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条理清晰啊!
沈寄轻声道:“说不定我哪天就去到你怎么都没办法去的地方。”
“你能到的地方我当然也能到。不然你准备往哪里去, 奔月么?”
魏楹不当回事的说, 一脸的好笑。
“别以为奔月是不可能的。”沈寄嘟囔。
“别叨叨了, 快去换身衣服。时辰差不多了。”
沈寄现在穿的是适合干活的衣服。
被魏楹催着, 只有慢吞吞的回到自己房间换了身湖水蓝的裙子。
又精心的梳了双环髻, 然后上妆。整个人便从清水出芙蓉变得更加赏心悦目起来。
魏楹满意的点头。
小寄的底子很好, 稍微收拾一下就把许多人都比下去了。
而且,她这样精用心的准备, 女为悦己者容的姿态也让他很高兴,“小寄,把玉佩戴上。”
“还是你戴着吧,我揣着这么贵重的东西睡觉都睡不踏实。”
她不懂玉,可是淮阳魏氏祖传的,当然是好东西里的好东西了。
魏楹瞪着她,在马车里给她把玉佩戴在腰下。
“哎,那你二叔让人把你沉潭,怎么没有把这块玉佩抢走啊?”沈寄摸了摸脖子上的玉问道。
“他兴许打算等我从水里浮起来再名正言顺的拿走吧。不然如果被人发现了,岂不是证明他是凶手。我那个时候虽然小,也知道这个东西不能给别人。我二婶又不是没拿吃的、喝的、玩的哄过我。我不肯给而已。”
五岁就那么不好搞定了啊。
你那么聪明外露做什么,死蠢死蠢的话人家还不定会出手弄死你呢。
一定是你露出恨人家的样子了。
“我要是五岁就这么心机深沉,我就不是人了。”
沈寄低头笑。
嗯,除非你是婴儿穿,否则是不可能啊。
到了魏府,沈寄跟在魏楹身后行礼。
魏晖侧头看到她腰下挂的古玉,脸色立时变了。
楹儿竟然把这个东西都给寄姐了,看来感情比他认为的还要深啊。
所以,他暗地里制止了妻子想提起亲事的念头是对的。
如今他是叔父,豁出身家救了魏楹的命,够了。
这孩子是有良心的,不会忘恩负义。可别因为一桩亲事不成弄得彼此不愉快。
下手的欧清灵看懂了姑父的暗示。
起身把姑母特地安排的魏楹旁边的位置让给了沈寄,自己坐到一边去。
席间,魏大人提起让魏楹还是住在他府上备考。
魏楹倒是无所谓。但是看沈寄的样子,她是不喜欢住这里的,于是笑着婉拒了。
魏夫人心头还不痛快,于是道:“楹儿,是不是之前婶娘照顾得不周到?”
“叔父和婶娘对楹儿说是再生之德也不为过。只是楹儿毕竟还没有认祖归宗。之前是伤重,叔父顾念源出一脉出手援助。之后再赖在府上,恐怕有人对叔父会有微词的。”
魏楹这明显是推脱,魏晖既然揽了事就不怕得罪族里的某些人。
不过,看来楹儿对寄姐的确是情深一片。
也是,为了她,连石家小姐都不要了。
这小女子,倒是很有些手段呢。魏晖再次庆幸自己阻止了妻子的意图。
沈寄摸摸腰下的玉佩,埋头吃菜喝汤。
魏夫人心头不爽,也没有拉着她说话,她便安静的吃喝。
偶尔抬头看到清灵,见到她脸色有些不自然,也只做不见。
嗯,还是魏楹说的对,把人的话头堵住好些。
不然,真要出了口,那日后就不好相见了。
这样子,船过水无痕,就当没这回事是最好了。
吃完饭,魏楹跟魏晖去了书房。魏夫人推说头痛自行回去了,让她和欧清灵自便。
两人便一道走到了荷花池畔。
“沈姑娘,恭喜你!易得无价宝,难求有情郎!”欧清灵还算是得体大方的向沈寄道贺。
沈寄道:“嗯,多谢!”
