而且大哥虽然被贬,但很快就起复还升了官。”
沈寄忙申明,“六弟,你大哥没那个豹子胆。他没直言,只是心头的想法没瞒过皇上而已。全是外头乱传成这样的。好在皇上圣明,并没有因传言治你大哥的罪。还有,他后来起复是拿命去拼回来的。再后来升官那是年年考绩为优等才有的。六弟你千万不要断章取义。”
这小子怎么轴成这样?
魏楹都从中受到教训了,他还这么觉得。
魏柏说道:“可是,如果没有皇上的赏识,大哥不可能升这么快的。他是得罪了皇上被贬官的,旁人不敢随意提携。”
这个倒是真的。
沈寄看向其他魏家人,她口水都快说干了,你们接力。
那么多亲戚上门了,她也不好就窝在自己屋里。
便让人用榻把她抬了出来,和众人一起来劝魏柏。
“大侄媳妇,四哥、四嫂几时到?”旁边另一个堂叔问道。
沈寄回答道:“信和他们是一起出发的。信是驿站快马送的,昨天收到,他们慢也就慢个四五天吧。”
“你还是继续把这小子关着吧,千万别让他跑了出去,我们先走了!等四哥、四嫂到了再过来。”
沈寄不能走路,只得道:“叔叔、婶婶们留下吃了饭再走吧。”
“不吃了,被这混小子气都气饱了。读书都读迂了!”
“欧阳先生,烦你代我送下叔叔、婶婶们。”
“是。”
欧阳策出去了。
沈寄不敢大意,让四个厉害的小厮看着魏柏。
后者道:“这还有天理么?我反倒成了罪人。”
沈寄摇摇头,“其实,我很感激你能够不畏强权为我出头。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是非黑白这么清楚的。”
等四叔、四婶到了,她也轻松些。
不然,人在她这里,要是跑了出去闯下祸来,她承担不起后果。
又过了两日,魏楹的快信也到了。
他对于发生的事非常的惊怒。
只是人在外地,而且官小言轻也没有办法。
沈寄可以想象得到他收到信痛心疾首的样子。
他当下是没有能力和那些人斗。
可是那些人都是靠了会投胎,一出生就有了可以作威作福的地位。
他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很艰难的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而且她相信,假以时日,只要给魏楹发挥的平台,他将来不一定就比这些勋贵子弟差。
毕竟,他才二十二!
而且已经经历过一次起落,人也比刚入官场时成熟了。
只是,如今的官场,储位不定,容不得他大展抱负。
只能在地方做实务,省得卷进皇子的夺嫡之争里头去。
就这个样子一步一步稳打稳扎很好。
第179章
所以沈寄回信让他不必气馁, 暂时斗不过那些权贵子弟,又不是以后也没有机会。
千万不要因为这些事情乱了阵脚才好。
她对他绝对有信心。
总有一天,他能实现心中的抱负一展长才, 而她也可以水涨船高再没人敢欺辱。
沈寄还有一件烦心事。
她现在在家养伤, 庄太医那里自然是去不了了。
对方也不可能到他们这样的小门小户来出诊,那未免太打眼也太屈驾。
不过庄太医派了他的侄儿, 也就是他的关门弟子过来。
只是那位小庄大夫上次把她说了一顿。
说如果按照方子到外头去抓次一等的药, 那药效可要大打折扣。
沈寄经历了路遇长公主府蒋世子这件事, 实在是对京城少了些好感。
聚居在此地的皇亲贵戚纵容子弟横行霸道, 她已经倒霉的遇上过两次了。
在京城以外, 她没觉得魏楹官小。
还觉得他二十三岁的知府, 起居八座、威风八面。
她虽然不至于狐假虎威,但是平日里也从不会受谁的气。
更何况这种光天化日之下的欺辱。
那天她是疼哭的,可何尝不是气哭了。
如果是在现代,什么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猖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