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看到不远处起火,还以为是故意放的呢。毕竟杂耍里就有喷火的。
小家伙挺兴奋的,倒是把魏杬、魏杉吓了一跳。
想早些回来,结果街上人多,挤回来就差不多入更了(十一点)。
那会儿小芝麻早躺在叔叔怀里,睡得昏天黑地了。
魏杬、魏杉轮换着抱。
春红、柳绿还有采蓝一起被周围的小厮护在中间。
回来听说沈寄安排各自守岁,也都很高兴的就回客院去了。
采蓝自抱了小芝麻回房去睡,她一起来就抱着娃娃过来显摆来了。
魏楹是今早才知道昨夜起了小火,又迅速被扑灭的事的。
因为事情不大,大过年的,执勤的人就没有报到他这里来。
小芝麻抱着娃娃跟沈寄讨小衣服。
沈寄在由丫头服侍着梳头,被她吵得没办法。
就让去把她小时候穿过的衣服找两身出来给她,不合身再扯了布做。
小芝麻便高高兴兴的把娃娃放在榻上,拿了小衣服在采蓝帮助下往娃娃身上套。
魏楹看着就抱手转开身子去笑。
沈寄在镜子里头看到,知道他在笑自己。
她方才刚醒,还没有开眠。基本上就是这么个状态由魏楹抱着套衣服。
可不就是个大娃娃么。
梳好了头,沈寄也过来桌边坐下。
一边给魏楹添粥,一边招呼小芝麻过来吃早饭。
小芝麻自己吃饭都靠采蓝喂呢。
吃了几口偏抢过了勺子,要喂娃娃。
沈寄起身把她的娃娃拿开,“会弄脏的,吃完饭再玩。既然会用勺子了,那就自己吃吧。”
小芝麻傻眼,捏着小手道:“不嘛,不会。”
沈寄站到她身后把着她的小手,“来,这样的。这只手扶着碗,这只手拿勺子,张嘴——对,就是这样的,小芝麻好棒。好,自己试试。娘跟爹都看着!”
采蓝在一旁看着。
小芝麻好像勺子都拿不稳,里头的粥也摇摇晃晃的、要洒出来的样子。
“奶奶,还是让奴婢喂吧。大姑娘还不到一岁半呢。”
沈寄看看的确还不行。
于是说道:“小芝麻是要自己吃还要采蓝喂?”
小芝麻这回不逞能了,奶声奶气的道:“要喂。”
魏楹轻声道:“你可真是心急!”
“我巴不得她一天就长大,更巴不得她永远不要长大。”
吃过早饭,一家三口一起往院子里供奉牌位的院子去。
今天大年初一,自然都是一身簇新的衣裳。
小芝麻很高兴的左手牵着父亲,右手牵着母亲。
看到魏杬和魏杉过来,便高兴的叫,“七叔、八叔——”
那两人便过来给魏楹和沈寄行礼。
然后又逗了小芝麻两句,一起往偏院去。
一应仪式行完,一家子落座饮茶。
小芝麻自然是坐不住的,抱着娃娃就跑出去了。
采蓝忙忙的福身跟了出去。
沈寄看一眼厅内的下人,将没有出阁的季白也支了出去。
只留下挽翠和魏杬、魏杉身边的春红柳绿。
她笑着说:“小芝麻很喜欢这个娃娃。看来八弟很懂得小孩子啊,以后一定是个好父亲。”
魏杬一愣,魏杉也是,不知道她怎么会提起这个话题。
魏楹第一反应就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是好父亲啊?
虽然他不会在人前像魏杬一样把小芝麻顶在肩头,但不能就否认他是好父亲吧。
再一看沈寄的脸色便知道她是有话要说。
“大过年的,我也不想说一些不讨人喜欢的话。只是,五婶、六婶走的时候也没交代过,说春红、柳绿是给你们屋里人。你们还没有成亲,如果不是长者赐,那么不管是纳妾还是有了通房都不是太妥当。所以,如果真的为她们好,应该往长远去想。”
沈寄凭直觉,觉得俩丫头与俩少爷间都有些暧昧。
要是不敲警钟,怕是真的要有质的飞跃了。
本来她是觉得只要不搞出人命,她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可后来想想,这俩人也不是完全不听人说的,而且两个丫头也还算老实本分。
所以,该说的她还是得说。
谁让她顶了个长嫂如母的名头呢?
长嫂不好做啊!有些棒打鸳鸯的事,亲娘做了都遭记恨呢。
春红和柳绿在沈寄一开始说的时候,都是胀红了脸。
魏杉和魏杬也是面红过耳的。
这会儿都讷讷的应‘是’。
沈寄这话如果是早些说,他们肯定是理都不理的。
不过近来看她行事,俩小叔子倒是越来越信服这个嫂子了。
而春红、柳绿也不是蠢人,听得出来沈寄是为她们着想。
心头也暗自埋怨自家夫人,既然要留下自己照顾少爷,怎么就一句准话都不肯说?
沈寄看一眼魏楹,该你说了。
魏楹清了清嗓子,“你们岁数也不小了。要不是在老家闯了些祸,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至于你们日后要收房里人,这些都是你们的自由。”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就没有这样的自由。
不是不想,是没这个可能啊。
“不过,你们嫂子说得对。是男人就得有男人的担当,要做什么也得过了明路。”
中午的时候,魏楹和两个兄弟喝酒。
平日里魏楹很忙,而两个兄弟避他如躲猫鼠。所以这还真是头一回。
一开始,三个人都有些放不开。
虽说是堂兄弟吧,可从小不在一块儿长大。
魏楹也就是给老爷子守孝那一年,才在家呆着。
可他们完全不是一路人,十天半月都不会见上一回。
见上了也不过是行兄弟之礼,打个招呼而已。
要不是这次俩人闯了祸躲到魏楹这里来,他其实都不太分得清楚哪个是老七、哪个是老八。
而且,魏楹是自律很严的人。
对这样两个名声一点不好的堂兄弟,虽然不好拒绝,心头肯定是谈不上欢迎的。
只当是包袱接下,倒没成想沈寄说只要是人都能发掘出好的一面来。
这俩人还真的就被她弄上,呃,也说不上正道吧。
但至少人来了几个月了,没给他闯什么祸倒是真的。
对此,沈寄私下里还是很得意的。
说魏楹不会理解圣人的话,圣人都说了要有教无类,怎么能那么简单的就圈着人读圣贤书呢?
这个,魏楹服输。
不过,看沈寄已经能很自如的和两个堂弟说话。
甚至方才她端起大嫂的架子,说这些不中听的话,他们也只是洗耳恭听没有反驳。
据他所知,这两人可是早就对家里的丫鬟下手,开过荤的了。
而五婶、六婶的确不地道,把丫鬟安排在这里,什么话都没有。
这要是以后出了什么事,小寄管着内宅,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就算她们不在意丫鬟的清白与名声,可是小寄是很在意的。
要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丫鬟被糟蹋,却找不到人负责任的事,她会很难过的。
魏楹有点不知道不教训他们,还能以什么方式相处。
所以这酒,哥仨喝得着实有些别扭,气氛可以用沉闷来形容。
魏楹想起沈寄说的话来,“你可以和他们聊些男人的话题嘛。至于具体聊什么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男人。”
男人最喜欢的话题,那不就是女人么。
可是,跟这两个成天被他挑剔、教训的兄弟聊女人,他怎么开得了口?
这大过年的,就这么干巴巴的喝酒,也不是个事儿啊。
这个小寄,平日过节气不都是一出吃饭的么,也没遵循男女不同席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