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都非常的会吃。
沈寄是从上辈子就带来的追求,旁人看着简直像与生俱来。
这些年家中经济宽裕,她当然没忘了顾好自己那张嘴。
魏楹近朱者赤,加上这些年当官,吃过的山珍海味不计其数。
夫妻俩饶是有意说得浅白了,依然是妙语连珠不断。
旁边的凌仕昀也算是走南闯北的人,见识不凡。
听着只觉得这夫妻俩简直跟神仙中人一般,占尽了天地间所有的钟灵毓秀。
而被点评的几个主厨、大厨,还有其他人等,也从一开始的面面相觑、疑惑到震惊信服。
受到肯定的自然是眉飞色舞。
被批评的倒也没有不服的,因为说得就正正是还欠缺一些的地方。
可以说一旦突破这个欠缺,他们的境界都会提升一截。
这样的批评是有助于成长的。
只要有心在厨艺这条道上走下去的人,都不会不欢迎。
然后,沈寄顺势就宣布了厨师的排序......以及各人的待遇。
之前租下院子就让他们各人练习,早就言明会有这么一场比拼。
今日以比拼的结果来定位置和待遇,各人也无话可说。
这其中,沈寄还指定了厨艺最好的大厨娄德金为厨房的总负责人。
要负责核算控制厨房的成本,相当于后世的行政总厨。
收入当然也和绩效挂钩。
“厨房一个月用于采买的银子是八百两,多退少补。银子由凌大管事掌管。由娄大厨衡量怎么用,用时需征得凌大管事同意,方大同先留下帮着管账。”
三人一起躬身应道:“是。”
至于流朱,做账这事儿这个得等她出师。
现在暂时由府里账房派人来做。
更得等到凌仕昀完全通过考验,然后让他们成亲才到酒楼来做事。
他如果不实心任事,此事的走向便可能发生变化。
方大同先在这里管着帐,然后再找替换的人。
左右他们暂时不会回京。这样虽不会完全杜绝中饱私囊,但总好过尽委于一人。
而且,酒楼要在扬州府立足,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需要魏楹撑腰。
光这一点就能拿捏住凌仕昀。
“好,今天就到这里。大家都辛苦了,下去吧。”
人鱼贯而出,魏楹看着沈寄道:“挺像回事儿的嘛。”
一副精明干练的东家模样,而且看得出来她对酒楼很是上心。
这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了。
“做什么都得敬业。我要是不像样,下头的人能服?能死心塌地跟着我干?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这就是人性!”
魏楹忽然摸摸下巴,“我等小芝麻再大一些,不会抓我胡子了,我就蓄须。”
他因为年纪轻,每到一处初始之时其实颇有些艰难。
人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这也是人性啊!人性欺生,轻视后生。
年纪轻了要压住场子就要付出加倍的心力。
沈寄失笑,难道我不能以后再生个继承姐姐风格的小女儿么?
“小寄,你把要招待贵人这么大的事就这么说了出去。你就真不怕他们说出去了?”
随熙园还有另外两座备选的园子都不敢有这个底气呢。
“我又没说来者是谁。贵人,这一次来的随便抓一个出来都能称为贵人吧。反正不是撒谎,更不是欺君。传出去了其实也无妨。我就是要试一下凌仕昀到底得不得力。”
“你以前想开的不是药膳酒楼么?”
“我暂时撑不起来。先把酒楼的名声做起来,然后再看看要不要添加药膳这一项。”
魏楹诧异瞥她一眼,“那干嘛要赶着开业呢?”
沈寄嘿嘿的笑。
魏楹想通其间关窍,不由道:“你可真是!”
居然连皇上南巡都成了她做生意的噱头。
徐五给她打过广告,如今竟然是把皇家人都要利用上了。
以他扬州知府的身份,还有她与芙叶在太后跟前的小小面子。
到时候消息送到贵人眼前,还真是有可能把人请得来。
可是,这里头也有安全隐患啊。
正想出言劝阻,沈寄便道:“我就是想到时候请芙叶姐姐帮衬一把在这里请请客而已。太后那里我可不敢乱来。”
其实她一直有心做一桌菜好好孝敬一下太后的。
可是其间太多厉害关系却是一直不敢。
吃过饭当然不急着回家去。
已经许久没有一起出门,便沿着瘦西湖边的店铺逛去。
一路上沈寄见到热闹的铺子就要进去看看。
小芝麻也兴奋得很,一直手舞足蹈的。
一路就听她手腕和脚踝的银铃响个不停。
只是,她精力毕竟有限,没闹腾多久就开始瞌睡起来。
小脑袋一点一点的,闹着要沈寄抱。
沈寄看看魏楹,虽然还是一样的丰神俊朗,但是眉宇间却难掩淡淡倦色。
只是看她兴致好所以陪着而已。
这个男人被调教得越来越上道了,可她也得爱惜他才是。
“嗯,小芝麻要睡了。我们回去吧。”
魏楹点点头,“嗯,等空了再陪你们出来。”
沈寄腹诽,这事忙完又有旁的事了。
空,什么时候真能有空?等告老回乡以后么。
当官的看着风光,可这案牍劳形也不是玩的。
她可是做不好成功男人背后的小女人的。
也不能等着三十年之后,他官瘾终于过完,有心思和她过小日子。
做小女人做得她都面临了一场潜在的婚姻危机了。
所以,她要走出内宅。
一则经济自立;
二则不能让魏楹觉得,她总是在他一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所以,随便他几时想回头都行。甚至,出轨了想回头都没问题。
上了马车,小芝麻在沈寄怀里扭了记下又睡着了。
魏楹从马车壁柜里拿出小被子给她搭上。
沈寄看了心头暗自好笑,好男人果然要靠调教啊。
这位大爷如今私下里做这些,还是很熟练很自觉的了。
刚回到家就收到消息。
魏楹的奏报递上去,皇帝派了安王和礼部林侍郎一同来扬州确定驻跸之所。
魏楹挑眉,“是你干爹?”
这位林侍郎不是别人,正是沈寄干娘的男人。
礼部和安王一起来,大概是为了节省时间,两拨人就汇作了一拨人。
这样也好,多留些时日也好准备的更周全。
沈寄将睡熟的小芝麻交给乳母抱着。
她这个白日非得人抱着才能睡的坏毛病,一直没有改掉。
所以沈寄一路抱着回来,然后轻手轻□□给乳母。
“是我干爹跟安王一起来啊。他现在算是哪边的人啊?”
说起来,自从林子钦那件事发生之后,他们和林府的关系就没有初时密切了。
但逢年过节总是要送礼,每每回了京城也一定是会去探望拜见的。
魏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那完全是老狐狸一个,至今没有露出端倪。”
说着在躺椅上坐下,“七年了,他还是礼部侍郎,正三品。没升却也没降,位置坐得稳着呢。”
到了那样的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上升空间就有限了。
离丞相也就两步,能坐稳就不容易了。
“他怕是顶天也就升到礼部尚书一职了吧?”沈寄挠着下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