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过让用药让二老爷孝期出丑。
可是没想到魏楹给他找的孝期同房对象这么让人惊悚。
魏楹看着沈寄,“你觉得我太狠了?”
沈寄点了点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妯娌俩和当年的婆婆一样无辜。”
“好吧,既然你不赞成。那这件事我就不做了。有些事情没有证据没关系,只要宣扬开来就够了。我会把他和胡姨娘的事散布开,给我娘洗冤也需要如此。不着急,守孝得一年呢。咱们一桩一桩跟他讨债。”
沈寄挣了两下,魏楹一只手的力气她都挣不过,“你放手!”
“不跟我生气了,好不好?”魏楹低声下气的道。
从第一天开始,他就在担心着沈寄发飙。
她早早晚晚总能发现的。
全魏家的人加起来也不如她一个人了解他。
现在才发现,不过就是关心则乱罢了。
沈寄盯着他,“我不会跟你闹。”
不闹不代表不生气。
她当然不会闹了坏他的事,但是她会在心头给他重重的记上一笔。
他怕的就是这个啊。
“我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事先跟你讲。你不同意我就不做。”
沈寄笑了一下,“我满十七了。”不那么好糊弄了。
下次再有什么你觉得值得的大事,一样会瞒着我。
“小寄——”魏楹拽着她的胳膊不放。
两眼把她望着,看着倒颇有一点可怜巴巴的意味。
“我确定不会有事才做的。否则,为了惩罚仇人搭上自己不是太不值得了么。”
末了又小声道:“我知道你不会留在魏家守一辈子寡的。而且还有人在虎视眈眈,我怎么可能出事,将你拱手让人?”
沈寄见他还有心思说这些有的没的,直接擂起拳头招呼过去。
魏楹让她擂了几下。
当然是没受伤那边,缠着纱布的那边沈寄才舍不得呢。
而且也就第一下用了点力气。后头几下都跟挠痒痒差不多。
毕竟魏楹如今还虚弱着。
“你知道就好,我才不可能为了座贞节牌坊就守一辈子呢。我所有的钱财都是来自你,大不了我不要了。我回华安种田去!我还有几亩薄田在那里呢。要是那里的人拿大小眼看我,我就卖了到别处去买,那几亩田足够我落户的了。我还可以继续卖鱼丸汤,卖肥肠,我总不可能饿死。等安稳下来以后我再找个老实本分的......”
沈寄的嘴被魏楹捂住,他苦笑道:“别胡说了。”
她笑了一下,魏楹现在可只有一只手,用来捂她的嘴巴了。
哪里还制得住她?
她一下子就下了床,“你给我好好的修养。否则,哼哼!”
“你不管我咯?”魏楹急道。
“放心,我一定帮你把戏做全套。我这就让人出去说我为了照顾你,积劳成疾要卧床修养了。哼!魏大爷,我不伺候了!”
沈寄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消息很快就传出去了。
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魏楹直接吩咐人把‘卧病在床’的沈寄连人带榻,抬进他的房间里一同修养。
这样一来,就连每天上门的十五叔都不好再日日过来了。
大侄媳妇也在屋里躺着呢,他个做叔叔的怎么好总来?
沈寄又不好和不明实情的下人说她是在装病。
一时流朱、凝碧、采蓝、季白还有外头一众小厮都惭愧不已。
奶奶都被累倒了,要他们来有什么用?
于是,每每有什么事,一个个跑得比什么都快。
唯一知情的挽翠差点没把肠子笑断,只不敢在人前笑罢了。
“奶奶,喝药吧,奴婢亲手熬的。”
沈寄看一眼挽翠,亲手熬的,好吧,她喝。
尝了一口,果然是红糖水。
沈寄这些日子的确是很操劳的。
而且又担心,所以人都瘦了好几斤,气色也不是太好。
这么绑着素色抹额靠躺在大迎枕上,不用装就有了几分病像。
魏楹陪着笑脸道:“小寄,这几日累坏你了。正好歇歇。”
沈寄侧过身不理他,继而又转过来,“挽翠,这次的事情你事先知不知道?”
挽翠忙举起手掌:“奶奶,奴婢以小朵朵的名义起誓,绝对没有实现知道。”
一个母亲用心爱的女儿起誓,好吧,相信你。
魏楹示意挽翠赶紧告辞。
又说也不用安排人进来守着,有事他们会叫人。
让外头的人都站远点。
沈寄这回是真的气得狠了。
一是魏楹竟然瞒着自己买通陈复来刺他一刀;
二是这个事情被揭露之后,他竟然还敢把称病的自己困在他的房间。
她两手捂着耳朵,“我什么都不想听,你也什么都不要说。”
魏楹的口才,如果不提前杜绝,他真能说到她动摇。
魏楹眼见她现在对自己如此抵触,也只好打消用三寸不烂之舌打动她的打算。
“小寄,你别背对着我嘛。”
“小寄,这么躺着怪无聊的,咱们来聊会儿天吧。”
......
魏楹唱了半天独角戏,眼见她不说不动,就那么侧躺着看着墙。
就是不理自己,也只有闭嘴了。
前几日养伤,他的待遇优厚得很。
沈寄简直是柔情似水,差点把他溺毙了。
虽然是心虚着享受这份待遇,可也让魏楹心头美得冒泡。
小寄多紧张他啊!
当然,也知道揭穿之后他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现在可不就是,在人后都不理自己了。
“小寄,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收买到陈复的?”
无奈之下,魏楹只好祭出杀手锏。
这个小寄肯定是感兴趣的。
他盯着看她的反应,还是不说话。
但是捂在耳朵上的手放下去了。
于是他开始讲述,“那日不是因为同样是青楼女子,同样是首饰我就把这个人想了起来么。想着这人能不能为我所用,于是就打听了一下他的近况。恰好他人就在族学里做杂役。这可不是巧么,要不然我不是还得上别处让他好下手。结果他自从被我们赶回来境遇就很不好。从大管事变成了最低等的杂役。媳妇跟人跑了,连儿子都一并带走。老娘病了也没钱治。他去求二房,结果连人都没见到,就被厨房女人的洗脚水泼了出去。好在从前还有点积蓄。他老娘也命不该绝,总算是捱了下来。不过这几年都在做杂役,什么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就都见识到了。”
他停了下来,沈寄正听着,不由自主就问了一声‘然后呢?’
魏楹偷偷笑了下。
接着说:“然后我就让人去问他,想不想改变目前的处境?你知道他这种人一有点机会就不会放过的。比起我们来,他更恨二房。后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你说他拿猪肉练习?他哪里还吃得起猪肉,还得是那么大一块。”
“当然是拿了我给的银子买的,外人也只会以为是二房给的。如今他老娘早已被我送到安全的地方,这样省得被这件事连累。也可以把他继续拿捏在手上,他自然乖乖按我说的去做。”
魏楹说完,看沈寄又把耳朵捂住了,苦笑一下道:“好了,我不吵你。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第212章
沈寄不知不觉就真的睡着了。
她的心神提着好几日了。
如今魏楹已经渐渐好了, 又知道一切都是他自己安排的,她便慢慢放松了。
暮色中,她听到熟悉的对话声醒了过来。
睁眼一看, 自己和魏楹的床中间摆上了一个屏风。
那边十五叔正在和魏楹说着话。
原来,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基本上众人还是认定了此事是二房所为。
这就是坏事做多了的结果。
因为这么做一旦成功, 魏楹又没有儿子。
再是有十五叔等人的不满和抗议, 长房的家业自然也会全落到魏植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