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和傅清明对视一眼,心头都有一个怀疑展开。
就连小馒头也觉出些不对了。
朵娜说的第一次见面定远侯嫡次子, 在靠山王府的后院,这根本不可能嘛。
除非他和靠山王府的哪个女人有私。
有的话大概就不会帮朵娜搭把手了, 避着人还来不及呢。
而且根据朵娜的描述,这很可能根本就不是同一人啊。
朵娜想了想,“我想起来了,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好像要矮一点点。当时我到他耳朵上方。后来见到的那个好像我只到耳朵的一半。至于样子,因为先后见面的时间隔了一段,我不是很确定有没有细微区别。怎么,我认错人了?”
散席之后,小包子叔侄送小豆沙回去,然后把这件事告诉了沈寄。
沈寄瞠目,“意思是说靠山王郡主找了个人假扮定远侯府嫡次子,然后又设法让芳姐儿见到了真的那一个?”
好歹毒的心思啊!
知道他们家芳姐儿想借相府这块招牌嫁入高门,就给她寻了个可能攀得到的高门。
如果不是把芳姐儿关起来了,那个山寨货再来几次巧遇、写两封情书、说些甜言蜜语,芳姐儿很可能就被人骗到手了。
到时候魏楹知道了找上定远侯府,不但找不到应该对侄女负责的人,还会和侯府撕破脸。
靠山王郡主肯定会趁机坏芳姐儿的名声的。
沈寄摸摸额头,“亏得我当机立断把芳姐儿变相禁足了。”
傅清明不屑地道:“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包子道:“娘,我们要把那个假冒的人找出来么?”
“找,找出来了私下告诉定远侯府。”
到时候要和定远侯府反目的就是靠山王府了。这是明晃晃的坏人家的名声啊。
小包子点头,“儿子知道了。”
找这么个人,无异大海捞针。
好在这人还没有正式露面,应该不至于就被杀人灭口了。
只要留下了痕迹,就还是有迹可循的。
魏楹下衙回来,沈寄便告诉了他。
他自然很是生气,坏芳姐儿的名声,这是要毁整个魏氏的女孩儿啊。
这里头有娴姐儿,还有他的小芝麻和小豆沙,还有许多无辜的女孩儿。
芳姐儿哪怕就是被人哄去一张写了字的书笺,或者一件能辨认的、佩戴过的首饰甚至香囊荷包,那也是坐实私相授受了。
“别让小包子和清明出去瞎找门路了。让管孟带着他们去办这件事。”
之前只当兄弟和儿子小打小闹长点见识,如今却是要动用相府的力量带着他们去查个究竟了。
沈寄点头,“我真是后怕不已啊。我没仔细看过那孩子。不过既然是京城四公子,对小姑娘应该还是挺有吸引力的。芳姐儿又一门心思想嫁高门。仗着有你这个伯父,根本不怕别人敢玩弄她。只以为这么一来就可以嫁进侯府。这后果我都不敢深想!靠山王郡主好深的心机。”
总算搞清楚了靠山王郡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沈寄的心倒是踏实了许多。
她叫来小包子道:“这事儿真得好好谢谢人家朵娜姑娘。”
试想,遇上这一真一假两个定远侯嫡次子的人,如果不是朵娜。
而是另一名普通的□□女子。
那是肯定不敢主动上前打招呼,然后觉出前后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小包子想了想道:“她很喜欢□□的一些精巧小饰物。回头离开的时候,娘让人在宝月斋的货里挑一些送她留作纪念就是了。”
沈寄点点头,“那女孩儿其实挺好的。”
不过既然小包子没感觉也就罢了。
而且她是商家女,还是海外异族商家女,这和魏楹的期望值相差不是一点半点。
如果小包子有那个意思,她倒是可以试着想想法子。
但既然没有,那就当个普通晚辈对待吧。
“嗯。”
朵娜虽然对小包子有意,但知道了他对自己并无那层意思后,并不死缠烂打。
她头一次登门拜访,也是因为在她们老家这是很寻常的事。
后来知道在□□这是极不妥当的举动,也就作罢了。
心头对沈寄的招待好生感激。
要是换一个贵妇人,指不定就会让人奚落她一顿,还要让叔叔的生意受影响了。
如今再面对面,虽然有些害羞,但基本还是磊落大方的。
“这件事你去知会淮阳来的四个堂兄一声,来龙去脉都告诉他们。包括芳姐儿此刻是被我下了药也可以讲。如果他们能抽出时间,就让他们和你一道去追查此事。”
小包子想了想,“如果他们要求让芳妹妹好起来怎么处理?”
