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真的等到她提出想请这些人帮着物色或是牵线的时候, 怕是就知道了。
得到的只能是推脱。
沈寄侧头, 正好看到含笑的林夫人。
后者眼中有些微的不赞同, 不知道沈寄干嘛要把这个人带来。
沈寄坐过去, 小声道:“她是长辈。”
如果是平辈或是晚辈, 那她可以很直接的回绝, 哪怕对方不满呢。
但是四夫人是长辈还是要给她留些面子, 让她自己认识到差距是最好的。
“小心她不小心被人利用了。”
“我治好病就回蜀中了。魏大哥估计三年五载都不能调回京的。”
“此时调回来品级太低了,让他安心在外好好熬资历吧。”
第二场换了人来讲, 比关夫人的稍有逊色,但是也挺有特色。
待到散场,刘府的午宴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关夫人便邀众人入席。
沈寄左手边是林夫人,右手边是四夫人。
至于菜肴,刘府这样的大户人家自然有自己的私房菜。
不会用酒楼的席面来招待与会众人。
那样就太掉二品大员府邸的价了。
虽然之前两场都讲得挺好,不过沈寄也就是一开始听个新鲜,后来就完全没有兴致了。
这一点与会的人都看了出来。
当着林夫人的面也无人说什么,只是一哂作罢。
一副拿她当晚辈笑看的样子。
至于心头做如何想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现在沈寄对品尝尚书府的私房菜肴却是很有兴致。
她和在座的夫人们年纪差得颇大,对经文向无研究。
什么讲经大会,如果是故事大会她还能参与进来。
不过之前众人商议后本月的善举的时候,她还是出了三百两银子。
林夫人出了五百两,所以她就跟着退了一步出三百。
左右就是施粥、放生、建佛塔、塑金身这些事了。
三百两银子是魏楹一年多的俸禄,宝月斋小一月的盈利。
她也不知道这么多银子花了,那些穷人能得什么好处。
但是今天看下来,其实这个讲经大会,跟后世那些慈善宴会也差不多。
四夫人不是诰命,但今日也拿出了二百两来参与做善事。
这样子算下来,今日就一共林林总总一万两银子了。
不过想想去大相国寺上个香,和尚都要五十两的香油钱。
沈寄就觉得还是不算多了。
毕竟这些人的身份摆在这里,少了不好出手。
只希望这次她态度这么不积极,下次不要再给她下帖子了。
回去的时候,她一上马车就打哈欠。
于是和四夫人说:“四婶,我想睡个午觉,这马车要走大半个时辰呢。”
四夫人失笑道:“你啊,既然在给太后抄经,这些也该多了解下才是。我看你之前就在自己腿上偷偷拧了一把。睡吧,这马车宽敞着呢。”
要是车上只有自己,沈寄倒是真的要躺平了睡的。
可是有个四夫人在,她就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靠着靠垫就睡着了。
手里还抱了个自制的狗骨头抱枕。
四夫人看着她拉开马车的壁柜,拉出这个黑白相间布料做的抱枕时眼都直了。
沈寄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抱着倒回去。
她总不能说以前睡觉抱惯了魏楹,所以现在自己一个人睡,怎么都要抱着点什么。
尤其是这样细长、细长仿似人的胳膊的软东西才睡得香吧。
不但马车上有,房间里更是有。
四夫人看她说睡居然真的就靠坐着、抱着根狗骨头睡过去了,不由得有些好笑。
这会儿有些闷热,她也就没有拿薄毯帮她盖上。
之前魏柏因为沈寄的事差点殿试都不能去,她难免有些小龃龉。
但是沈寄和她的关系在魏家还算是比较好的。
从她第一次见到沈寄,那时候还在被二夫人想尽办法排挤的小姑娘就一直很淡定的微笑着,得体的应对。
常常让人忘了她那时才十四岁。
还有方才,和一群高官夫人应酬,也丝毫不怯。
儿子对这个大嫂赞誉有加,即便对方将他软禁了一个多月也毫无怨尤。
可惜,她不能寻这样没有靠山的儿媳。
哪怕像沈寄这样能干,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管得了家业、镇得住下人。
因为,她的儿子没有魏楹那么精明强干,必须有人在旁提点跟扶持。
四夫人正想着,觉得马车一下子停了下来。
“大奶奶、四夫人,那边有人的马车马惊了。你们快下车暂避一下。”
跟车小厮敲着车门说道。
沈寄也醒了过来,她本来就是小寐。
将手里的狗骨头一丢,她推开门推着还有些呆怔的四夫人就下了马车。
这个时候已经走出朱雀大街老远,街道没有那么宽。
如果真的有马车惊马跑过来,他们的马车就很容易出事了。
不过好在,事情没有蔓延到这边。
不然沈寄都要怀疑自己是事故体质了,怎么老是要遇上些事呢。
前头有人跃上受惊的马制服了惊马,从而避免一场祸事。
要不然这街上避之不及的老弱妇孺很可能被马蹄践踏
。沈寄他们在外围只听得几声马嘶声和人群的嘈杂声,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那人挤出人群过来道:“让魏夫人受惊了!”
沈寄一愣,“啊,没事,是你的马车?”
干嘛跑来跟自己致歉?难道是认得魏楹的人。
旁边的跟车小厮和车夫忙挤了过来,把沈寄和四夫人一起护着。
四夫人见沈寄仓促中没有戴纱帽。
然后旁边的人都因驯马之人过来,顺着视线在看着她,忙拉着她要回马车上去。
“不是的,小的是岚王府的侍卫。奉命暗中保护魏夫人,以免夫人发生什么意外。方才见到前方惊了马,所以过去制服了惊马。”
四夫人听说是这么回事,不好直接拉着沈寄走。
便过去把纱帽给她拿了出来。
沈寄接过戴上,“有劳这位侍卫大人了,请问怎么称呼?”
“小的姓曾,曾祈泰。魏夫人不要客气,叫在下的名字即可。”
沈寄知道是公开了自己是救岚王的人,所以他派人暗中保护。
想起自家一行人里也有练家子,居然一直无人发现。
那要是有人派这样的高手来杀自己,简直是易如反掌啊。
不过看起来,应该对方是不把自己这个蝼蚁放在心上的了。
“辛苦曾护卫了,方才也多亏了你,不然街上怕是就要出事儿了。”
“王爷吩咐了,便是曾某分内之事。夫人快上马车吧,在下只是过来确认一下您是否无事。”
“好!”
上了马车,四夫人道:“这个岚王倒真是个有心人。”
沈寄笑笑,“其实也就是以防万一。万一我这个救命恩人出了事,他丢不起这个脸面啊。”
岚王就是太有心了。
不过最近的确是比较老实。
要不是这样,上次岚王妃又下帖子,她可不敢去。
曾祈泰见魏家的马车走远,正要再缀上去,便被人拍了下肩膀。
回头一看,“林世子——”
林子钦问道:“你还真是手脚麻利。我方才在酒楼吃酒,本来想找个机会正名的,都被你抢了先。”
“正名?”曾祈泰一边让手下的人跟上去,一边和突然冒出来的林子钦往前接着走。
“是啊,外头都传我是纨绔膏粱。我当众制止一场事故,岂不是可以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