欧轻灵道:“可是我瞧着你还有些犹豫。”
眼睛挺毒的!
“为什么呢,难道你自卑?”欧清灵直视着沈寄。
她对魏楹心头是有几分佩服的。听了姨母的安排,私心里也是同意的。
原本以为会和沈寄打一辈子交道的。
她还想过,沈寄能搅黄了魏楹和石小姐联姻的事,说明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不过日后,妻妾名分一旦定下,沈寄再有手腕也翻不了天去。
自己平素多让着她几分,也好让魏楹知道自己不是那等拈酸吃醋容不下人的。
可是没想到,她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
自卑?那倒不至于。
沈寄坦然回视欧清灵,“我只是怕麻烦而已,他要走的路和我想过的日子完全不同。这一次我是真的被吓着了。我没有那么好的承受力,一次又一次的面对这种事情。而且,出身的确是我的硬伤。可是,正如你所说,难得有情郎。我也不可能轻易的就放弃一个不计较我出身,愿以正妻之位待我的有情郎。”
“你是该珍惜。”欧清灵话中不无魏楹如此对待是抬举了沈寄的意思。
沈寄也懒得和她多说,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是来做客的,欧清灵是代替头痛的魏夫人待客的,面上过得去就是了。
石小姐、欧清灵这样自视身份的女子,日后不会对魏楹死缠烂打才是,她也不必把事做绝。
回去的马车上,魏楹把头靠在沈寄肩头,两手还把沈寄的腰搂着。
他一时高兴,喝得有些多了。
沈寄看着腰上的手,是真的喝多了稳不住身子,还是借机吃她豆腐啊。
可是又不能就这么把他推开。
他身体才刚恢复过来呢,又喝了这么多。
万一真的是醉了被她一推撞到车壁就不好了。毕竟还要殿试!
所以,她只能老实的任他抱着。
想着等下马车停了要先把他的爪子拉开,然后再叫德叔进来把他弄回去睡觉。
可是,她老实,魏楹却不肯老实。
他的手越收越紧,沈寄被他整个儿抱进了怀里趴在他胸口。
闻到上方传来淡淡的酒香,沈寄压着声音道:“放手!”
“嗯,不放。”魏楹的力气很大,沈寄根本挣不脱。
过了一会儿魏楹又把她往上托了一点,然后就冲她低下头来想亲她。
结果唇却落在她鼻子上,上方的人定睛看看,“嗯,再来。”
再来个毛线,马车都停了。
沈寄伸手挡住他的嘴,魏楹不乐意了,“小寄,放手。”
“别闹了,德叔等下发觉不对要是进来看怎么办。”
这下沈寄相信他是喝醉了。可是喝醉了还不忘吃她豆腐,什么德行!
“寄姐——”德叔在外面叫。他已经等了一会儿,可里头还是没人出来。
沈寄掀开车帘出来,“德叔,魏大哥喝醉了,麻烦你把他弄回去。”
“好嘞。”德叔扶着魏楹下车,沈寄清楚的听到他嘟囔:“没亲到。”
看着德叔带笑的眼神,沈寄想挖坑把自己埋了。
她不管了,一转身直接往自己屋里去。
早知道就把他扔在魏府里了,反正魏大人留客留得那么诚心。
不过,万一发生什么酒后乱性的事不是更糟糕了么。
所以,还是得弄回来。
讨厌的家伙,喝不了那么多就少喝点嘛。
沈寄的生意渐渐又好了起来,又另招了一个人做帮工。
德婶对于自己招了两个白眼狼很是愧疚。
而且沈寄现在毫无保留的教她,她也是很感激的。
回头这摊子归了她,一个月二三十两,一年就是三百两了。
沈寄与众不同的经营理念就是每半个月她会推出一道新菜色,淘汰一样不畅销的。
熟客往往喜欢那天来品尝新菜色。
而那些被保留下来的就是经典菜品了,也有许多人爱吃。
对于她想把摊子给德婶做,魏楹心头十二万分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