“没有确凿的证据,她只会以为是我要拦着她的青云路。回头再出状况我懒得替她收拾。一切等有了证据再说。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还是小心为上。”
不但芳姐儿不能放出来,就连那个院子也得看好。
可别让人以定远侯府嫡次子的名义递进来什么书信之类的。
沈寄制府外松内紧,私下传递书信这种事没有出现过。
但也不能不防着这种情况的发生。
毕竟,财帛动人心哪!
“好,我知道了。”
小包子便让人给四个堂兄送了信。
他们如今在京城或是进衙门当闲差或是做生意,在外头另有居处。
十天半月或者有事才会回到相府来。
他就约堂兄们在杳然居的包间见面,然后将事情和盘托出。
四个堂兄知道以后都吓了一跳,他们倒没有怀疑小包子会信口雌黄。
只是感慨幸好没让芳姐儿再出去。
不然,坏了她一个的名声,自家姐妹、侄女都要跟着倒霉。
而且,对方是有心算计。
就连事后将芳姐儿送进家庙掩盖此事,都是不能的。
四人里头出了个叫魏殊的堂兄,跟着小包子他们一起调查此事。
其余三人则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沈寄让带上魏殊,也让其他三人知晓,就是个见证的意思。
这件事明年小权儿成亲,老家来人的时候,她是打算让几个当家主母都知晓的。
让这些妯娌们知道,靠上相府并不全是好事儿,说不定也会被相府连累。
这样有些事应该就能杜绝了。
像芳姐儿母女如果明言请沈寄帮忙,她不好推辞大概也就顺手帮了。
但是她们偏又觉得她给小芝麻挑的婆家太次。
认为请她帮忙找不到好人家,于是耍手段留下动歪心眼。
沈寄觉得很是厌烦,她不欢迎这样的亲戚。
妯娌里未尝没有想着芳姐儿开了个头,相府帮了一房不能忘了其它各房的。
这样一来应该就不会再有人起这种心思了。
其实魏楹当了丞相,淮阳魏氏的嫡女在老家是很好嫁的。
在京城反而容易受连累。
只要别一心想嫁醇亲王那样的顶级权贵,魏氏女如今真的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知道了芳姐儿险些被靠山王府郡主算计的事,打主意的人就不会有了吧。
其实这次的事情也是芳姐儿自找的,她不施放出那样的信号,靠山王郡主也不会就找上了她。
琳姐儿比她还大些,如今也在找婆家。
可是琳姐儿从来都是本本分分的,这种祸事就不会上门。
所以,芳姐儿的娘如果有微词,沈寄也是有话答应的。
娴姐儿知情以后两眼瞪得溜圆,“太吓人了。”
靠山王郡主说起来以后也是她的亲戚,她如今对皇家庞大的亲戚群落产生了极大的抵触。
“怕什么,小心驶得万年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再说王爷又不参与军政,不妨碍别人的利益,朝你们下手的人就会少很多。相府的中馈事务繁杂,可是以后王府不会有这么多事的。你如今锻炼好了,以后就更加的得心应手了。”
娴姐儿点点头,“大嫂你休息吧,不要再为此事操心了。”
沈寄心道,我才不会再为芳姐儿淘神费力呢。
娴姐儿往外走去,忽然听到脑后有破空之声。
她不及细想为什么在相府内会有人对她动手,多年习武带来的条件反射已经一扭身体避过。
甚至还摘下腰间玉佩还击过去。
待她站定才发现是小亲王坐在旁边的大树上,朝她扔了个果子。
如今正两脚勾住树枝来了个凌空翻,躲开她的暗器,顺手还把玉佩捞在了手里。
小亲王在树上倒挂金钩,笑嘻嘻道:“小管家婆,你反应还挺不赖嘛。”