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莫语的意思,是皇帝有受虐倾向,就喜欢来这里找不自在?
听这丫头说的倒像是挺为自己着想,让她改一改态度,这样皇帝便能如她所愿的不来了。
“莫语,莫把我当傻子哄。我本不想和你为难的。”沈寄拿着剑出去。
留下懊恼的莫语,果真不好哄!
沈寄也在懊恼,她的功夫练了也快十年了吧。
虽然是错过了十四岁以前才练起来的。
可是,也不至于让人不敢出全力,就两三分力、三五招就把她打发了吧。
沈寄站在院中,随手指了个方向,“高手,出来!”
那个方位的暗桩楞了楞,然后走出来,躬身作揖,“夫人有何吩咐?”
“你的武功是什么水平?江湖排名多少?”
对方楞了一下,“小的是皇上的暗卫,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
“那大内高手你排多少?”
“能进暗卫的,都在前五十之列。小的不才,应在中上。”
沈寄怔住了,这么看得起她。
居然让大内高手排名前五十的人来看守她。
而且,这个院子里就有四个,四个啊!外头的还没算上。
嗯,这个人中上,算来应该是前二十。
应该不是防着她,是防着魏楹派人来劫狱的。
“你是这里功夫最好的么?”
“不是,中上。”
“那个,我每天,不是在练剑,我就是活动、活动身体而已。”
班门弄斧、贻笑大方的沈寄颇有点赧然。
心头慨叹,武力值这么高,人家是用一个国家的财力在养这些高手。
比他们家养的江湖人可厉害多了。
魏楹就算是知道了她在哪里,能成功劫狱么?
其实皇帝不是不郁闷的,沈寄和莫语讲话,和厨娘讲话,现在和暗桩也讲话,可就是不和他说一个字。
那天对他说了一番金钗的用途后,就真的一个字没有和他说过了。
今天已经是第十二天了,她依然对自己不理不睬的。
皇帝伸出手去扣响桌案,“说话?”
沈寄瞥他一样,“我要见我的孩子。”
皇帝一愣,跟他讲条件,“好!”
沈寄挑眉,真的可以?
“君无戏言!”
“什么时候?”
“等着。”
沈寄微微一笑,总算可以见到小芝麻和小包子了。
都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瘦,有没有发现回去的根本不是母亲?
这个要求是她深思熟虑后提出要的。
要提什么‘放我走’、‘想见魏楹’这类根本不可能的要求,那还是趁早别提了。
她倒不是处心积虑要拿说话这件事要挟皇帝答应她的要求。
只是既然他开口要求了,她讨要点好处不过分吧。
既然已经开始说话了,也就不在乎多说几句。
“皇上,你找来的丫头果然伶俐,还拿话哄我呢。”
皇帝已经听小多子说了,于是微笑道:“不及你甚多。”
沈寄定定的看着皇帝,“其实,有个问题搁我心头好几年了,一直想找机会问问皇上。”
皇帝讶然,“你说。”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沈寄脸上满是苦恼。
皇帝像是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才开口,“我就喜欢你拿着剑逼人救我那股狠劲儿。当时我没怎么往深了想,等后来察觉已经放不下了。”
沈寄听他把朕换成了我,心头叹口气。
“可我对你没有半分男女之情。我有夫婿有儿女,我爱我的夫婿和儿女。”
“有什么关系?我会看着你对魏持己死心。各种压力之下,他撑不下去的。”
第400章
沈寄怒了, “是,你是皇帝,你要人生、要人死都只在一念之间。可是, 你逼迫不了人心。”
“我没有逼迫你, 我是在等你自己死心。”
皇帝心情很好的样子,把玩着手里的白玉盏。
“我就算死心, 也不可能对你动心。”
皇帝眉心略过一抹怒气, “我就那么入不了你的眼?”
沈寄诚实的点头, 一点都不带犹豫。
“你——”皇帝从来没有尝过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半天才道:“为何?”
“我不喜欢和人分享男人。”沈寄说完, 心头略过隐忧。
由己及人, 魏楹肯定也不想。
日后,还有一场官司要打呢。不过,还是先顾眼前吧。
皇帝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道:“由不得你!”说完拂袖而去。
真小气, 说不过人就耍横!
沈寄赶紧追了几步出去, 前方的人停下了,看来是等她说话。
“皇上别忘记了答应我的事啊!恭送皇上!”沈寄说完墩身一福。
她本来是自称臣妇的,可是这个人不准。
她就只好没规矩的称我了。
皇帝近乎咬牙切齿的道:“不会忘。”
三日后, 沈寄得到消息, 小芝麻和小包子要出府上香。
临出发前, 莫语递上一颗药丸。
沈寄明白这个意思。她要是不吃了, 就出不去, 也休想见到儿女。
只得接过来, 义无返顾的丢进嘴里用水冲服。
又接过莫语递上的纱帽戴上, “走吧。”
她本来也没认为自己能跟小芝麻、小包子面对面的相见,如今并不意外。
他们的马车先魏家的一刻钟到达寺庙。
沈寄焦急的等着。
一刻钟后, 终于看到小芝麻和小包子一边一个,牵着一个同样带着纱帽的女人的手进了大雄宝殿,言笑晏晏的。
他们还叫那个女人‘娘’。
沈寄顿时心如刀绞,张口就要说‘我才是你们的娘’,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了。
她又想走过去拉小芝麻和小包子的手,结果发现四肢一下子就麻痹了。
药效发作了,莫语从后面把她扶住,“夫人,你怎么了?”
时间算得可真是好,她就真的只是看到了而已。
莫语和另一个丫头把沈寄半抱半扶的弄了出去。
只说她们家夫人突发疾病,要立即回府就医。
等候在外的马车马上启动,一众暗卫前后相随,前呼后拥的簇拥着马车离去。
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没有引起其他香客的留意。
只有同行的挽翠和季白多长了一个心眼。
而且看沈寄的身形很是眼熟,便示意刘準带人去追。
可是半道就被人拦下了,没追上。
更加不能得知马车去往何处。
沈寄被送回那栋宅子,药效还没有消失。
她躺在床上,对着床帐咬牙切齿。
那个女人,牵着她的孩子,听他们叫她‘娘’。
她还活着呢,就有女人睡她的床、抱她的娃了。
魏楹应该不会发现不了吧,要是连他都被人睡了怎么办?
有人推门进来,沈寄一阵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